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血与泪的根源
福王一行人累得够呛才从地道里逃了出来，可被燕飞抓到之后又从地面上一路狼狈的被押解原路返回。
浩浩荡荡的上千人马被押解着一路回到城内，不少人都是哭哭啼啼的认为会遇上非常惨烈的下场。
自古以来皇权争夺失败的下场都是异常惨烈的，像是他们这样被抓住的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条，无论男女老幼主人仆役没人能够幸免于难。这种情况下谁能不害怕。
福王怎么样，燕飞并不在意。这种人既然敢出来用清君侧的名义造反那就注定了结果。
而且这些被当做猪养的王爷们说实在的除了浪费粮食之外真的没有太大的用处，除了那位唐王与满清对战的时候死战被俘然后绝食而死之外，其他的王爷都是直接被杀或者被俘之后再杀。
不过福王的家人倒不至于跟着福王一起去死，燕飞可没想过把这足有上千口人都给杀了。
等到燕飞一行人回到城内的时候，整座城市大都已经安静了下来。各家各户都是房门紧闭不敢露头，就连乞丐都躲进了各处寺庙之中瑟瑟发抖。
大军入城必然是兵灾不断，这种事情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清楚。毕竟北边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破城之后会是什么场景早就传遍了天下。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外出等着挨刀。
一行人缓缓回到皇宫，福王等人被关入了一座大宫殿之中。而从城内各处来的人马都已经聚集过来。
这些人可不是来勤王救驾的，而是主动过来投降的。
之前也有人试图通过各种方式逃离金陵城，可一来城门早就被他们自己人给堵死了，二来每座城门外面都有朝廷的兵马驻守，谁敢外出就是一阵排枪打过来。而且这些人的家产家人大都是在城内，谁也下不了决心舍弃。
至于抵抗，历史上满清南下的时候他们面对异族的屠刀瑟瑟发抖的下跪求饶，此时面对燕飞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杀入号称固若金汤的金陵城的大军更加是孱弱不堪。
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富贵人家，家中老婆孩子小妾侍女仆役什么的早就消磨了心头铁血。可不是那些吃不上饭，除了一条烂命什么都没有的厮杀汉。活下去维持生活才是最重要，别的事情在生死面前真的是要看淡了。
虽然他们都畏惧于燕飞会抢走他们所拥有一切，但是现在人家都已经入城而且连皇宫都拿下了，他们除了求饶之外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现在就去死啊。
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谁都想要珍惜。尤其是这些几乎拥有一切的勋贵显宦们就更是如此。
这些勋贵带着自己的家丁亲卫们过来是为了投降的，而那些文官们也是如此。这些人来到皇宫外遇上燕飞留下的守军之后纷纷下马拜服在地口称有罪。等到燕飞押解着福王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挤满了黑压压一群人跪倒在地。
安置好福王一行人之后，燕飞就在皇宫门口接见了这些投降派们。
“你就是徐文爵？”燕飞大马金刀的从皇宫里扯了张椅子摆在门前坐下，看到第一个上来的家伙询问得知他就是魏国公徐达的后人徐文爵。
徐文爵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继承爵位之后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从未有谁敢不给他面子。哪怕就是福王见到他也得是笑呵呵的喊一声爱卿。
像是燕飞这样坐着他跪着，燕飞傲然的询问他却像是个囚犯一样低头受询的事情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可再屈辱又能如何，此刻的情形胆敢反抗那就要死啊。原本以为自己麾下很能打的军队居然是菜鸡，而被文官们说成废物一样的朝廷兵马却宛如天兵天将。徐文爵他们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的勇气可言。
“末将正是徐文爵。”满心悲苦的徐文爵缓缓低下了自己的头颅“见过大都督。”
燕飞之前看过有关明末的资料，知道这位魏国公在清兵兵临城下的时候早早的下跪投降做了奴才，算是丢尽了徐达的脸面。对于这种人他当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徐家世代备受皇恩，为何叛乱？”燕飞说话的时候声音平静，可听在徐文爵的耳朵里面却宛如惊雷。他急忙出声解释“回大都督话，末将乃是受奸人胁迫，是受奸人胁迫啊！”
徐文爵虽然位高权重，可本质上依旧是武勋。从官衔上来说燕飞的大都督是绝对管辖他的。当然，真实的原因还是在于此时燕飞手中的力量让徐文爵无比的畏惧。
“奸人？”燕飞洒然一笑“哪个奸人啊？”
“钱谦益，阮大铖，李沾，左光先，赵之龙，王铎之辈！”徐文爵此刻真的是恨极了那些只会卖弄口舌的王八蛋们。如果不是那帮子巧言令色的王八蛋忽悠他说燕飞要追缴勋贵土地，他也不会起兵搞什么清君侧。现在君侧没清干净，反倒是被人家杀到老家里来了。
“胡扯！”
“放屁！”
“慎言！”
“你才是奸贼！”
“大都督容禀，吾等才是被徐某人所挟持啊！”
不远处的一棒子东林党们听到徐文爵将黑锅甩在他们的头上，一个个全都惊怒交加拼命想要洗白。这种锅可真不敢背啊，背上了说不定就要被押送北京城砍脑袋！
以徐文爵为首的勋贵集团和以钱谦益为首的文官集团开始为了谁才是叛逆而展开了大规模的撕那啥。互相甩锅之下一开始还是对怂互相指责，不过后来斗争经验丰富的文官集团开始有意识的引导将矛头转向了福王与内监们。
而勋贵集团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了解了文官们的暗示之后急忙改口将黑锅全都推到了福王与太监们的身上。事态发展到了最后变成了勋贵们和文官们一同破口大骂福王和太监们。声称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而自己则是无辜的。
燕飞坐在椅子上点燃香烟，好整以暇的看着这群演员们现场表演装笔。
都说人无耻到了极点就能无敌，此刻燕飞看着眼前这些人就认为他们真的是已经修炼到脸皮无敌的阶段。这特么的是把自己当傻子看待呢。
要是燕飞真的是只会打仗没有眼光的傻子的话，这些人肯定能忽悠过去。不说免罪什么的至少身家性命或许能够保住。只可惜燕飞他真不是傻子，不但不说傻子而且还熟知历史很了解自己眼前的这些都是什么样的人。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血海。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文官与勋贵们还在为了甩锅而拼命推卸责任的时候，燕飞却是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只有距离最近的徐文爵听到了燕飞的低语，只是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扬州嘉定江阴他知道，可别的什么意思？
“都是因为你们啊。”燕飞的目光逐渐锐利起来“站着位置却不做事，反倒是主动投降。将供养你们的百姓们推入血海深渊。而且也顺手将整个华夏都推入到了无尽的深渊之中。到了我的年代还在拼命追赶，为的就是拼命追回你们所造成的损失！”
徐文爵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身体很冷，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尤其是当他的目光对上燕飞那满是怒火双眼的时候更是心惊胆颤仿佛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几百年，多少代人的血与泪！”燕飞的声音逐渐激昂起来，那些还在批判福王和太监们的勋贵文官全都逐渐收声，愣愣的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燕飞宣泄心头的怒火“你们不会知道因为你们的懦弱与无能，害了多少代人生活在血与泪之中！”
“几百年的黑暗都是因为你们而造成的。血流漂杵，尸横遍野神州大陆笼罩在黑暗的异族统治之下几百年！生生错过了整个大航海时代！你们现在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恬不知耻的求活？”燕飞越说越怒，一双眼睛里仿佛是要发光一样死死瞪着徐文爵。
“如果不是你们的话，大航海时代里绝对会有华夏的一席之地。”燕飞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吓的徐文爵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东南亚，西伯利亚甚至澳洲大陆还有夏威夷都有可能是华夏自古以来的固有领土！而不是被人用岛链来封锁！小日本也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来入侵华夏！后世所有一切危难的最终源头就是你们！！”
燕飞最后的时候已经是吼了出来，声震四野。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们都能够感受出燕飞话语之中那种强烈的愤怒！
金陵城的皇宫外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燕飞。
虽然不知道燕飞这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可燕飞的怒火却是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那种磅礴而出的愤怒仿佛是要将他们给焚烧成灰烬一般！
大部分人都是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他们不明白燕飞这是在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完全听不懂。可对于一些聪明人来说，像是钱谦益就能明白燕飞所有表达的意义是，他们这些人都该死！
一想到这里，这位东林党的精神领袖，曾经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大人物顿时身形颤抖犹如筛糠。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大都督的杀性居然如此之重，他们想要投降都不行，这不给人活路啊！
想起家中的娇妻美妾，想起家中的锦衣玉食，想起家中的万顷良田豪宅美婢们。钱谦益的求生欲大规模爆发，跪在地上一路膝行前进嗖嗖嗖的爬到了燕飞的面前连连叩首“大都督！在下愿为大都督效力，愿为大都督效力啊！！”
“愿意为我效力？”燕飞冷笑一声“可我却不想接受你的投效。”
“小的愿做大都督的走狗！！”额头上满是冷汗的钱谦益什么都顾不上了，在下都不称了直接喊小人“小的愿做大都督的走狗！”
“走狗？”燕飞摸着下巴目光变幻“既然这样，那就叫两声来听听。”
钱谦益的身子一颤，随即扬起头用力的嘶喊“汪汪！！”
“哈哈哈哈~~~”燕飞的笑声在空寂的夜空之下肆意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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