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一声清鸣飞剑出鞘
马贼之中一名首领模样的汉子，瞅了马渭三人一眼，挥手示意其他众贼，包抄而上。
张端站在当处，毫无畏惧之色，一抬手抛出一枚足十两余重的金锭，对那人抱拳道：“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日我兄弟三人行至此处，借朋友宝地路过，留下买路财。还望这位兄弟放过我等一马！”
马贼首领端坐马上，单手一抄，自空中接过那枚金锭，在手中掂了两下，眉目下探，耷拉着眼皮颇为满意地说道：“既然尔等如此上道儿，吾等兄弟自也不会太过为难。”
林落凡躲在其后，听得那人如此说道，心中一宽。想着：“银子开路，小鬼拉磨！古往今来，这“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那数十马贼调转马头，似要离去。
瞧得此等情形马渭等人亦是松了一口气，心道：此番看来，倒也有惊无险。
虽然大汉帝国允许通商贸易，蛮人亦是大加维护。但此处离得帝国已远，与那蛮人的左帐王庭也是不近。地处得中间地带。说不得便会遇到一些杀人劫财的贪婪之徒。
如今对方既然收下了自己的银子，众人都只道无事。
却不曾想，就在马贼折身之际，只听得“嗖嗖嗖”几声飞箭破空之声。
马渭心中咯噔一下，心道：坏了。这马贼起了贪心，突袭自己三人。连忙大声喝道：“小心！”
与此同时亦是听得身后林落凡同时喝道：“敌袭！”
马渭随即一个倒纵，身子在空中倒翻了两个筋斗儿，退了一丈有余。
张端亦是捣步疾退，只听得一阵破空之音响起，张端慌忙之中将手中折扇舞将了起来，护住胸前。
“呲呲”两下拨开了两只射向自己的羽箭。
唯独赵括，反应慢上了半拍，胸前中得一箭，被射了个对穿，胸口处汩汩有血涌出，想要再退已是晚了。
众马贼搭弓再射，赵括提了单刀，不退反进。
冲上前去，砍杀了两名马贼，自己却再中两箭，倒地而猝。
临死之际须发皆张，大声喝道：“老子够本了！”
躲在树后的林落凡，方才瞅得清楚，这些个马贼转身要走，却用身体遮住了马渭，赵括，张端三人视线，其后之人摘下胸前弯弓，搭了箭羽，欲要偷袭马渭三人。
说时迟，那时快。
待到林落凡反应过来，出声示警，已是晚了。
遮了马渭三人视线的马贼，自然瞧得清楚。在其同伴搭弓欲射之际，这几人闪身趴伏于马背一侧，闪出空档。增加了此次偷袭的隐蔽性与突然性。
众马贼做得甚是熟练，显然并非第一次如此而为。
赵括这才着了对方的道儿，被马贼乱箭射死。
但三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马渭与张端更是奇速无比，竟然在危急时刻，躲过那致命飞箭。
这大大出乎了林落凡的意料之外。由其是赵括的勇武，更是惊煞了林落凡的心神儿。
死人！
林落凡见得不少。
林府被屠的那一夜，临死之人，大都唯唯诺诺，以求贪生。其中还有一些胆小之人当场就被吓晕或者吓死过去了。但若赵括这般，竟连死都死得如此勇猛无匹，却是第一次见到。
他只觉得那赵括颇有张飞，樊哙之勇，是一个大大的好汉。心中又是怕极，唯恐将自己性命丢在这里，心道：自己好好的叫化子不做，非跟马渭结交，这下可好，反而小命不保，临危之际，说不得自己逃命去吧！转念又思及马渭对他的恩情，若是一人逃命，又是心有不忍。想着马渭三人若是皆死，自己又焉有命在？
此处一马平川，唯有杂草丛生，若是想逃，怕也不是易事。
再见赵括临死之勇，林落凡不免心生豪气。当下稳了心神道：死便死了，此生此世虽不能报得母亲大仇，但亦不能做个贪生怕死之徒。自己人矮力小，躲在树下，说不得哪一时刻，便能派得上用场。
林落凡心意已定，便不再跑，双手之中，攥上了一捧黄土，躲于树下，若是有马贼冲将上来，说不得扔出手中黄土，迷了对方之眼，再行逃脱。
张端见赵括已死，忍不住的大声悲泣道了一声：“二哥！”双目生赤，将手中折扇一甩，护在马渭身前。
林落凡还道这个马渭乃是三人之中的高手，哪知这马渭竟然需要张端这个看似柔弱的书生挡在身前，不免心中不解。
马渭脸上一脸平定，盘膝而坐于地，气定神闲。
兄弟二人对望一眼，张端则点了点头。
马渭似是知了其意，反而闭了眼目。伸手将一柄短剑横置在了双膝之上。那剑鞘破旧陈烂，就像自己脚下的鞋底片一般。
躲于树后林落凡则是心下大急，如今大敌当前，也不知马渭这个白痴搞得什么，此番作为，与送死无异。难不成，二人不想活了？但看张端眉目悲中有愤，并非寻死，哪有半点束手就擒之意？
十数马贼策马袭来，已有三人冲至张端身前。
张端抬手展扇，也不知做得了什么。只听一声机簧之音，甚是轻微。
此时马蹄声大作，根本无有人听到，即便是听到，想必也止不住马势。
林落凡只瞧见张端手中折扇的扇骨，突地弹起，激射而出。那冲至近前的三名马贼应声而倒。
却原来是张端的折扇竟然一种犀利如嘶的暗器，心下大喜。
但见其后尚有八九名的马贼赶来。
“嗖嗖”之间作响。
一轮飞箭袭至，张端此时手中空无一物，仍是不退，护在马渭身前。
张端一扯身上衣衫，将其展将开来，舞得似一面军中大旗，挡下了飞来箭羽。
林落凡心道：这张端不仅武艺高强，就连脑子也是如此活泛。如此紧急时刻，反应竟如此之快。心中着实佩服得紧！
众马贼扔了黄杨短弓，手中握了马刀，冲杀而至。
张端方才接下对方箭羽，仍是站在马渭身前，自衣衫之上，取下两束箭羽，握在双手当作武器，一心想要护住身后马渭。
林落凡不知这张端为何非要护住马渭，而马渭又为何如此平淡清闲。隐约之中猜到似乎将有何事发生，但又不知是的什么事情。
当下林落凡的情绪紧张到了极点，头皮有些发麻。又是过得片刻，他的呼吸反而变得奇妙的缓慢下来，心神稳了，脸上神情亦比先前更加冷静沉着，此时林落凡心中早已抛却生死，反而不若一开始那般紧张了。
场间的由于多了几具尸体，瞬间生出一丝血腥气息。
远处，斜阳尚未完全升起，红彤如盘。
晨光映在众人身上，并未有得金黄之色，反而现出一种妖异殷红。
忽然无来由地袭来一阵大风，林落凡身前枝头上的嫩芽儿隐藏在枝叶的保护下未被伤害，倒是地面上的不知积了多少年的草叶与尘土被卷至半空飞舞起来，簌簌作响。
林落凡觉出异样，抬头望向马渭。
只见马渭的黑发忽然间闪动起来，犹如黑色溪流无风而淌，膝间那把破剑开始嗡嗡鸣叫，鞘内的剑身不停地碰撞着内壁，灵动而起。
嗡……嗡……嗡……
锃！
一声清鸣！
雪亮的短剑，自行脱鞘飞出，在马渭身上陡然一横，化为一道淡青色的剑光，卷叶裂风而去。
这一声剑鸣，轻脆凛冽，似要将那天空都给捅出个窟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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