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毁灭的前兆
黑暗、恐惧、痛苦、悔恨、思念……
重新恢复意识之后，张扬就感觉自己时刻处于各种负面情绪的包围，并失去了对周围一切事物的观察，就像是陷入了深沉的梦境或者幻影，除了还能够正常思考外，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灵魂真身、也无法施放法术做任何事。
“致幻性质的攻击吗？”张扬非常冷静。
进入灵魂空间的行动失败了。
只差最后三秒的时间，自己就可以完全遁入灵魂空间，到了那个时候皮囊当然保不住，但那个疑似半神的强大生物，也肯定无法对张扬造成任何实质伤害，等到攻击过去之后，无非是多耗费一点法力，在虚空乱流中修复皮囊前往下一个世界罢了。
深刻的教训！
不受一切外在情绪的影响，张扬冷漠的感受着各种负面情绪，内心则是在反思总结，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低等法力镜像世界，不会存在任何危机生命的情况，哪知道居然出现了意外，居然有疑似半神的强者对自己出手。
过往的认知给自己造成的判断错误。
过去的常识已经不再适用！
“以后一定不要再冲动行事了。”张扬总结道。
尽管眼下张扬无法做任何事，只能被动接受负面情绪，看上去似乎身不由己，但实际上他内心是庆幸的，既然自己还能够进行思考，那就意味着灵魂真身没有在攻击下崩灭，意味着只要挺过这一次‘致幻攻击’后就可以醒来。
不过挨了那样的一击，肯定让自己身受重伤了。
“唉，总比死掉强。”张扬懊恼的想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各种负面情绪变得越来越激烈，又是过去大约几分钟后，张扬的视觉突然恢复，发现自己正位于混乱虚空的某一处，在精神力伸展至极限的作用下，极近处的尘埃、极远处的星辰和零零散散游荡的虚空生物一览无余。
“这是……”张扬震惊无比。
混乱虚空的真实外貌！
只有五大星术师之神，才可能正常观察的混乱虚空真实外貌！
“致幻攻击！”张扬心神巨震，脑海中闪过诸多画面，最终定格在一次大星术、半神聚会，某位半神好友神神秘秘将自己拉到一边，为自己展示据说是星术师之神使用星术印拓的真实虚空星图，将眼前所看见的一切在那一副星图上找到了对应的位置。
北洛空间！
星术师世界群外围不远处，已探索的一处混乱虚空！
回家……
必须……回家……
突然浮现的这个念头，充斥着张扬的内心，夹杂在这个念头里的是深深的疲惫和衰弱，以及拼尽一切也要达成的信念，令心神巨震下的张扬毫无准备的呆愣住，被这种情绪一下子笼罩全身上下，也出现了深深的悲哀。
“糟了！”张扬暗叫不好。
预想中将会更进一步受到的伤害没有到来。
这是在哪……
另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张扬的耳边响起。
“呃……”正在努力将负面情绪清除的张扬，听到这个声音后一愣，马上就生出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随后他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缓缓朝着星术师世界群所在方向慢慢靠近。
依然不能做任何事，只能够进行思考。
“原来是这一类致幻攻击啊？”张扬很快得出结论。
致幻性质的星术张扬也掌握了不少，很清楚其中的各种分类，其中的一种致幻能力，就是让目标陷入某一段记忆，以记忆当事人的身份参与到其中，期间稍不注意就会被记忆同化影响，造成本身认知世界的混乱颠倒，从而达到致死的伤害。
远古年代法系职业内战期间，这类致幻攻击下战死了不少星术师。
不过张扬马上又生出疑惑：“有些不一样。”
致幻攻击是自己要参与到某段记忆中，这一段记忆可以是真实存在，也可能是被施法者凭空想象创造，但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而是能够正常活动、施法、生活，完全像是获得另一次生命才对。
或许这也是异位面不同的攻击方式吧？
张扬暗想道。
有了这样的想法作为铺垫，张扬很快就将负面情绪排除，虽然还是能够时时感知到所有负面情绪，但张扬的心神却是冷静下来，以超然的态度冷漠的看着‘自己’慢慢在混乱虚空中往前飞行，一步一步的朝着星术师世界群接近。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
“太慢了吧！”张扬讥讽的想道。
大星术师、半神无法正常在混乱虚空中飞行，只能依靠位面之门来进行两个世界之间的跨越，但是星术师世界可是有五位伟大神祗，那几位神祗又没有一点架子，经常和张扬这样的星术师们交流心得，对于神祗在混乱虚空的飞行速度可是有清晰的认识。
眼下这个自己观望的记忆，不知道是谁的神祗存在，实在是飞的太慢了！
噗……
正在往前飞行的神祗突然伸手捂住嘴，努力忍耐了好一会，还是张口喷出鲜血，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迹，这个神祗不在意的将之甩开继续往前飞行，这一次异样却让张扬原本看戏的心思，一下子再度陷入了极度震惊。
鲜血是蓝色的！
这个神祗的手掌也是蓝色的，并且还在绽放着蓝色光芒。
“不可能！”张扬惊呼道。
从恢复意识以来，张扬一直都在努力抵御各种负面情绪，特别是在视线重新恢复后，被北洛空间震惊导致负面情绪影响后，更是顾不上其他忙着清除，没有来得及观察一下自己陷入的这一段记忆主人到底是什么样。
现在回想才发觉，自己不能看到这个神祗的全貌。
就像是灵魂真身活动期间的自己！
怎么可能？！
蓝色的灵魂真身、蓝色的灵魂之血……
“伟大神祗中的一个？！”张扬被自己的猜测震撼，拼命想要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袋，就算异位面的各种常识有违星术师世界，但哪个对自己攻击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达到神祗层次的实力。
要是神祗出手，一个念头自己就能被杀死。
哪里需要进行实质攻击。
“但是半神怎么可能模拟出……”张扬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虚幻，但过往千年的经验和阅历，特别是对于半神、神祗层次的理解，还是让他慢慢认清了现实，停下了混乱的各种念头，静静以神祗的角度，看着远处星术师世界群不断放大。
回家……
回家……
回家……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这一位神祗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口吐鲜血，最开始还伸手遮挡，到后来索性直接不去理会，对周围环境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能够看清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到了后来只能维持身边不远处的观察。
显然神祗已经重伤垂死！
成为星术师后的张扬，也曾多次在异世界的探索和战斗中，灵魂真身遭受到致命重创，只剩下一口气被及时救治捡回一条命，因为每一次异世界征战都奋勇杀敌，太过频繁陷入垂死被救助，被半神好友多次调笑说运气真好。
这一位伟大神祗已经是垂死状态。
不，准确的说，应该已经死了！
在这一段时间张扬的观察下，伟大神祗的灵魂真身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身上的光芒已经暗淡到近乎于透明，就算神祗等阶有着不同于低阶星术师的生命力，本质上却也是星术师，这样的伤势早就该陷入昏迷后死去了。
但这位伟大神祗却一直在坚持。
回家……
这个词已经出现了成千上万次，每一次当外界变得黑暗，都会在这个词出现后重新明亮下来，随着星术师世界群的不断接近，这个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对于外界的观察也是频繁的闪烁，就像是一盏接触不良的魔法明灯。
“……”张扬咬着牙，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在不知道过去多久后，这一位神祗来到了星术师世界群外，略微停顿的一秒后进入了世界群，张扬马上感觉到一股发自于真心的释怀和欣喜，然后就看见这一位神祗深吸一口气，挥手发出了一道蕴含着神力的讯息。
讯息刚刚出现，便极快的消失。
只是惊鸿一瞥就让张扬的意识海警钟大响。不敢探查其中的内容。
终于……到家了……
发出讯息的行为，耗尽了这一位神祗最后的力量，深沉的疲惫感席卷张扬身躯的每一处，外界的视线慢慢模糊，就像是到了电影落幕的时间，四周的一切慢慢变得昏暗，并再也没有了重新明亮起来的迹象，最后逐渐完全寂灭。
在寂灭前的一秒，另一道熟悉的庞大气息，从远处飞速接近。
“阿尔瓦？！”一个清亮的女声大喊道。
随着完全陷入寂灭，四周再一次恢复到一片黑暗，张扬的感觉自己的灵魂不断颤抖，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想到那一颗在星术师世界毁灭前五百年起，就一下子变得暗淡的神祗星辰，失神的悲恸道：“艾登•阿尔瓦•艾丹，第五星术之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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