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以其人之道
“这件事情不能让大哥知道。”苏文晨肯定的说道。
苏宛芷点了点头，毕竟目前两人只是猜测，凌北国科举制度一向严格，苏永光和梁仲才应该不至于冒如此大的风险做这种事情。
“但是我们不能不防，难保爹和梁大人合谋，毕竟苏婉若言辞确切的说了，而以我对苏文运的了解，县试他定然考不中。”苏文晨神色严肃的说道。
苏宛芷没有再接话，两人的猜测是苏文远和苏文运名字相似，只有一笔之差，如果他们想在这个上面做手脚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儿。
不行！苏宛芷忽的一下站起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任由他们这么干。”
“可是......”苏文晨沉默不语。，现在又能怎么办？他们兄妹几人势单力薄，县试成绩又不容他们接近，无能为力却又无可奈何。
就好像身上有无穷的力气，却又使不上来。
再一次，他们认识到权利的重要性，即使科举制度森严，对某些人来说，制度也灵活多变的，它的森严只是针对某一部分群体而言。
府衙中间批阅试卷的阁楼中，现如今所有试卷批改完毕，到了誊录成绩时间。
那些密封好遮住考生姓名的试卷被一一拆开，有专门的人誊写分数，统计名次。
为了以防有人作弊，誊写成绩由三人共同进行相互监督。
“苏文晨，策论......”随着一个考官报成绩，另外一个在册子上认真的写下来。
“苏天宇......”
一个又一个成绩誊写上去，桌子上的试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少变薄。
直到......直到有一个人的人名出现在视野中。
三人相视一眼，互相通报的声音小了一些。
好在现场只有他们几人，之间他们迅速调换两份试卷的顺序，然后其中一人的笔墨不知怎的动了一下，原本清晰的远字瞬间变作运，而那个运字渐渐模糊，与远字十分类似，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三人迅速完成手里的操作，写下最后两个人的成绩，然后将考卷密封，再来核对考生的排名。
第一位苏文晨，意料之中的呼声最高的人，第二名则是令人惊讶的名字，苏天宇，当然，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那两个和第一名极其类似的名字。
三人匆匆忙忙整理好这些，相视一笑，找知府大人梁仲才汇报情况。
就在此时，苏府苏文晨的地下室中，苏宛芷猛地一拍桌子：“二哥，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宛芷那圆润润的小脸气的红彤彤的：“二哥，大哥寒窗苦读十余年，凭什么辛辛苦苦努力的成果成为了别人的？为什么？”
这就是社会现在的不公平现象，如果你无力改变，就只能被动的接受。
突然，苏宛芷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颀长的身影，她拍了拍脑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
当即苏宛芷不做他想，直接出府找人去了，苏文晨紧随其后。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清风客栈门前，负责迎客的店小二热情的上前：“两位客官，要住店吗？”
苏文晨从怀里摸出来一小锭银子：“我们找人，天字一号房的客人。”
伙计掂量掂量实实在在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天字一号房在楼上，我带你们去！”
果然，有钱好办事儿，店小二直接领他们到了门前，态度十分诚恳：“少爷小姐，天子一号房到了，您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叫一声就行，小的随时恭候。”
苏宛芷自然明白伙计是因为苏文晨大手笔的赏赐，才如此热情。
待店小二下了楼梯，苏文晨轻轻敲门。
第一遍，里面没什么动静，第二遍依旧没有声响，就在苏宛芷怀疑自己记错地方的时候，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憨声憨气的道：“你们找谁？”
苏文晨忙堆上笑意上前送上红包：“这位小哥，我们找凌大人。”
侍卫连忙推辞：“不行，我不能要。”想来也是，如若他收下了贿赂，等回头凌奕寒归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连连推让几次，对方都没有接收红包，无奈，两人只好道明身份说明来意。
侍卫前些日子从凌奕寒口中听说过苏宛芷，当即不敢敷衍推辞：“苏少爷苏小姐稍等，我这就去找主子回来，你们稍等片刻。”
此时的凌奕寒正处身于府衙之中，检阅此次县试成绩。
他此次前来除了查案赈灾之外，监督苏安城县试凌奕玄的事情也交给了他。
于是就有了现如今的画面，谁知他刚刚拿起来案卷，就有暗卫来报，他当即放下名次排序，起身回客栈。
前些时候他住在府衙安排的地方，后来为便于行事，他以府衙住着不舒服为由又回到了清风客栈，如若办公需要再去府衙。
故而苏宛芷找人的时候他不在。
回去途中他还一直在想苏宛芷找他所为何事，没想到竟然牵扯出来一桩大案。
凌奕寒的天字一号房间外间，苏文晨和苏宛芷坐在黄花梨方桌前，看到他归来，立即行礼。
“草民（民女）见过凌大人。”
“不必多礼，起身吧，找本官所为何事？”他看似公事公办，眼角的余光却随着苏宛芷的一举一动不断移动着。
“事情是这样的......”苏文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凌奕寒已经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敲击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一下一下打在苏宛芷心里。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开口：“这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没有证据，即使本官开口，要查县试卷宗也非易事。”
苏文晨和苏宛芷一听，便觉得凌奕寒不想搅这一趟浑水，心顿时沉了下来。
眼见苏宛芷神色焦虑，双手不停的搅啊搅，凌奕寒刚刚轻声笑道：
“科举关乎国家之根本，关乎江山社稷，我凌北国向来治理严格，容不得弄虚作假，想必无人敢顶风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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