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九章 宣京道宫
太素天朝,广大的宣神京内。距离皇宫不远,有一座面积广大的道宫,矗立于出,与对面的辉煌壮丽的皇宫,隐有对立只势。
这是离尘所属宣京道宫,太素朝抚育万民,执掌凡间诸事。然而天东修界,却以离尘为尊。
宣京道宫在离尘宗内地位重要,掌管着太素境内,几乎所有外门弟子,以及太素朝除妖,镇邪,驱魔,清煞等等事务。太素朝境内一切散修,也需在此报备,否则就是邪魔外道之流。
可以说是宣神京内,除皇宫之外的另一个中心,
然而此刻,这宣京道宫却被一重重的太素朝道兵合围着,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好在这宫内的修士,大多都已在情势开始恶化之后,就提前撤走。只有这道宫的深处,有着寥寥几位修士,依然尽力在维持着道宫内的这座七阶大阵。
尽管这阵的作用,已微乎其微,在太素朝的合围之下,只怕都撑不过一刻。
“其实仙尊你该随那些弟子,提前离去的——”
在道宫深处,那座曾为太素朝道门宗庭的‘明光殿’中,一位紫袍道人肃穆端坐着。而在他身前,一位老者正是苦笑出声:“如今便是仙尊想走,只怕也走不得了。”
半个时辰前,这道宫周围还是风平浪静,半个时辰之后,就已被重兵合围,水泄不通。
此刻任是强如元始,在此处只怕也一样插翅难飞、
“提前撤离去?本座能撤得了么?”
那紫袍道人一声冷笑,目中满是寒意:“天真!别人能走,便是本座麾下几位护法仙尊,也能从容离去。偏是我玄昊走不得,真当他们会坐视本座安然离去?再者,若非是本座坐镇于此,又如何能使那位元平帝心安?”
别人都不重要,偏他这个在太素国内呼风唤雨已近万载时光的宣京道宫之主,对方是必欲得之。
他早猜知此事,料到了自己必有这一劫,所以从不抱奢望。
老者闻言,不禁一声叹息。已看了出来,这位玄昊宫主,已经抱有死志。
“只是代宫主可惜,若非是今日此劫,或许再有三万年,宫主便可踏入元始,印证道源。”
理论而言,元始境已可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寿,前提是能够扛得所有的住劫。
可哪怕是顶不住劫数,也不过是再生转劫而已。元始境比下面的修士,多出太多的优势。
除非是修界的形势生变,又或是散法重修,否则大多都安然转劫归来。有宗门护佑者,则更是平安顺畅。
如今离尘宗几位元始境,除了绝尘子之外,其余如玄玑仙王,浮尘仙王,太玄大仙,玄诏大仙,其实都已经历过一到两次转劫。
转生轮回,以消除劫力积累。
“元始么?”
玄昊的双目微眯,这刻却是现出了一丝悔意:“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这也是本座死有余辜。今日以身殉之,也算是给宗门一个交代。只是苦了你等,这次也要一同受死。”
他之前确实是有元始之望,可这些年在宣京操弄权势,聚敛财物,渐渐沉迷,甚至沦落到被女色诱惑的地步。
道心在不知不觉间,就已蒙尘。若非如此,绝不至于被太素朝那些拙劣的手段瞒过。竟然直到太素朝准备动手了,才惊觉生变、
——如能提前预知,又何至于使离尘宗,落到这危如累卵的地步?
这次他罪责重大,所以甘愿一死,以谢宗门。哪怕是绝尘子发来的召回玉诏,也被他置之不理。
他的座下,已经埋了百万颗上品的仙石仙玉,待得这道宫一破,那就一起玉石俱焚,与那些攻入道宫之人同归于尽便是。
哪怕是死,他也需拉着一些人垫背,叫太素朝的人看看,离尘宗绝不能轻辱。
“我等这些奴仆,都皆是将死之人。且仙尊已有安排,后人皆有出路,我等在世间已了无遗憾。”
那老者的神情倒甚是豁达,不以自家生死为异:“早或晚而已,能如此轰轰烈烈,那也是很是不错。”
他们这几位留守的,都是寿元将尽,身为仙仆,也没什么前程。倒是在人间遗下的血脉子孙,可以因此而受益,无非是轮回里走一遭。
只是这话才刚落下,就听不远处一声冷笑传来;“想要玉石俱焚,哪有那么容易?”
这声音来的突兀之至,玄昊仙尊面色顿时一变,已经感应到一团七色灵光,蓦然刷入了进来。两道气息,也突然出现在这宫内。
竟然是七宝妙树!
这自然不可能真正的七宝妙树,而应当是符宝之流,也只有此物与孔雀一族的五色神光,才可能突破他的禁法。
七宝妙树乃无相生佛取菩提树枝,仿外域佛门一件至宝,蕴养的先天之器。这太素国与大乘佛门,果然是有着勾结!
下意识的,玄昊就欲引爆自己身下的那些玉石,然而他心念才起,就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能,便连神念意识都已停滞,几乎无法思考。
这是太素国师元问殊的‘小镇元圭’?
不过想要制住他,没这么容易!能执掌宣京道宫,又岂会是寻常太上修士。哪怕是大罗面前,他也不能是没有一二抵抗之能。
‘小镇元圭’与七宝妙树,确能打破大阵,打他个措手不及不错,可要想将他制住,却是远远不足。
不过他才刚欲动作,玄昊就发觉周身几个窍穴,骤然间剧痛难当。先是难以置信,可紧接着他的脑海之内,就闪过一个绝美的女子身影。
那是他的一位双修伴侣,说是双修,可其实就等于他的小妾一般。
玄昊对她疼爱之至,这次生变之后,更是特意嘱托同门,将其送出宣京。
自己体内的变故,应当是被人暗算所致。而唯一有这机会的,也就只有他那爱妾——
银牙紧咬,玄昊仙尊抬目往前方望去,果见那太素国师,也是太素朝唯一一位大罗境仙王元问殊的身影,正当先走来。在其身后,还另有一人,却也是他熟悉无比的,正为元平帝的近臣绣衣大使元恩。
绣衣卫独立于太素朝刑部之外,执掌巡察,侦缉与刑狱之权,而绣衣大使,也通常都是帝王最为信用的走狗。
元问殊将他制住之后,就停下再无动作。那元恩却是走到他身旁,满含哂意的上下看了他一眼:“玄昊啊玄昊,七十年前你当面折辱我家陛下之时,可曾想到自家,也会有今日?”
昔年这位宣京道宫之主,在太素国就等如太上皇一般,权盖一方,跺一跺脚都能使太素国内的修界震上三震。将他元恩,视同走狗一般,从不曾放在眼中。
七十年前,元平帝欲请离尘修士当众示演先仙法,却被这玄昊当面羞辱,斥为昏君。
可如今,这太素朝却已是太素国的阶下之囚,生死性命皆捏于他手。
玄昊面色青冷,已知自家与敌偕亡,自尽以谢宗门的想法,再难以如愿,语气生硬道:“无需多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便是。”
“说得好!只是你玄昊这一时之间,却还死不得。”
那元恩微微摇头:“你这所谓的玉石俱焚,还值不得我等动用七宝妙树这等绝顶符宝。陛下之意,是在离尘之战了结之后,再将你问斩,东街菜市口前凌迟示众!仙尊法力惊人,想必能够多撑些时候,几日几夜都无问题。”
玄昊闻言微楞,而后就明白了过来。对方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这个曾经的离尘宣京宫主,一位太上仙君,施以凌迟之刑!
这也等于是借他这条性命,将离尘宗的生命与脸面,都彻底的踩入到泥尘之中。
早知如此,他之前就该自绝,而不是想着什么玉石俱焚!这倒不是因他惧死,也不怕折磨,只恨自己不慎,使离尘宗的脸面再受折辱。
心中郁怒,玄昊只觉胸内一闷,几乎就要吐出血来,咬牙道:“士可杀不可辱!”
那元恩闻言,却是一阵哈哈大笑,而后猛然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了玄昊脸上:“你玄昊,如今又能算什么士?”
这位虽未修行,却在人道武学上,有着高深造诣。这一击并未留手,直接就将那玄昊的身影强行抽飞,撞在了身后墙壁上,引发片片裂纹。
接着元恩又将他身下那蒲团掀开,看了那爆裂之阵以及那些玉石一眼,而后眼神意味深长道:“看不出来,你玄昊居然真有决死之意,收刮来的这么多灵石灵玉都用来,倒也真舍得。”
这些仙石仙玉炸开,不止是这道宫。只怕附近的三省六部,加上小半个皇宫,都要被掀翻不可!
“嘿嘿,我玄昊,只是离尘最不肖的弟子!只有如此,才能不负宗门。可惜,可惜!”
玄昊目眦欲裂,换成平常时候,他早就动手,将这元恩直接打杀了。可此刻在元问殊的压制下,浑身动弹不能。只能是目光如刃,扫望着这元恩上下,将对方的形影深深记忆于心。
“若有脱困之日,本座必定灭你元恩满门!”
哪怕是被千刀万剐,日后魂飞魄散,只要他预先布置的后手侥幸成功,能使他有真灵再聚之时,那么此身就定要与这人不死不休!要使其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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