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情义无价
“做了娘就能枉顾这世间的规则吗？你纵容灵兽行凶，难道心里就没有一丝的亏欠吗？”
“亏欠，要说亏欠，也是这世人亏欠我的多，我这夫君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来这离心院做一份工，却迷失了心智？我那儿子寒窗苦读，高中了进士，却还要在候却中不知等到何年何月？而那些官宦子弟，不用考试就能踏入官场，做的还都是清贵的官儿。”张婆子说起这世间的不平来，气的手都发抖。
“这世间万事万物，讲的是个平衡，你让小狻猊给那些官员的宠妾便年轻，那必定吸食了无辜人的青春美貌，还有你自己，你照照镜子，你现在哪里像张泽天的母亲，说你是他的姐姐，大家也会怀疑，说是妹妹，大家才会相信的。你扪心自问，你不觉得对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是不公平吗？她们犯了什么错，让你们吸食去了青春美貌，一夜之间变的苍老，又该面对他们自己的生活？”
“我不管，我不管，我若不变的年轻貌美些，又如何去接近那些吏部的官员，只要我变美了，他们自然往我身上凑了，简直是屡试不爽。”
“张婆婆，你已经不可救药，若我今天再不把，帮你做这些孽的那只小狻猊给清理了，实在是过不去自己良心这关。”
“他都是听我的话行事，并没有什么错处，要说错，那也是错在我。还请安歌姑娘高抬贵手，放过他，也救救我这夫君吧。”
“我又不是神仙，若是苌虹剑在手，劈死那只小狻猊也不在话下，他自从成了人形，就贪欲膨胀，你被教唆了尚且不知。你看看他的样子，难道不是比往日俊俏了许多倍，你以为他都是在给你做事情，他就没有一点私心是为他自己吗？”
张婆子愣愣的，忽然她就爆发了一样，“我竟是被他耍的团团转，连我的夫君，他都敢吸，若不是我这夫君当年长的俊俏，我怎么会嫁给他。就算如今迷失了心智，只要找到了好的丹药，也是可以救回来的，他，他……”说着，张婆子便冲出了花厅，去廊下寻那小狻猊了。
张婆子就那般冲了出去，小娟冷冷道：“这会子才想起收拾那个孽畜，怕是心智早就被颠倒了，一般灵兽哪有吸主人家的道理。姑娘此刻看似点醒她，只怕是挣得鱼死网破，谁都不好看。”
“小娟，那你说，怎样才能好看呢。”
“姑娘，不如……”说着小娟附在安歌耳边，说了一通什么，安歌点点头，站起来也奔了出去。
果然那边厢，那只小狻猊趴在地上哀哀的哭泣，只是一味的抱着张婆婆的大腿抹眼泪。果然张婆婆的神色就慢慢缓了下来。
“你哭个什么劲儿，我若不是心软又收留你，怎么能搞成今天这个样子，与夫君见面不能相认，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主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养了我这么多年，主人里哪一个有挑剔我的。怎么我好好的伺候了几代人了，倒是你开始多嫌我，我这心里难受啊。我可是陪着你的母亲，你的外祖母，你的曾祖母过的。”小狻猊说着又红了眼睛，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
安歌这时候从背后靠近，“你这妖精，又开始蛊惑人心，自从你化了人形，就开始贪心膨胀，你不知道你的错吗？还要拉着主人一起下水，你今日吸她的夫君，改日就能吸她的儿子。”
提到儿子，张婆婆的身子一震，猛然间，她跳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个戒指来。
不知念了几句什么，那小狻猊忽然在地上打起滚来。他那俊俏的外形日益萎缩，渐渐变成了原来小狻猊的样子。
“那是什么，怎么看着跟狮子一样？”小娟在一边惊讶道，“刚才看着还人模狗样，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张婆婆把打回原型的小狻猊，用了个锦带一装，就扔到了墙角里。
“这个害人精，我再要是留着他，就不配做母亲了。安歌姑娘你说的对，他今日能吸我夫君，明日就能吸我的儿子。若是我连儿子都护不住，还养这玩意做什么。”
安歌见张婆子把灵兽就这样丢弃，惊讶道：“张婆婆，你这样扔到墙角，就不怕他跑了吗？”
“我用的是缚魂咒，刚才的戒指是我的曾祖母留下来，也就是当年驯化他的东西，威力十足。他现在已经动弹不得，更是出不了这离心院的围栏，决计再也不能危害人间了。”
安歌听了，才放下心来。“既然张婆婆你舍不得杀了他，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他在这里没有猎食的对象，来往的也都是有道法、有仙术的人。说不定过上几百年，受了教化，真的能得道，也是他的造化了。”
小娟冷哼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那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都是骗人的鬼话。这小狻猊，犯下了诸多罪孽，老天岂能让他也得道，能修个人身重入轮回就不错了。”
张婆子点点头，“这位小姑娘说的不错，我也正是此意，若说是将他杀死，我他日赴了黄泉也不知该如何给先祖们交待。何况，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他虽吸了我的美貌却给我们母子换来了度日和读书的钱财，倒是我惯坏了他。”说着张婆子的眼角滴下了几滴泪。
“张婆婆，你也别难受了，如今令郎已经做了礼部的官员，还受到了太学生们的拥戴，就连市井间的劝酒女都会唱他写的曲子。您享福的时候还在后面呢。”安歌安慰道。
“安歌姑娘，我再求求你，我这夫君虽然懵懂无知了，但我们的姻缘线还连在一起，不知还不能能想想办法呢？”张婆子遥遥的看着花厅里枯坐着的老头子，又一次发出了请求。
“那我问你，你是要他清醒的跟你分开呢，还是就这样昏昏然的在一起？”安歌想了想，问道。
“安歌，你怎么问起这样的问题来，我自然是想跟他清醒的在一起啊。”张婆子高声叫道。
“世间安得双全法，我若是散了你们的姻缘，或许他醒了，或许他还是这般昏昏然，不如我们反其道行之，把你们的姻缘线切断，再重新连上，把那些遗忘的部分切掉，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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