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680章 武者之剑
“你怎么了，旧伤复发，还是被人暗中下了禁制？”寒千雪满脸焦急之色，一边轻轻摇晃杜凡，一边散出灵觉，渗入到杜凡体内探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片刻之后，寒千雪眸光闪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纤纤玉手一个翻转，一个翠绿色丹瓶浮现而出，正是大元丹，此丹是从南宫世家隐藏试炼中获得的，一共三枚，当初服下一枚，如今只剩两枚了。
寒千雪神色担忧的看了杜凡一眼，然后轻轻把他抱起，让对方半倚在自己怀中，随即皓腕一抖，飞快的倒出一枚莹润丹药，毫不迟疑的送进了杜凡口中。
杜凡喉结动了几下，假装把丹药咽了下去，其实是含在嘴里，并且暗中催动法术，在口腔里生出了一层冰晶，将大元丹包裹其中，以免口腔温度过高使得药性化开。
开什么玩笑，可以让寒千雪在短短一个时辰内重伤痊愈，暗疾全消，且修为精进的绝世宝丹，岂能就这般轻易的浪费掉？就算寒千雪肯，杜凡也不会答应的。
过了一会儿，杜凡“悠悠转醒”，装模做样的说了几句很没有营养的话，比如：“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了？”、“我怎么突然昏过去了？”、“是你救的我么？”……
“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寒千雪黛眉微蹙。
“不知道，突然就昏过去了。”杜凡摇了摇头，而后感受到了什么，脸色忽然一红。
此时他正躺在寒千雪的怀里，摇头这个动作一出，立刻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那里一片柔软，杜凡虽然尴尬，但仿佛出于一种本能，脑袋晃了晃，又往上面蹭了一下。
“你混蛋！”寒千雪恼羞成怒，一把将杜凡摔在了地上，然后刹那退出数十丈远。
“啊！”杜凡一声惨叫，这回不是做戏，而是真的惨叫，他落地的时候，脑袋磕到了一块石头上，由于寒千雪激动之下力气过猛，外加杜凡脑袋够硬，直接就把那块石头给砸碎了。
“你干什么？”杜凡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哭丧着脸喊道。
“谁让你刚才……”寒千雪愤然开口，想要斥责什么，可是话说到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绝美无双的脸庞上带着两抹红晕，侧过了头去，不再去看那个可恶的家伙。
“哎哟，疼死了。”杜凡咋咋呼呼，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同时手臂飞快一晃，将含在嘴里的大元丹取了出来，并无耻之极的放进了自己的乾坤戒中。
“做人岂能如此无耻。”就连谭溪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讥讽。
杜凡没有理会谭溪，凑到寒千雪面前，放低姿态哄道：“好了，刚才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但我真不是故意往你那里靠的，完全是情不自禁，不对，是无心之举……”
“闭嘴！”寒千雪羞愤难当，陡然发出一声尖叫。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杜凡连连摆手，当即闭口不言了。
过了许久，寒千雪情绪平复了一些，冷着脸说道：“你还是检查一下身体吧，看看是不是被人暗中下了什么禁制，才导致身体突发异状的。”
“好，我检查一下。”
杜凡自知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过了，不但成功博得了寒千雪的恻隐和关心，还骗了此女一枚大元丹，性质简直太恶劣了，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把这戏继续演下去，不然还真没有办法面对此女。
其实不用谭溪提醒，他也知道自己有多无耻，不过无耻就无耻吧，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绝对不能东窗事发，眼看二人就要好聚好散了，他可不想在最后关头，让自己陷入到那种尴尬和难堪的局面中，继而给此女留下一个极其糟糕的印象，人死还要留名呢……
“检查完了，应该是功法修炼上出了问题，和禁制没有关系。”杜凡说道。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寒千雪气归气，不过看得出来，她对杜凡还是很关心的。
“没事了。”杜凡摇了摇头，随即在心中设想了一下，如果他刚才真的昏迷了，那么肯定知道是寒千雪救的自己，所以于情于理都应该过问一下的，于是他对寒千雪说道：“我感觉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流转，润物无声般修复着体内多处暗疾，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寒千雪沉默了一下说道：“什么都没做，只是看到你莫名其妙的昏倒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醒了。”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我们走吧。”杜凡心情顿时一阵五味杂陈，寒千雪竟然没有承认大元丹一事，使得他心中多了一丝愧疚，此刻已然没有了再继续捉弄此女的意思，当即大步一迈，往前走去，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要通过什么方式将那枚大元丹还给对方。
“先前你不是说有正事么，现在说吧。”寒千雪跟着杜凡走了一会儿，忽然这般说道。
杜凡闻言，立刻陷入到了思索当中，想着自己先前要说什么了的……
“对了，我想说你那柄落雪剑！”
“我的落雪剑怎么了？”寒千雪诧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无名岛对战之时你使用的就是这柄剑，而那个时候你只是一名武客，现在都武侠大圆满了，怎么还不更换武器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因为你没钱？”
“原来是这事儿啊。”寒千雪瞟了杜凡一眼，解释道：“武者使用的武器和你们修真界的法兵、法宝不一样，拿法宝来说，一件法宝一旦炼制成形，那么它的威能也就基本上固定了，虽然后续还可以进行强化、附魔等操作，但是其威能并不会提升太多的。
所以，当一名修真者的境界提高到一定程度之后，原先的法宝也就随之淘汰了，因为法宝的威能即便再提升，也无法满足修真者下一个大境界的需要，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的确如此。”杜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炼气期使用过的银剑法兵和匕首法兵，正如寒千雪所说，这两件法兵就算再强化、再附魔，也不可能和法宝碎片血色长刀相提并论，而血色长刀，也永远无法和鬼引棒比肩，这是质的问题，无法逾越。
寒千雪继续道：“武者的兵器就不一样了，比如一柄剑，通过温养、锻造等祭炼手法，不断去进行蜕变和升华，其威能便可以始终和主人保持同步，只要剑不毁，就能一直使用。”
“为什么非要搞这么麻烦，在不考虑成本的情况下，境界突破后，直接换一件兵器不就行了，尤其是你这位寒府第一天骄，用不着这般节省吧？”杜凡不解。
“这跟节不节省没有关系。”寒千雪哭笑不得，继续解释道：“武者修炼的无论是刀法、剑法，还是其他什么，讲究的都是人与兵器之间的沟通。
拿剑来说，剑在铸造之前，首先要有一个剑胚，然后才是炼剑的主体材料，每一个用剑的人都知道，材料易得，剑胚难求，剑胚本身虽无生命，但是可以通灵，最普遍的一个现象就是，一柄剑用的时间越久，便越得心应手……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这么和你讲吧，对我而言，落雪剑是有生命的，它已经和我融为了一体，就像我的一根手指，难道这根手指弱了一些，我就要把它斩掉，然后换个新的么？”
“你这是什么逻辑，还兵器有生命，成精啦？切！”杜凡嗤之以鼻，很是不屑的样子。
“说你不懂你还不信，切！”寒千雪比杜凡还要不屑和鄙夷。
“那你就让我懂啊，难道我的智商很低么？”杜凡有些郁闷。
寒千雪叹了口气，表面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在她略一沉默之后，还是檀口一张说道：“你还记得隐藏试炼结束后，南宫忘我得到的那柄剑胚之灵么？”
“记得啊，虽然我不认识那东西，但想来一定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杜凡立刻说道。
“你就知道宝贝，俗不俗啊！”寒千雪嗔了杜凡一眼，道：“剑胚之灵，顾名思义，它是剑胚的灵魂，只要将剑胚之灵成功融入到剑胚之中，那么这柄剑就真的拥有生命了。”
“拥有生命了？什么意思？”
“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这柄剑成精了！”
杜凡闻言，当即翻了一个白眼。
寒千雪继续道：“打个比方，剑胚之灵相当于胎盘中刚刚成形的婴儿，从融入到剑胚中的那一刻开始，便进入到了成长阶段，随着剑主人不断去温养、祭炼，这个剑胚之灵一点点的长大，当剑胚之灵生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拥有自主意识，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么？”
杜凡听的一愣一愣的，面对寒千雪的突然一问，他只是木然的摇了摇头。
“拥有自主意识的剑，其实和一只生灵没有什么区别了，除了绝对服从主人命令外，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主观上的事情。”
“比如呢？”
寒千雪看了杜凡一眼，淡淡道：“比如你，杜凡，拥有一柄蕴含剑胚之灵的宝剑，在你刚才昏迷不醒的时候，或许这柄剑就会把你拖起来，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帮你弄些清水放在身边，等你醒来的时候喝。”
“我去，这么神！”杜凡一声怪叫。
“这只是一方面，另外，当一柄剑融入剑胚之灵后，这柄剑的威能也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当然，还有其他很多方面上的增益，不过这些事情，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剑胚之灵是怎么来的，你有么？”杜凡立刻问道。
“剑胚之灵有两种途径生成，一个是剑胚温养，一个是天地自然而生，无论是哪个途径，诞生剑胚之灵的概率都非常低，非大气运者不可得，至于我，自然没有剑胚之灵。”
“我可以将第一种途径理解为，其实每一个用剑的人都有可能培养出剑胚之灵么？”
“当然可以这么理解，就像我的落雪剑，还有风宁泽、李宗汶他们的剑，都是有几率诞生出剑胚之灵的，只不过这种几率小的可怜，只存在于理论中，实际上基本不可能。”
“剑胚温养出的剑胚之灵和天地自然而生的剑胚之灵，哪个好啊？还有，南宫忘我得到的剑胚之灵，是人为温养的，还是天地自然而生的？”杜凡又问道。
“各有各的好处，前者由于是主人长年累月亲自培养出来的，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将会与主人心意相通，对战之时，很容易便可以达到一种人剑合一的境界；后者因为是大自然孕育的，可谓是得天独厚，钟天地之灵秀，融入到宝剑之中，至少在威能上，要远甚前者。
不过总的来说，后者的价值更高一些，同时也更为稀少，而南宫忘我得到的那个剑胚之灵，明显属于前者。”寒千雪扫了杜凡一眼，淡淡道：“其实，你们修真界中的高阶法宝也有类似的事情，只是现在的你还不知道罢了。”
“什么叫高阶法宝？”
“我指的是拥有生命的法宝，若按品阶来说，这样的法宝最起码也要极品以上吧，不过你们修真界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你若有兴趣，那就努力修炼，等你到达元婴境界后，想不了解此事都难。”
“你这算是变相的激励我么？”杜凡苦笑。
寒千雪望着杜凡，笑了笑，却不曾言语。
“你打算什么时候尝试突破武师？”过了一会儿，杜凡突然问道。
“待你离开后，我立刻回去闭关，等到修为在武侠境中彻底圆满时，就会尝试突破了。”寒千雪没有隐瞒的意思，对杜凡坦言出了自己的修炼计划。
“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进阶到武师，而我，不出意外的话也会进阶到金丹期，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你一较高下了。”杜凡微微一笑，忽然这般说道。
“当年，我是客级武者，你是炼气修士，你我战成了平手，如今，我是侠级武者，你是筑基强者，我不敌你，未来，我是师级武者，你是金丹大能，你我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今生，我注定不是你的对手，我唯一不输给你的，或许就只剩下修炼进度了。”寒千雪望着杜凡，幽幽开口，神色有些复杂。
“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悲壮？”杜凡闻言一咧嘴。
“事实。”寒千雪哼了一声。
……
“你认识他们么？”杜凡对寒千雪传音问道。
“九名武师中，其中四个是周家的族老，剩下五个没见过，其余侠级武者中，一小半我都有印象，看来这些人都是周家子弟无疑了。”寒千雪传念回应，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低沉。
此时，杜凡和寒千雪正身处在一座小山包顶端，二人半俯在一片乱石堆后面，居高临下观察着数百丈外的情况。
只见杜凡二人目光所及之处， 是一片草木不生的空旷地带，数十名武客、武侠在三名武师的指挥下，正用土块、石头等物堆砌一个看上去有点像猪圈的简陋建筑，目测已经完成一半了，按照这个进度推断，想要彻底完成，至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剩下六名武师的任务应该是负责警戒，他们似乎有点紧张，不断东张西望打量着什么。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周家正在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你有什么打算？”杜凡又盯着那个疑似猪圈的半成建筑看了几眼，最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才对寒千雪再次传音。
“周家暗中培养了这么多武师，如今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在图谋什么！”寒千雪虽然是在传念，但却带着一丝冰冷之意。
“你想一直留在这里，等他们把那个猪圈堆完？”
“是，你呢？”寒千雪扫了杜凡一眼。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与寒仙子单独相处的机会，既然你决定留在这里了，我自然是要做护花使者的。”杜凡以开玩笑的口吻做出了回应。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寒千雪望着杜凡，一脸无奈的表情。
“如果做寒仙子的护花使者都不是一件正经事，那么这世间就没有正经事可言了。”杜凡传音嘀咕，一见寒千雪横眉冷对的样子，当即话锋一转说道：“千雪，那个猪圈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认识么？”
“不认识，再看看吧。”寒千雪摇头。
……
第二日卯时，天刚蒙蒙亮，周家一干武者还在忙碌着，此时“猪圈”已经化身成了一座古老祭坛的模样，而这座祭坛无论是造型还是气息，都透着一丝沧桑与古朴之意。
忽然，杜凡和寒千雪的脸色同时一变，不由得倒吸口气。
“空间之力……”
“这是……传送祭坛！”
二人下意识的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抹震惊，还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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