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战响的前序
“托你的福，接下来将会是相当艰苦的一段旅程了！”
说着略带讽刺的话，扫视着尸横遍地的战场，布雷特将长剑插入剑鞘。
“这个可说不定！最开始我也以为它们都是盯着我才来的，但实际上几乎全都向着你们俩去的不是吗？”
是的，维曦所说的都是事实！
“这个当然是······”
扫视着地上的尸体，布雷特想要反驳，但却找不到合适话。原本应该是冲着维曦去的狼群，结果几乎都袭向了自己和布雷斯。疑惑、不解，他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理由。
“不管怎么说，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关于为什么攻击的对象会从维曦你转移到我们两人身上这一点，我们路上再接着讨论。”
自在兰使用战技所留下的深坑那里与第一波灰狼遭遇开始，维曦三人已经先后被狼群袭击了六次，而眼前的这片狼藉则是第七次！尽管除了第一次以外，之后狼群的数量都只有十几只左右，但是全部加起来，这一路他们又杀了一百只左右的灰狼。
“他们这样不要命的袭击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昨天光是我们就差不多杀了六七百，现在差不多又是一百只左右，加起来就是七八百。虽然第一次看见狼群数量的时候是被吓了一跳，但是这样下去，真的不要紧吗？”
“担心狼群吗？”
“你看兰那边的人不是比我们多多了吗？我想那边也至少也是和我差不多的程度吧！仔细想想，这可是一千五左右诶！一般来说不是会严重影响到种群生活的吗？”
“那倒不好说！”
“什么意思？”
“种群的数量过于庞大，对于食物的需求量不是就会变大吗？而在没有办法满足食物需求的时候，适当地削减一下数量不是很好吗？”
“本以为你什么都不懂，没想到还是知道得挺多的嘛！”
“看书知道的啦！”
“嘛，我想也是！”
“不过还没到中午，看来真的是有够受的了！”
“是呢！”
“是啊！”
闲聊着，三人就这样远离这片战场。没多久，寻着三人气息，数十只灰狼追了上来。
看似领头的灰狼大量了一眼同胞们的尸体，又在几只灰狼间游荡了片刻，随后将它们留了下来。自己则带着其余的灰狼一起离开，不久之后，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再次展开。
······
“真是的，连吃个午饭都不让人清闲！”
布雷特用力地撕咬着香喷喷地烤肉，很是气愤地抱怨着。
“多亏如此，你不是品尝到了美味的烤肉吗？你就别抱怨了！”
“话说是这样没错！不过难得地午饭时间，我还是觉得清静点比较好！而且，我想你其实也不想在这样的地方享用午餐吧！”
布雷特同意布雷斯的说话，尽管如此，还远没到完全认同的地步。此外······
“那倒也是！但是呢······”
布雷斯将视线转向了静静地吃着烤肉的维曦。
“这完全是预想之外！”
拼命地与手里的烤肉做搏斗，布雷特尽可能将精力都集中在这件事上，不然的话，他搞不好会吐出来。
“本以为是个很单纯地人，但没想到也有这样恶鬼的一面！”
布雷斯微微地皱了皱眉，和布雷特一样，他也有点受不了现在的状况。
该说是血腥呢？还是野蛮？
从早上开始没有停下休息过，一路上还先后遇到了七波灰狼群的袭击，就算是他们体能再好也受不了。眼看着临近中午，三人找了一个树阴的地方打算休息一下，顺便把午饭吃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受到了灰狼群的袭击。
从早上算来，这是第八次了，而这一次袭击的数量几乎可以和第一次持平。老实说，布雷斯和布雷特已经被狼群弄得筋疲力尽，疲于应付。可以的话，他们是再也不想看到了！
然而维曦的观点却正好相反！
和车队分开的时候，布雷斯和布雷特的行李就都落下了。食物什么的自然是没有，不过两人都是有丰富地野外生活经验，野果、野菜什么，随便找点什么都可以充饥。他们两的话，可以做到！
然而维曦却不一样！
做了从八岁那年开始，维曦做了八年的猎人。在这八年里。出入深山密林之间，吃的从来都是兽肉。偶尔是怜人可爱的野兔，偶尔是凶猛无比的老虎，偶尔是迅捷狂野的野猪，又或者是力大无穷的野熊——吃的总是肉。
以野菜、野果果腹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做过，野果对他来说就只是甜心一样的水果，作为正餐是不能接受的。
只是，面对实在是没有其他食物的状况的话，搞不好他也就真的只有接受了。
正在为了气感范围内没有活物而发愁，找不到可以作为午餐享用的食物的时候，狼群出现在了他情感的范围里。对于布雷斯和布雷特来说就像是瘟神一样的生物，维曦却是喜出望外。
心里想着“午餐有找落了”，他毫无犹豫地拔出了银闪耐心地等待着狼群袭来。
“呜~”
布雷斯和布雷特几乎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目瞪口呆地看见维曦雀跃地挥剑将灰狼屠杀殆尽。在将最后一只灰狼杀掉后，就在这充满了血腥地狼藉战斗场地就地取材，准备起了“丰盛”的午餐——烤肉。
“真是个让人后怕的家伙！”
吃完烤肉，布雷特悄悄地望了维曦一眼，投去了些许避讳的神色。
他和布雷斯都不是一般人。因为是阶士，长时间都处于战斗的最前线，而他们战斗的对象不仅仅是魔兽，还有人。比起魔兽或人来说，野兽之流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们是经常战斗与人战斗的人，对于“战斗”本身是不抵触的。而只要是战斗，自然就会有胜利的一方和失败的一方，作为胜利的一方夺走失败一方的一切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面对对手是人类的情况，视情况很有可能会将对方杀死，然后再取走对方身上的所有财物；而面对对手是魔兽的情况，那几乎是百分之百地会将对手杀死，然后取走可以用来卖钱的身体部位；若是野兽的话，大概会吃掉吧！
都只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应该是没有人会在四处都是鲜血，腥臭弥漫在空气之中，断肢残体四处都是——这样的地方，将“它们”当做食物吃掉吧。
比起生理上的无法接受，心理上更是一大问题。
“那个，维曦！你一点都不介意这些吗？”
将捕到的猎物当场吃掉，这样的行为在某方面来说简直是宛若兽行。
“在意什么？”
然而维曦没有注意到，又或是说他既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这些······”
布雷斯用视线引导着维曦的视线，试图让意识到现在了状况，这样做了。
“没什么！不过也是，这里的腥味的确浓了些，你们俩会有点不适应。我的话，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要是受不了的话，你们稍微离远一点，烤好了我给你们拿来！”
结果被毫不犹豫地这样回答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某种意义上真不想成为敌人！”
“真巧，我也是！总感觉会被榨干到一点也不剩！”
吃完烤肉，三人又休息了片刻，就离开了。
因为带着沉重货物的关系，车队的行动速度很慢。突围狼群的时候，那完全是因为乔勒给马车施加了魔法，让马车变得无比轻盈，才可以让马几乎毫无负担地奔跑起来。但是给马车施加的加护是要消耗魔灵力的，为了温存魔灵力以防突然遭遇战斗，一般情况是没有使用这种移动方式的。
所以，逃脱狼群的追捕之后，车队应该是恢复了之前的正常行进速度。晚上应该是和他们一样在野外露宿，修整了一晚。早上差不多时间上路，因为不用配合马车的行进速度，三人的速度理应是比马车的速度快了不少，多少是拉近了一些距离。
但是很遗憾，这一路上来至今仍然没有发现车轨的印记，这样就只能想象到这里为止车队都还在奔逃。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所行走的路程连车队昨晚行进的地方都没有赶到。
在这么悠闲地走下去的话，恐怕等车队到达托萨瓦拉的时候都还是追不上；另一方面，狼群穷追不舍，接连发动袭击也是一个问题。不管是为了追上车队也好，又或者是为了脱离狼群的追捕也好，三人都不得不提高行进速度。
三人都意识到了现状，再没有多余的闲心打闹。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赶路这件事上，再没有闲谈嬉笑，路上也再没有休息过；只是想着能早点追上车队，只是想着能早点摆脱灰狼，就这样过了一下午。
或许是因为三人行动速度太快，又或者是因为数次的舍名袭击都没有任何效果，狼群终于厌倦、放弃了，整整一下午三人再没有遭遇过灰狼。而在出发不久之后，也总算看见了车轨的痕迹，并且在那之后发现了露宿之后留下的火堆。
近了，这是一个让人很是激动、振奋人心地事情。抱着或许再快点地话，或许天黑之后可以赶上的心思，三人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以至于跑了起来。就在这样不知疲惫地赶路的时候，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
“哈！······呼······不···不行了······”
包裹了全身的长袍里，布雷斯双手撑着膝盖，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看起来累得不行。
“嘛···我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看到布雷斯停了下来，布雷特也止住了脚步。他席地而坐，额头豆大的热汗留个不停，看起来到极限的说法并非是假话。
“维曦呢？”
布雷斯以这样的视线瞥了瞥身后的维曦，不过他实在是累得不行，已经没力气开口说话。
“呐，维曦！你······”
“咚！”
相对地，尽管同样疲劳，但布雷特毕竟是战士，他多少还有点余裕。所以，代替布雷斯出声的是他。因为维曦低垂着头的关系，布雷特看见他的样子；然而就在他正打算出声询问地时候，维曦的身体就像是断线的人偶一样，突然倒地。
“维曦！你怎么了？”
因为太过突然，布雷特被吓了一跳。他赶忙从地上蹿起，来到了维曦面前。
“什么啊！害我白担心！”
看见艰难地反转过身，面色雪白，仰躺在地的维曦，布雷特松了口气。
“喂，布雷斯，水！”
“呃？哦······土之御灵······”
从布雷斯那里要来水，布雷特没有商量，一上来就直接给维曦灌了两口，难以幸免地维曦被水呛得不行。忽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又是咳嗽、又是啪着胸脯、又是捂着喉咙。看着他那难受的样子，布雷特也难免有些内疚！
“布、布雷特，你是想杀了我吗？”
不过多亏如此，维曦的气色好了很多。
“给！再喝点吧！”
“算了，谢了！”
从布雷特的手上接过水，维曦“咕隆咕隆”地喝个不停，直到感觉腹间有了些许涨意他才停下。将水壶还给布雷特，维曦再次倒地。补充了水份，恢复了些许体力但是却没有太多改善，身体依然很是疲惫。
要知道他前一天才遭遇了恶战，而之后又是一个劲的赶路，除了中午的吃饭时休息了一下，路上就没歇过。为了更快追上车队，最后甚至跑了起来，原本就没有休息够，他的体力早已见底，要不是还有自尊心和意志坚持地话，只怕是他早已倒地不起。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已经不行了！在现实面前，自尊、意志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行就是不行。
身体支撑不住，光有毅力那也没用。如今的他就是活生生地写照！
其实是想装作很有余裕地样子站着的，但是身体根本就不允许！两脚发软，酸痛无比，就像被烈焰炽烤一般剧烈，光是忍受这一点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实在是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尽管个体间是有差异的，但是三人的状况都差不多。布雷特最好，但也好不了多少，他那样还能行动自如的样子其实也是有逞强的一部分。毕竟这里可是荒郊野外，要是全员都倒下的话，那就麻烦了！
所以，代替累坏了的两人，布雷特一边休息，一边扫视着周围，担任起了警戒的工作。
虽然这么说，也只能做个样子而已！
毕竟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更何况如今又已经天黑，天色昏暗。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察觉，没有注意到那逐渐迫近地致命危险！
在三人视线所到达不了的地方，闪烁着幽绿的光芒。而那光芒中所倒映出来的正是三人的身影，片刻后他们就将面对，一场即使拼上了性命、乃至是灵魂也依然无法逃离的绝命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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