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弄鬼
第四十七章 弄鬼
闻言,张小凡怔怔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当下从腰间拔出烧火棍,递给了楚天南。
楚天南接过收敛了神采的烧火棍,神色肃然,细细观摩一遍,而后定定瞧着张小凡,脸色阴沉地可怕,而后,一言不发的将烧火棍还给了张小凡。
“这件法宝当真是不简单,除了万年寒铁的森寒,摄魂的夺魄之力,在其深处,竟然还有一股纯正的佛力,难道……”楚天南心底暗自猜测。
而另外四人见到楚天南那阴沉的脸色,目光顿时一变,心直口快的曾书书,直接开口问道:“楚先生,可是小凡这法器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不比你们大多少,你也不要先生、先生的叫了,直呼我的全名即可,亦或者称一声‘楚兄’即可。”
“是,楚兄说的是,那不知……”曾书书顺势继续问道。
只是,曾书书还未说完,楚天南便直接将目光看向了张小凡,问道:“这法宝之中,可是含有阁下的精血?当然,应该不是你自愿的,而是这法宝蛮横夺去的,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闻言,张小凡浑身一震,蓦地站了起来,瞪着楚天南,惊讶无比的说道:“你…你…这么会知道…”
而一听张小凡之言,陆雪琪、曾书书、齐昊三人的面色也是一变,那怕再迟钝,神经再粗大的曾书书,看着楚天南的目光都变得凌厉。
“要知道法宝乃是修行者的隐秘,小凡法宝的隐秘,更是在前不久才被掌教揭露出来,此人如何能一眼就看穿?要知道当初,便是老爹都不曾看出其中的玄妙!?”曾书书心底困惑之余,亦是多了一份警惕。
“论神通,他如何能及得上七脉各大首座,掌教未曾揭露之前,连各大首座都没有看出这烧火棍的隐秘,他若当真是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一眼就看穿?
难不成此人是魔门中人,并且青云门内还有魔门的叛徒?”齐昊想得却是更加多一些,为此,在桌子之下的左手,已经暗自捏动了法诀,一旦楚天南的回答不对,齐昊怕是会先将楚天南拿下不可。
而陆雪琪身上的气息更是冷若冰霜,将四周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顿时,就将山海苑大厅客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全朝这边望了过来。
面对四人那带着审视的目光,楚天南却是毫不紧张,反而展颜一笑,茗茶之后,从容说道:“四位不必如此,你们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那还是低调些好,我也知你们心中所想,不过,四位尽管放心,第一我绝对不是魔门中人,第二我绝对没上过青云门,第三青云门当中更是没有我的内应,所以,四位还是先坐下吧。”
陆雪琪目光直视楚天南,好似看透了其内心,过了片刻,她身上的气息平复,第一个坐了下去,张小凡、曾书书、齐昊也跟着坐下。
“其实,我心中已有准备,料到四位的反应会是如此,但我却是不吐不快,张小弟这一次离开青云门,此后坎坷曲折的一生却是要开始了,在下于心不忍,因此就算惹了你们怀疑,也是要说出来。”
闻言,张小凡顿时一愣,却是还不曾反应过来,却是不曾料到楚天南会如此开口。
楚天南瞧着张小凡,既然开口了,当下也就不在迟疑,不急不缓的说道:“这话啊,却是要从八百年前,魔教祖师黑心老人说起,当初黑心老人纵横天下,一统魔教,可谓是风光无限,虽然自黑心老人之后,魔教四分五裂,但是黑心老人却是留下了一件法宝,乃是一颗珠子,名为‘噬血珠’。”
楚天南说到此处,张小凡眼神一震,好似想到了什么,而在一旁,碧瑶和幽姬的目光也变了,要知道,最近这些年,炼血堂正是在所谓的黑心老人传人手中壮大的,对于噬血珠,鬼王宗的人,可是非常上心的。
“而在数千年前,天落异宝,被修道中人誉为‘摄魂’,只是此异宝数千年来从未出世,只在古卷孤本上有些记载,此异宝神异非常,能摄人魂魄。
其实法宝是什么,在我看来,根本无所谓,最关键的,还是在于人心。人心为正,法宝为邪,但人持法宝主持正义,那这法宝就是正;反之,人若为邪,便是天琊神剑在手,那这法宝也是邪魔外道。从古而今,法宝何曾有正邪之分?”
楚天南前边的话,还是在讲述法宝来历,但是这后边的话,却是在陆雪琪三人耳中,得听莫名其妙,曾书书、陆雪琪、齐昊均不知其意,但是张小凡却听得明明白白,对他来说,楚天南仿佛是知音啊。
陆雪琪、曾书书全沉默不言,似乎在思量着楚天南的话,但是齐昊却是面色一变,冷声呵斥道:“区区凡人,也敢妄言正邪之别?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人分正邪,法宝自然也分!休要再胡说八道,否则休怪我剑下不留情!”
“哦,是吗?呵呵!”
对于齐昊的威胁,楚天南一笑,淡淡扫了齐昊一眼,摇了摇头,喝一杯酒,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不过,张小凡却是忽然冲楚天南郑重的拜了一拜,而后认真说道:“既然楚先生也认为法宝无正邪之分,那又为何,对我说这样一番话,可是要我放弃烧火棍?”
楚天南盯着张小凡,嘴角一勾,轻叹一声,说道:“法宝无正邪之分,人心其实也并不是非黑即白,中间其实还有一条灰色地带。
我对你这些,并非是让你放弃法宝,我此前就对你说了,你这一生,注定跌宕凄苦,而根源便是由这烧火棍而起,若是你现在就放弃,至少还能平安一生。
陆姑娘,在下于你脸上却是看到了一丝姻缘,但是却不知其起源,可否为在下解惑一二?”
说到最后,楚天南却又突然莫名其妙问了陆雪琪一句。
“啊。”
闻言,陆雪琪浑身一颤,被楚天南目光灼灼盯着,心说:他怎么好像看到自己的想法。当下,却是脸色不由一红,冷冷瞧楚天南一眼,起身回房去了。
见此一幕,楚天南顿时一笑,而后,目光带着一丝诡秘的说道:“有趣,有趣。言尽于此,有缘再会。”
接着,楚天南也起身离开了,唯有张小凡、曾书书、齐昊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过了片刻,曾书书好似才回过神来,咋舌说道:“她怎么脸红了?这可真罕见。”
又过了一会儿,齐昊忽然醒觉,带着一丝惊异的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齐昊说话之时,还不住的打量着四周。
见此一幕,曾书书亦是恍然明悟,亦是看了看四下,原来适才他们几个说话,除了最开始四人被楚天南的话惊起,之后竟再没人朝他们这里看,即便他们动作过大,谈论的话题更是无比震惊世人,但是却不曾引起注意,如此再回想,事情已经很明白了。
由此,曾书书望着楚天南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逍遥道?世上之大,无奇不有,这位楚先生怕是一位高人啊。”
……
而在张小凡四人下山当天夜晚,青云门祖师祠堂。
苍松却是在道玄化身的命令之下,带着斩龙剑,御剑来到通天峰后山,来到这个他即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作为供奉青云门历代祖师的祠堂,苍松以前经常来这里,对此处自然极为熟悉,但是自从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苍松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或者说苍松心底有恨,有怨,不愿来此,怕触景生情。
“吟!”
然而,就在苍松踏入祖师祠堂的瞬间,他背后的斩龙剑,竟然在颤抖,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之声。
在剑吟响起的瞬间,祖师祠堂当中,那正在扫地的老人,浑身猛地一僵,停住了扫地的动作,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怀念之色,愣愣地望着苍松手中的斩龙剑。
“你…你…是万师兄!”
看着眼前那身形佝偻,神采黯然,眼眸幽暗的老人,苍松浑身僵硬,面色潮红,嘴巴张大,满脸难以置信望着老人。
一句话还未说完,苍松的声音已经沙哑,不知不觉间更是已经泪流满面,哭的像是一个孩子,但是眼底更多的是一份欣喜与思念。
“是掌门让你来的!”
万剑一轻叹一声,看向苍松说道,虽然是问句,但是万剑一却是无比肯定。
时间如流水,不曾为某人停驻,不知不觉流逝,在苍松的追问之下,万剑一把当年的事情,跟苍松讲述了一遍,或者说万剑一在见到苍松的瞬间,便知道了,这是道玄的安排,只是在万剑一心中,却是以为这是道玄要解开自己的心结。
而在听完万剑一的讲述,苍松心中惊愕,却是彻底愣住了,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是他出手救下了自己敬爱的万师兄。
更是没有想到,自家青云门的镇派之宝诛仙剑,竟然是一件不祥之物,竟然会是一件大凶之器,会反噬主人。
片刻之后,苍松脑海一片混沌,也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列位祖师的灵牌前,心情复杂,上了一炷香之后,苍松望着万剑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把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告诉万师兄,万师兄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该多伤心。”
苍松心底有着一丝恐惧,最后,苍松垂泪说道:“万师兄,我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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