第七百七十五章 莉丝家（五）
至于其他施法者的事，洛明也旁敲侧击，一一问出。
莉丝一开始就觉得他像一个有文化的人，但这并没有让她产生太多疑惑。
有文化并不意味着就要很懂施法者那一套，在日后洛明就会知道，这个世界对文化人的要求标准其实没那么高——
只要不把法师的魔法当成什么邪恶的存在，知道施法者也没办法随便把人变成青蛙，大致了解高低级施法者之间有法力差距，知道花多少钱能在本地教会得到牧师的神术治疗，那么就已经算得上“有一定了解”了。
毕竟，对没有施法能力的人而言，更深入地学习这些知识，一般来说用处不大。
此刻洛明是被法术救了一命，并且充分体会到翻译法术的便利，才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在莉丝看来，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不过，洛明在听完之后，也只能装成他真的只是在打听一件有趣的事，哈哈笑着蒙混了过去。
这个世界上，非要说的话施法者职业其实相当繁多，但主流就是两大：法师与牧师。
除此之外，德鲁伊的数量估计不到法师或者牧师的三十分之一，甚至可能更少。
其他许多能够施法的职业，数量连德鲁伊都不如。
顺带一提，莉丝自己虽说是速成的，但好歹也算个德鲁伊，但她这辈子见过的其他德鲁伊总共也就三个，至于牧师，倒是这小镇上就有。
那些繁杂却数量少的施法者职业，要么是超级难学，甚至限定血统（比如术士），要么就是威力很弱，进步空间也小。
至于两大主流，法师和牧师，无论哪个都不适合现在的洛明。
地球上古代姑且有穷文富武一说，指练武的人必须天天吃肉，花钱请师傅，枪弓马匹也都要钱；
而习文的人可以问别人借书，在沙子上练写字，只要家里有能让一个人不怎么劳动光读书的经济水平就行。
这个世界的法师，对经济水平的要求比练武还要高得多。
做法师光是入门就得学习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知识，那可不是为科举读个书然后成天练习写文章的程度，而是堪比现代地球上的大学四年生涯。
能教学徒的法师，地位不会亚于地球上的教授，他动个嘴皮子就是一大笔钱。
学徒需要喝药，需要做许多实验，来体会魔力的运用和魔法的基本原理。
千百年以来，这套流程也改变过几次，如今基本上到了省无可省的程度，但余下的部分仍旧很昂贵。
地球上，中国的一本大学，四年下来学费上万是基础，有的专业一年就上万。
这还是因为中国的大学是公立性质，若是美国大学的话，一年就花掉好几万美元也不奇怪。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某人天赋实在很好，因此会有法师肯减免学费教他——但代价就是学成之后得为老师打工很久。
毕竟，除非这法师真的很缺一个能够传承衣钵的亲传弟子，否则他收徒弟肯定是为了牟利，而不是来开善堂嘛。
如果差不多还上之前欠的学费就够，那么这老师都已经算罕见的大善人了，实际上要还三倍五倍的都多的是。
看看工匠行业就知道这并不奇怪了——在学习手艺的过程中，无论干多少活儿，师父都只包吃住不给工钱，一般学三年算是出师，但出师之后往往还要打几年白工算是还恩情。
至于溜掉这种事，一般的工匠都知道看紧学徒，敢逃就往死里打。
对于法师来说，大概不介意把试图逃走的学徒直接轰杀，或者当作稀罕的“魔法学徒奴隶”卖掉，再或者拿来自己用掉做实验……
这个世界可没有立法保护学徒的，最多是“不能无故打死”的程度而已，倒是学徒得签近乎卖身契的苛刻契约。
对一个21世纪来的地球人而言真是想想都可怕。
至于另一条路则是做牧师，虽然也需要不少时间的学习和训练，但比做法师便宜得多。
可以这么说，牧师的神术是向神明献上虔诚的信仰，并且做出一定的贡献，神明就赐下神术。
相对而言，神术比较固定而成熟，没有魔法那么多变，学习起来也就省力一些。
法师学徒们做实验的时间，牧师学徒一般是在读书，背圣典，或者是去参与一些不那么花钱的实践活动——比如说施粥、发面包、在神殿内帮忙，或者去调查地方信仰情况什么的。
因此，牧师的学费相对比较低，有的时候教会完全不收钱，相当于是一笔投资。
当你学业有成，成为会用神术的正式牧师，就可以去传教布道，逐渐增加教会的势力和影响力，是一荣俱荣的事。
也可以向有需求的人提供神术服务——当然要收钱，而这些钱中就有一部分要上交组织。
总之几年或者几十年过去，教会总能收回成本，甚至额外赚一笔。
看起来牧师是亲民多了，但光是一个首要条件洛明就没办法满足：虔诚地信仰某位神明。
当然，不是说他在地球上的华夏住久了，就没有信仰心了，实际上华夏人中求神拜佛的有那么好几亿呢。
这个世界信神真的能够得到法术，神也是真的存在的，甚至偶尔还显灵。
就算以最坚定的唯物主义视角来说，也可以解释成“神是某种拥有极高技术的存在，信徒为它提供信仰和利益，它就还以被称为神术的帮助，童叟无欺，相当于是一种商品经济”。
单纯拜拜神，甚至向神殿付钱祈求神的保佑，洛明都不会有反感。
但向这个世界的神敞开心扉祈祷就麻烦了，据说神能够听到每个足够虔诚的信徒的心声……
能得到神术一定是很虔诚的，既然神能听到，那不就会暴露了穿越者身份？
神会把他当作珍稀动物，稀奇的玩物，还是干脆切片搜魂？
洛明以前看过小说，有的故事里异世界人直接被当作是“天外邪魔”喊打喊杀呢。
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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