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四章 昊京之劫

　　就在大家沉浸在喜悦中时，二皇子自杀了。

　　碧霄宫门户紧闭，孟婕妤大力拍门，才有了人来应门。里面的宫人和太监早就撤了，只有贴身伺候的杏儿还留在身侧。两个人瑟瑟发抖的，恳请兵士们去检视。

　　送进去的时候，已经搜过身了，没有什么利刃，但是二皇子却是划破了手腕自杀的，他的脸上没有挣扎的痕迹，看着平静而安详。

　　威烈帝得到消息的时候，只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他觉得疲惫，想让大印公公来给他捏捏肩膀。

　　“大印……”喊完，他忽然失神的发现，大印公公早已经被杖杀在观德殿前了，当时还让一群太监围观。让他们知道背叛主上，是个怎样的下场。

　　来报信的太监大着胆子问道：“陛下，那孟婕妤怎么处置？我看她脸上有伤。”

　　威烈帝一摆手，“找个太医去看看吧，让她继续在碧霄宫里呆着，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去探望她。”

　　说完这些话，威烈帝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仿佛登仙的极乐世界也不再吸引他了，当时吃下长生丹的时候，是怀着必死的心的，如今醒转过来，却觉得还不如当时就那么死去。看着这些宫里的糟心事，真不如……

　　日子就那样如水一般缓缓的流淌而过，就在威烈帝心如死灰，只等三皇子回到昊京就禅位的关口，昊京西边的百牢关被攻破了，敌军越过百牢关，只需两日便能到昊京。消息传来，群臣震惊，说北边刚跟乌延国打了胜仗，怎么西边就有人敢来攻击。

　　兵部尚书崔同英跪在那里谢罪，“陛下，这百牢关西面都是崇山峻岭，大夏国看来早就起了觊觎之心，若非早做了准备，怎么会忽然调了那许多兵攻破我们的百牢关。这蓝霜公主还说来和亲，看来是预谋已久，其心可诛。”

　　“听说这次还有林加国的军队，他们一边牵制我们在北方跟乌延国开战，一边来偷袭昊京，真是卑鄙。”大理寺卿也忍不住咒骂道。

　　“为今之计，众卿家有什么退敌之策？”威烈帝早没了年轻时的锐气，如今经历了长生丹的事情，更是对这些世俗的功名看的淡了。但昊京还是要守，若是连帝都都守不住了，那就是愧对列祖列宗。

　　“晶河军已经到了昊京，是宫变时丽妃娘娘召回来的，如今用来御敌，不知可行否？”兵部尚书说的时候有些忐忑，但昊京的守卫平日里只有禁军和羽林军。最近的驻军就是洛州的晶河军，承平百余年了，昊京从来没出过大的战事，平日里这些兵士都是养尊处优，对付个朝官和百姓，那是一顶一的能干，可是真要军前对敌，目前也只有晶河军可用了。

　　“为什么不可行，他晶河军又不是丽妃娘家的私军，晶河军的何欢，朕信他能分得清轻重，也信他还是有这个忠义之心的。这晶河军虽说没有诏令就私自来了昊京，但若能解了今日之困，也算是上苍护佑了。”

　　底下人本来还想说什么，见皇帝已经下了结论，便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传令晶河军出城迎战，务必在碣石岭阻截住敌人。另，立即传令给三皇子，让他即刻召集沿途军队勤王。”号令之下，大家就开始分头行动。户部紧急开始调拨粮草，兵部检点昊京周围还能用上的乡兵游勇，让在两日内都集结到昊京来。

　　丽妃听闻让晶河军直接出城迎战，立即知道陛下还是对自己起了疑心。她卸去钗环，除去华服，只穿了布衣，去向威烈帝请罪，趴在那里哀哀的哭了半饷，说看在几个公主的面上，请陛下饶恕了她。

　　“饶恕，朕的心里从来没有什么饶恕二字，你犯的错，你心里知道，恒旭死了，你满意了？”

　　“是那个逆子谋反，我没有，我没有。”丽妃还在试图辩解。

　　“若不是有你这样的娘，他会变成这样？那跟孟婕妤私通，是不是你挑唆的？朕知道你心里嫉妒，你以为朕会在乎她？笑话，倒是恒旭可惜了。这孩子虽然没有什么大志，但也是个乖巧的，若不是你在背后挑唆，他能有今日？”

　　丽妃听见这指责，就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挽回的机会。她镇定了下来，抹去了眼泪，“请陛下赐福，奴去也。”

　　“若你早日醒悟，何来今日之祸，朕让孟婕妤送送你。”

　　“陛下，陛下，那个妖妇，你竟然还信她？”丽妃声嘶力竭的喊着。

　　“朕谁也不信，但朕知道让你在她手里走，会赎清一些你的罪孽。”威烈帝的声音永远那般清冷，只是往往只言片语，就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那般轻飘飘，完全不放在心上。

　　第二日，敌军竟然已经到了碣石岭，晶河军竭力抵抗，但死伤无数，这昊京眼瞅着就要守不住了。许多贵族开始偷偷的收拾了细软准备逃出城去，城门的守卫也开始趁机大发其财，若要出城的，都要给守卫送上厚礼，才能优先通行。

　　安歌在城东听到消息，也忧心不已，“昊京难道真的抵御不住这次劫难吗？这么富丽的一座城，难道就要毁于战火吗？”

　　“三皇子怕是早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不知明日能不能赶回来？若是赶不及，这座城就可惜了。”墨晓倒是不着急，还在捣鼓他那些丹药，仿佛即使那大夏国和林加国的人来了，也不会难为他似的。

　　“你就真的不但心吗？看你这悠闲的样子，庆州已经去昊京守城墙了。现在昊京城里的青壮都开始动员起来守城了。”安歌想着庆州午后告辞的时候，那决绝的样子。

　　他郑重的说道：“朝廷是皇帝的，但昊京是大家的，若是昊京落入敌手，我们的百姓就要吃苦了。安歌，我说过要保护你，可是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我得去保护那些百姓。你自己保重吧。”

　　“昊京城里的青壮，大多都在运送那些富人的资财出城吧，那些老爷们各个惦记自己的身家，谁又会真正在乎老百姓的死后？”墨晓仿佛看穿了世情，一点也不为安歌的话所动。

　　“你也不在乎吗？”安歌仿佛生气了。

　　“我在乎有用吗？为今之计，只要三皇子明日午时前带兵赶回来，那就一切有救，不然明日就是昊京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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