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缉毒队长
血液黏着女子的头发。从她的额头流经腹部，她的腹部沾满污垢，明显凸隆，更像是已经怀孕了好几个月。
白粟抓住她的刘海，把她的头仰了起来，却见她双眼微闭，嘴角流出一片涎水，低触的呼吸下使胸廓起起伏伏。白粟狠狠地把她的头一甩，转身走向旁边的男子。
“老实点！不许叫！”
白粟抽起挂在上铺边缘的鞭子，在男子的腰间鞭打了几下，那个男子竟然忍住了疼痛，只是发出几声低闷的哼声！
“把屁股撅起来！”
白粟扔掉鞭子，突然把裤子退到脚踝上！两片又脏又肥的屁股赫然对向杜恒。
“阿西吧！”
杜恒感觉到自己的腹部捣鼓起一股恶味，立刻愤然地骂出口，一脚踹开门扇走了进去！
随着门扇发出惨烈的撞击声，白粟猛然回头，一条丑陋的阴Jing从面前的男子的gang门滑了出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追个没完了！”
“你他妈的能不能把裤子穿上再问！”杜恒霎时奔溃，咒骂道，“你他妈的死变态！”
白粟把裤子提到肥胖的啤酒肚上，然后随手从旁边拿起一根棍子，恶狠狠地在铁床上敲了几下，上面瞬间哗啦啦地往下掉出一堆锈斑。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杜恒从兜里掏出一张相片直接扔到白粟的脚下，白粟弯下腰把它拿了起来。上面是一个躺在草地上赤身luo体的男子，苍白无色的面容直接告示这是一具尸体！
“不认识，认识又怎么样？”
“你犯罪了。”杜恒两眼冒出凶光，肌体马上进去备战状态。
“你是警察？”
“不正确，我是刑警。”
“是又怎么样？”
白粟突然冲向杜恒，手里的棍子在空气中呼啸一声，朝着他的脸庞拍击过来！杜恒立刻抬起左手，硬是接住了，随即一个迅猛的高踢腿正中他的下巴！白粟马上飞出两米远，脖颈恰巧撞在铁床上，十几颗牙齿从口腔里掉了出去！
“你个死变态。”杜恒走过去拽住他的衣领拖向门口。
“疼……”白粟的脖子被领口勒得死死的，整个脸庞又红又粗，嘴里的鲜血喷了出来！
“闭嘴！不疼我踢那么重干嘛？”
“把我打死你也出不去！”白粟躺在地上任由他拖动，突然嘲笑道，“这里只有一个出口，你出不去！”
杜恒停下脚步，突然发觉这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如果这里不存在多余的出口，那就只能从正门出去，但外面却又安保把守，要想出去只怕避免不了一场恶战，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他掏出手机，把位置发了出！
“你就闭嘴吧！”
杜恒咬着牙齿把白粟拖出门口。当他一转身，空中忽然迎面飞来一只脚，在他的左脸颊侧踢了一下，强大的重击立刻使他整个人猛然旋转起来压向旁边的纸皮箱。
“疼吗？”
待杜恒从趴在地上摇摇头强制减缓痛楚时，旁边的人笑到：
“不疼我就不会踢这么重。”
杜恒抬起头，仓库里面多出了三个人，西装革履，正是在门口遇到的雇佣兵！站在最左边的人此时扭着脚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脸上一直面不改色，似乎能够一脚把杜恒踢倒是理所应当的事。
“我猜你的薪水并不高吧，”杜恒站起来摁了摁下巴，笑到，“脚力这么轻，吃不饱饭吗？”
那个人一听，上前举起右手朝着他的脑袋奋力挥出，杜恒迅速抬起左手格挡了一下，随后身体一旋转靠了过去，左肘子狠狠撞到他的胸口中，但就在他倒退几步时，往杜恒背部补了一脚！两个人几乎同时摔倒在地。
“小子，有两下子。”那个人爬起来拍拍西装上的灰尘，说到。
“两下子？”杜恒站稳后说到，“我练这两下子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
“随你嘴硬，反正你今天都会死在这儿！”
那个人说罢，从西服的夹层里拿出两只十手，然后冲向杜恒，但突然他又停了下来！与另外两个人的动作一样，左手捂住单边耳机，似乎在通讯的另一边有人正在给他们下达某种指令！
“小子你够狠！”
估计是聆听完耳机传来的指令后，那个人退后几步，忽然和其他两个男子掉头跑出仓库。
“你们回来！还打不打？不打算我赢了！”
杜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拐口，试探性地喊了几句，干等了一会儿后依然没有动静！
“喂……”杜恒对躺在地上满眼绝望的白粟说到，“看来他们不管你了。”
杜恒重新拽住他的衣领，很快就把他拖出仓库。到了舞厅，两个人顿时傻眼了，一个小时前无比喧闹荒淫的舞厅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地面上尽是散落的酒瓶、杯子以及安全套，桌子和椅子东倒西歪，挂在墙壁上的LED灯板已然被砸毁，只有高高安装于顶棚的全彩射灯躲过了此劫！
看样子，刚刚一定发生了某种状况，使得这群人离开得特别匆忙！这个状况肯定与那几个雇佣兵接到的指令有关！但不管怎么样，此地不宜久留！
十几分钟后，杜恒终于把白粟拖出窨井口。放眼望去，四面八方的地面上布满了车辙印，一直延伸到看不清楚的黑暗之中。
这时，不远处亮起一排红蓝相间的灯光，随后警笛声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声音在空旷的野外显得异常尖锐。
原来如此！杜恒心想，难怪他们撤得这么急迫，原来知道警方要来了！但是究竟是什么人把消息渗透出去的？看样子大于镇的警察队伍里存在内鬼！此人简直手眼通天！
“杜恒？”
罗一探、许苏苏和徐国态从开在最前面的警车里走出来后快速跑向杜恒。
“你没事吧？”罗一探关切地问，“一收到你发的定位，我们就马上赶过来了！”
“当然没事，”杜恒指着白粟，转而向徐国态说，“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下面仓库里还有两个受害者！”
徐国态心里一惊，吩咐下属把白粟带进警车，又让其他警员立刻赶往地下。但就在那几个警员刚刚靠近窨井边时，四周突然摇摇晃晃，随后一团冲天的火焰从窨井内流窜而出，十几米远的地面上霎时炸出一个巨大的火坑！
里面的证据将毁于一旦？
“立刻通知消防大队！”徐国态朝警员吼道，“其他队员留下来配合查验。”
说罢，徐国态和罗一探等人坐上警车，押解着白粟赶往警局。
“小姐，你身体好香。”
白粟在后座上挤在杜恒和许苏苏的中间，下作的话语刚落，猛然吃了杜恒一记肘击，嘴里的血霎时喷到不锈钢防劫栏上。徐国态对着透过后视镜冲他看了一眼。
“我要见周金标！”
白粟刚说出口，只见徐国态突然立刻踩住刹车，罗一探也惊讶地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看向白粟！这家伙竟然认识周金标？只怕这家伙的来历没那么简单！
“见什么见！”杜恒又往他的肚子打了一拳，骂到，“你个死变态！”
“杜恒够了。”
随着车子越来越接近县公安局，罗一探的心情越来越忐忑不安。周金标怎么会与一个强奸杀人嫌疑犯扯上关系？那位在警界市局甚至是省部都颇负盛名的人物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渣滓？
是了！也许是这样！如果真当如此，只怕他会懑怨罗一探等人插手此事。原本希望在没有跨省侦办函的情况下能够低调处事，如今却变得更加窘迫。
一到县局，徐国态立刻安排下属把白粟押解进审讯室，然后回头对罗一探透漏到：
“你别担心，周队不会怨你的，他犯不着，你在他眼里就是个年少轻狂的孩子，我们都是。”
“我不是担心这个，”罗一探向徐国态说，“我是怕这个案子与他侦办的重叠！特别是以前周队在黑道里的特殊身份！”
“什么身份？”许苏苏和杜恒问。
徐国态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冲着他们笑而不语。罗一探明白他的意思，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作为同事，他们有义务为周金标的人身安全考虑！
这时，徐国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马上接通放在耳边。过了一会儿，徐国态吸完最后一口烟，脸上又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他拍了拍罗一探的肩膀：
“走，周队已经在赵局的办公室里等我们了，他的消息真是灵通啊，我们才刚回到……”
众人来到赵常刚办公室的门口，徐国态在门扇上敲了敲，等里面出现回应后，罗一探叮嘱杜恒和许苏苏只能在门外等候，自己和徐国态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乌烟瘴气，沙发上对坐着两个男人，几近一样胖的体型让罗一探差点分辨不出谁是谁。
“哟，罗局和徐队来的好快啊，刚放下电话你们进来了。”赵常刚站起来，握住罗一探的手，说，“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
“对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赵常刚把手摊向从始至终都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道，“这位正是周队，我们县局的缉毒大队长周金标。”
“赵局您不必介绍，在我们省，谁不认识周大队长？周队正是我们警界的楷模啊！”
罗一探露出可亲的笑容，右手立刻伸向周金标希望与他握手，却见周金标把身体一侧翘起二郎腿，微白似霜的两鬓抽动几下：
“哼！赵局，不管如何，人我必须带走！我那帮兄弟一天到晚可没闲着，蹲了好几天正要收网，结果来了不速之客，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大家坐……”赵常刚消除尴尬的局面，朝罗一探笑到，“周队最近在忙于一宗有组织性质的毒品案子，这宗案子之广泛可能延伸到广东，如不早日根除，在这两广之间就会有更多家庭被它迫害。我们猜测，你们今晚去的只是其中一个据点。根据线报，其负责人已经探头，可惜今晚被他跑了。”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当真与周金标侦查的案件重叠了，他口中的“不速之客”自然是指杜恒！罗一探心想，也难怪周金标不待见自己，早就听说周金标在人命和毒品案子之间更倾向于后者，但他抱有这种想法并不能被人诟病，这也是和他的个人经历有关，毕竟在忍受了二十几年的缉毒卧底生涯后，周金标十分清楚，只要能够达到根除犯罪的目标，某些情感甚至生命都是可以牺牲的！
“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个犯罪嫌疑人对你们缉毒大队有多重要？”徐国态问到。
“他是我的线人。”
“周队，你可知道这个线人是命案在身？送检很快就会落实。”
“与成千上万个家庭相比，一条人命算得了什么。”
周金标语出惊人，所有人一时语塞。罗一探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正义为什么此时会变得如此模糊不清？难道正义也有大小、也存在取舍？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赵局、徐队，那人我就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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