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李府
没多久,在陆谦的带领下,李玄终于来到了李府。
看着府院大门,一股熟悉之感涌上李玄的心头。
李府大门金字题名,朱漆助兴,仆人们于大门穿梭不断,华灯高挂,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
一询问才得知,再过三天便是李家老太爷的七十大寿!难怪会如此忙碌。
李玄不想惹眼,从陆谦口中问出母亲所在,便打算隐匿身形,从侧门而入。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临近府院高墙,竟有一股异样波动时隐时现!
“嗯?这难道是阵法!”
李玄稍一感应,便发觉情况不对,于是打消偷偷潜入的计划,打算借着陆谦作掩护,混进李府。
自从李玄落难,这一身衣服就从没换过,好在他修道有成,可以御用法术去除污垢,洁净自身,但衣物毕竟是个消耗品,李玄连续穿了十个月,再好的布料都得磨出几个洞。
平时躲在山里当野人,衣物好坏那自然无所谓的,可如今进了城,李玄的装扮与路边的乞丐好不了多少。
若李玄就这身装扮,护院家丁只要没瞎了眼,都不会让他进去,而陆谦为人精明,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主意。
他以李玄着装邋遢为借口,说李玄是李家老爷的远房外戚,最近落了大难,迫于生计这才一路乞讨,前来投靠老太爷的。
一听是老太爷的亲戚,家丁看向李玄的表情为之一变。
管他近的远的,只要是亲戚,那便与李家攀上了关系,都不是他们这些看门狗可以匹及的。若此人真与老爷有什么关联,以后得势报复,小小家丁又如何招架得住?况且人是陆账房带进去的,天塌下来,也得他先兜着不是。
侧门的两名家丁很识时务,陆谦几句好话一说,便放他们进去了。
一路左转右拐,李玄心中的那份熟悉感越发强烈,渐渐的,李玄竟快人一步,走到了陆谦的前面。
很快,二人来到一处宅院,由于受到原主人残念的影响,李玄决定现在外面观察,等心情平复之后,再进去相见。
因为内心情感的愈发强烈,李玄在人前露出丑态,便找借口遣走陆谦。陆谦自然求之不得,听到李玄要他离开,如蒙大赦,立刻脚底抹油,跑得没影。
李玄一个人来到偏室的窗户,隔着一层薄纱,将屋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屋内坐着三人,没有丫鬟。
两位中年妇人淡妆朴素,一个身穿灰色长袍,一个墨绿衣裙,高坐主位,手牵着手相互攀谈,面色有些凝重;而下手处这有一个木制轮椅,上面坐着一位年轻男子,相貌不凡,只可惜腿部有明显的扭曲,落了个残疾。
“娘!大娘!大哥!”
李玄心底默默念叨,一一扫过几人的样貌,一些尘封许久的记忆开始苏醒,在他脑海里闪个不停。滚烫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其剧烈程度仿佛要从心口里跳出来。
屋内,那穿着墨绿衣裙的妇人年长一些,真是李玄口中的大娘,也就是他爹李东海的正妻,大夫人。
大夫人看着对面日渐消瘦的妹妹心里难受,话里话外满是温情。
“三妹啊,我看你这些天气色不好,都瘦了这么多,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骨怎么吃得消!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想儿子了?”
灰袍妇人低首垂眉,满是心酸,轻轻的“嗯”了一声。
“唉,玄儿消息全无已经快一年了,你也要想开些,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玄儿若是在这,也不想看到你为他伤心难过。虽然没有玄儿的消息,但也么见到他的尸体啊,保住身体便是本钱,说不定他那天老天爷开眼,让你儿子活拨乱跳的跑回来,结果你却倒下了,你说,这个家是笑,还是哭呢?你可别再像以前那样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好好活着,等玄儿回来就是。”
大夫人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儿子,大少立刻会意。
“三娘,你放心。我自小与李玄情同手足,从小到大,只有他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哥哥,所以那时我便发誓,待三娘如亲娘,恪守孝道。”
灰袍妇人心田一暖,抬头看了过去,对着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露出一丝笑容。
见三妹的神情有了转变,大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刚想趁势劝慰,却没想到这时门口却传来一声冷笑。
“呵,李默你个残废,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要照顾三房?你当你坐上李家家主了吗?”
这个声音格外刺耳,谁都不愿意听到,如同一盘冷水倒入油锅,搅得屋内三人的内心是天翻地覆。
一位穿着大红绸缎的妇人夺门而入,油脂粉面,满头的金凤钗,珠光宝气,一副暴发户的嘴脸,让人恶心。
“二娘?呵,不愧是窑子里赎出来的,品位就是不一般。”
李玄嘴角一扯,暗中讥讽。
经过之前的记忆回溯,李玄也想起了不少事情,其中就有父亲李东海,顶着老太爷赐予的“伤风败德,有辱家门”的骂名,硬是用八抬大轿将二娘娶过了门。
所以当李玄还在的时候,老太爷偏爱三方的原因,缘由于此。
自打二房进门,他老人家就从没正眼瞧过二房,可如今李玄没了,老太爷也只得拉下脸来,培养二少李峪,为何缓和尴尬气氛,老太爷自我放权,让二娘掌管了整个李家的用度开销,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这是二娘第一次掌权,可把她乐坏了。
如今老太爷办大寿,二娘为了自己儿子,讨好老太爷,决定将寿宴大办特办。
这几天,二娘都忙上忙下,脑门都快冒烟了,不想今天路过此处,却见里面还有三个闲人,说的话更是犯了她的忌讳,如同一颗火星落到了油锅,顿时气炸了。
二娘如今大权在握,除了老太爷,整个李府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所以这话一开口,便直接溃坝了。
“我说这几天老太爷怎么有些不高兴了,原来是你们几个米虫躺在这吃闲饭呢!整个李府为了老太爷的七十大寿忙里忙外,就你们三个坐在这里唠嗑,吃了饭不干活,不是米虫是什么?告诉你们,咱们李家不养闲人,别以为你们少爷夫人什么的就不用干活,你看我还是内务总管呢,不也一样在干活......”
二娘“哗啦啦”大吐苦水,将大房三房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大少李默听了这些话有些不服,小声嘀咕一句:“不就是吼两嗓子么,谁不会?”
二娘属狗,一双耳朵贼精明。
“你个小东西说什么?吼两嗓子?我扯着嗓子喊了两个时辰,指挥全局,你在干什么?以为躺在轮椅上就不干活了?我从进门到现在,你连个茶水都没有,要你还有什么用?我要是你啊,早就一头撞墙去投胎了,浪费粮食。”
李默毕竟还年轻,多少有些年轻人的火爆脾气,平时忍忍就算了,惹不起躲不起吗?眼不见为净。可今天二娘竟然骂上门来,还直指他的痛处,李默的脾气顿时也被点着了。
“你属狗叫的响是不?你什么出身啊?不过是个窑姐!出了两天窟窿就认不得自己姓谁名谁了。我天生残疾怎么了?最起码没做那些苟且之事,行的正,坐得直,就算坐在轮椅上,也能顶天立地。”
“你个小王八蛋,敢这样说我,反了你!看我今天不好好修理你!”
二娘也被李默说道痛楚,一时气急,上来就要动手打人。
双手还未捏成拳头,就被李默一把抓住,李默虽然下体残疾,但手臂的力气出奇的大,李默只是稍稍用力,二娘就感觉手骨都快碎掉了,抽着冷气直喊疼,动弹不得。
可下一刻,二娘眼珠一转,一脚踹开轮椅,李默失衡,一下子从轮椅上滑落,趴到地上挣扎,样子十分狼狈,二娘见此感觉御气顿消,笑的前仰后合。
大夫人一脸阴沉,自始至终都没说出半个字,只是匆忙上前,将儿子搀回轮椅,而三娘则倒了杯茶水,递给二娘劝和。
“二姐消消气,不过是个孩子,口无遮拦的,所谓童言无忌,你看他已经坐在轮椅上,就别和他计较了。”
二娘接过茶杯,看了一眼,随后发出一声冷笑,直接反手将茶水甩到三娘脸上,狠狠的将茶杯摔碎。
“童言无忌?我呸!都十八岁了还童年呢?童一辈子?老三,你这偏袒的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老三,你是不是不服气啊?还以为自己是未来的李家家主亲娘啊,老三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儿子已经没了,就算看着往日情分,老太爷护你能到几时?告诉你,李家家主是我儿子李峪的,你们谁也抢不走!你若还端着一个大善人的架子不放,有你苦头吃的。”
三娘的脸色瞬间煞白,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苦笑。
“没有,我当然以姐姐为尊,您说东我就往东,说西我就往西,绝不敢冒犯姐姐。”
说完,三娘蹲下收拾茶杯碎片,可二娘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竟在三娘捡碎片的同时,用脚狠狠的踩在三娘的手背上。
巨大的压力瞬间压碎瓷片,再慢慢的嵌入三娘的右手心,顿时三娘痛入骨髓,却不敢拍打二娘的脚跟,只得哭丧着脸,连连求饶。
“好姐姐,好姐姐,脚下留情,我的手被瓷片扎破了,好疼。”
“哈哈,我就是要让你疼,让你知道,我这些年来,在李家所受到的屈辱!”
见三娘痛苦屈辱的模样,二娘越加兴奋,踩下的力道越来越重,仿佛要把三娘昔日的荣光一点点的踩下去。
到最后,二娘不仅踩,还来回扭动,只期望碎片扎的跟深一点,永远取不出来。
如此恶毒,可谓丧尽天良了。
就在这时,屋外吹进一道旋风,随后便听“啪”的一声脆响,二娘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便如一块破布甩了出去,落到一旁的木桌上,将之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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