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死仇，死仇

　　大帐内，羽柴秀吉被柴田胜家等一众将领围在正中。

　　德川家康等大名走后不久，羽柴秀吉就幽幽醒了过来。他目光涣散，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主上……主上……主上……”

　　“羽柴君，你不是在华夏第一城充当人质么？”明智光秀见羽柴秀吉醒来变得呆傻，不禁阴阳怪气的逼问道。

　　羽柴秀吉听到他这么一问，目光略有收拢，似乎恢复了几分神智。他抬头看看明智光秀，闭上了眼睛，微微摇起了头来，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丹羽长秀眉头微皱，不悦的看了眼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知道自己在织田军中的地位还得排在第四位。羽柴秀吉，柴田胜家，丹羽长秀，然后才轮到他。于是他讪讪一笑，自觉退出人群。

　　过得不久，羽柴秀吉显然恢复了神智，突然起身端坐，拔出了随身肋差对准了腹部，幽幽的向丹羽长秀鞠了一躬：“拜托了。”

　　“秀吉。”丹羽长秀见状，赶紧夺走羽柴秀吉手中的肋差。

　　可惜似乎为时已晚，血迹沁出，迅速染红了已经看不出本色的破衣烂衫。柴田胜家等人在旁目睹，不禁为之动容。

　　羽柴秀吉这是要切腹自尽，追随织田信长奔赴黄泉啊。

　　“来人，快来人。”丹羽长秀急得不行，一边命人找来医士，一边手忙脚乱扯开破衫检查，确定肋差只是刚刚刺入腹部，还没来得及横切，这才松了口气。可羽柴秀吉再次昏迷了过去。

　　医士赶来，止血裹伤，在丹羽长秀再三催问下肯定羽柴秀吉无事，这才得以离开。

　　不多时，羽柴秀吉幽幽醒转。丹羽长秀痛心疾首的劝道：“主上遭人刺杀身亡。你我乃是主上部属，怎能不替主上报仇雪恨啊。”

　　羽柴秀吉面色煞白，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痛哭，一边追溯织田信长当年对他的一步步提拔。可谓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是他，是他杀害了主上。”羽柴秀吉状若癫狂，不顾一切就要出去点兵，骇得丹羽长秀等人赶紧将他按住。

　　“主上已死，如今军中只有你才能服众啊。”丹羽长秀苦劝。

　　“你且养好伤势，我随你一同杀奔华夏第一城为主上报仇。”柴田胜家虽然没有直接表态，却同样表示愿意接受羽柴秀吉的号令。

　　其他将领此时完全被挑起了仇恨，纷纷跪下，表示愿意接受羽柴秀吉的号令。明智光秀虽然不甘心，却也没当场发作，跟随大家一同跪下。

　　“诸位请起。”羽柴秀吉长叹一声，倏地厉声道：“死仇，死仇！”

　　“死仇！死仇！”

　　柴田胜家等将领群起响应，帐内气氛达到了极致。众人同仇敌忾，恨不得陆遥就在当前，将其千刀万剐。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丹羽长秀出声问道：“你如何逃得出华夏第一城？”

　　明智光秀耳朵耸动，立刻竖起耳朵倾听。这是扳倒羽柴秀吉的最佳机会。一旦找出破绽扳倒羽柴秀吉，未必不能争一争那个位子。

　　羽柴秀吉冷笑道：“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一开始还安排重兵看守，我假意屈从，看守便成了摆设。那天趁守兵疏忽，我便逃了出来。不想意外听到他交待百地天心和风魔小次郎刺杀主上。我知主上危险，即刻逃出城外，连夜赶来，花了整整五天才赶回大营。谁料还是来晚了。”

　　说到这里，他再度痛哭了起来。

　　丹羽长秀等人相视一眼，纷纷骇然。

　　华夏第一城距离华城最少需要三天，可那是骑马。五天时间从华夏第一城赶回华城，一没马匹，二得避开华夏第一城的援军。其中恐怕吃尽了苦头。难怪会一身带伤。全靠那一口气撑着，直到回到大营才晕倒过去。

　　换做是自己，恐怕早已累晕在半路上了。

　　“五天前？”明智光秀忽然出声咦道：“神忍善走山路，为何直到今天才动手刺杀主公？”

　　“忍者善于隐忍，直到今天才刺杀主上又有何不可？”丹羽长秀怒极，就差没当面挑明。

　　“我只是胡口乱说，莫怪莫怪。”明智光秀看得出丹羽长秀是死保羽柴秀吉，立刻干笑两声，不再吭声。

　　这时羽柴秀吉的状态明显好转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他目光环视丹羽长秀等人，正色道：“前天我遇上了华夏第一城派来的首支援军，大约万余骑。”

　　柴田胜家等人立刻皱紧了眉头。

　　华夏第一城派出一万骑兵作为先头部队驰援华城本是题中之义。各个兵种当中，只有骑兵的机动性最高。可偏偏就是这一万骑在这个时候最为要命。

　　进可攻，退可守。

　　直接无视吧，人家就立刻冲阵，就像今天蛮王孟获那支蛮兵，将后阵搅得大乱，影响道前方的攻城。集结兵力围剿吧，人家来去如飞，根本不和你硬碰。

　　只此一军，就可以让己方大军进退两难。

　　羽柴秀吉显然没有重视这一万骑兵，肃然道：“主上已死，华城攻与不攻与我们无关。目前我们有两条路。一是尽起兵马杀奔华夏第一城，哪怕拼到一兵一卒也要为主公报仇。二是协同其他大名先拿下华城，再要求各位大名起兵助我们报仇。”

　　“此事无需考虑。先助其他大名拿下华城，再要求他们出兵助我们报仇。”柴田胜家态度十分坚决。

　　丹羽长秀等人深以为然。

　　华夏第一城已经成了所有大名的心魔。只凭织田军一部，恐怕就像往湖里扔了个小石子，溅起一点小浪花就没了。他们可不认为没有了织田信长，还能敌得过华夏第一城。

　　“一切拜托了。”羽柴秀吉神色激动，郑重鞠了一躬。不想似乎扯动了腹部的伤口，鲜血又沁了出来。

　　丹羽长秀等人赶紧小心让他躺下，随即装殓织田信长的尸首，等报了大仇再运送回尾张。忙了许久，诸事妥当，一行人便离开了大帐，让羽柴秀吉好生养伤。

　　等最后一人离开，帐外安静了下来，羽柴秀吉眼中的哀伤倏然敛去，漠然在腹部伤口上摸了一把，将染血的手指放在眼前捻了捻，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个森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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