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并肩作战是战友
苏妮、杜泽硕和大卫一行人刚下飞机，迎面扑来特属于小岛才会有的海风，还混杂着凤凰花的味道，咸湿黏腻。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与当地的一家博物馆签署合作协议。这家博物馆有些特别，在当地有些名气。其中收录的物品不尽然全是古物，它收藏的每件物什，都有自己特别的背景故事，以世间百态为主题，走进大众心底。它更像是一个博物馆和文化艺术馆的结合，与十一公司的作品理念甚是契合。
十一公司想与这家博物馆达成战略合作，拿下未来两年的展览权。如果成功，不仅可以对十一公司起到很好地宣传效果，使其顺利进入三亚市场，而且馆内不少的作品，都可以为十一公司所用，能够充分融合小岛特别的人文艺术，增加十一公司作品的元素。
在酒店安顿好之后，几人前往博物馆见馆长。快到时发现作品落在了酒店忘记拿，杜泽硕看了看手表，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于是苏妮只好只身折返酒店去取，自己和大卫先去见馆长。
在博物馆门口，下车时，一辆车险险的从杜泽硕身边飞驰而过，将地面还未来得及蒸发的积水溅了大卫和杜泽硕一身。
车停好后，一个身着衬衣，嚼着槟琅，满嘴红牙的男人自车上走下来，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格外扎眼。在身后两个小弟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往博物馆走去，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
大卫气不过，正欲上前理论，却被杜泽硕一把拉住：
“算了，在别人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尽早拿下合同回去吧。”
杜盯着刚刚那人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此人气质一看就不会是单纯来欣赏作品，倒像是追债的。
杜泽硕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来不及多想，匆匆走进博物馆，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馆长办公室。
站在门口，房间内传来交谈声，杜和大卫对视一眼，料想事情没那么简单。
推开门，二人看见刚才楼下的遇到的几人已经坐在里面。戴金链子的头子翘着二郎腿，一边嚼槟榔一边和馆长交谈，时不时的嘴里还蹦出几个脏话字眼。馆长皱着眉，话语极少。
大金链子姓陈，是当地某书记的亲戚，据说有后台。馆长是个文化人，也是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此刻房间内大金链子的粗鲁行为引起了馆长的不适。但归根结底，馆长也是一个商人，他想顺顺利利的继续在三亚混，也不敢直接得罪。
陈老板此行也是想拿下博物馆接下来两年的战略合作协议，馆长心知一旦和陈老板这样粗鲁的人合作，博物馆还不知道会被搞成什么乌烟瘴气的样子。他内心是千百个不愿意，正苦于不知如何拒绝。
此时杜泽硕和大卫的到来，馆长仿佛看到救星来临。只见他迫不及待的笑着站起身来欢迎二人的到来，并郑重其事的向双方介绍了对方。
陈老板坐在沙发上，抬头眯着眼看了一眼杜泽硕二人，一口吐掉嘴里的槟榔，旁若无人的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馆长介绍完，杜泽硕礼貌性的伸出手，正欲与陈老板握手。可沙发上的陈老板视若无睹，杜泽硕只能尴尬的收回停在空中的手，馆长见状连忙打圆场转移话题。
“张馆长，你好好考虑考虑，只要你愿意签这个战略合作协议，价格好说，我不差钱！我叔叔可是很看好你们展馆，每年最佳非遗文化传承奖他可都是给了你们展馆呢！”陈老板口中的叔叔，就是当地的某个书记，陈老板话里话外的，威胁的意味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陈老板，您能看中我们这个小小的博物馆，我自是倍感荣幸。但是今天您也看到了，杜老板也是为了这个战略协议来的，而且早在您找我之前，杜总就联系过我了，这次也是大老远专程为了这个合作而来。我现在要是直接和你签了，岂不是落人话柄，说陈书记仗着官势欺负外地人。我相信陈书记肯定不愿意惹出这些没有必要的误会。”
杜泽硕在一旁听着二人的拉锯战，张馆长对陈老板恭敬的态度，以及话语中的推诿，他明白了目前的状况。再不出手，这个合作就要黄了。杜泽硕瞅准时机，提出一个折中的建议：
“张馆长，您看这样行吗，既然陈老板也有意于贵馆的合作，那不如来一次公平的比稿，最终谁家的作品更符合贵馆的调性和文化意义，则为胜方，与贵馆签订接下来两年的合作协议。”
张馆长一听此建议，连连称好，心想终于有理由躲过今天陈老板这一劫了。可见一旁的陈老板皱着眉不做声，便低声询问其意见。
大卫见状，故意刺激陈老板：“陈老板不会是怕输吧？”
一听此言，陈老板抬起头来，冷哼一声：老子的字典里就没有怕字。
“好，那我们就三天后正式比稿，我们馆将会直接与胜方签订合作协议。期待二位的表现啊！”张馆长连忙见缝插针，将比稿时间确定下来，生怕下一秒陈老板就后悔了。
张馆长作为一个商人，在计算利益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比稿无论怎么算，张馆长都不亏，一方面挡住了陈老板，另一方面还可以试试双方的水平，对展馆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陈老板身边的一个小跟班低下头悄声在其耳边低估了些什么，从陈老板眉头紧皱的表情中不难看出，跟班说的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你他妈的不早说！”陈老板转过头没好气的朝跟班大吼，但又碍于面子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陈老板离开没多久，杜泽硕二人也相继离开。可他俩还没走远，就被先行一步的陈老板派人“请”去一个茶楼喝茶。
二人见对方来者不善，大卫趁对方不注意，悄悄拿出手机给苏妮发了一个定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陈老板的跟班发现，强制关了机。
杜泽硕和大卫被带到茶楼的最尽头的一个包间，陈老板嘴里嚼着生槟榔，翘着二郎腿坐在包间里。他见杜泽硕二人已被带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表示，想让其放弃此次比稿。
大卫不满陈老板这种强迫的行为，直言不可能退赛。可陈老板一听，不怒反笑，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婀娜美女，美女懂事的走过来开始给陈老板按肩捏腿。
“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着急，我们边喝边聊，就当是我作为东道主对二位的招待了。”
接着跟班在陈老板的暗示下，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几瓶白酒，说要边和边等杜泽硕点头。
陈老板这出摆明了就是鸿门宴。看这满屋子的保镖，今天怕是不同意退赛是没办法离开了。
此时收到定位的苏妮匆匆赶到，起初还以为是临时更换了见面地点。等苏妮赶到茶楼的时候，停在包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了里面几人的对话。她惊觉事情态势不对，急忙掉头去了旁边的一个空包间。
苏妮坐在包间的沙发上，脑子极速旋转，思考该如何破局解救二人出来。苏妮双手撑在沙发上，目光落在了沙发另一端的抱枕上，她嘴角上扬，心生一计。
苏妮将抱枕塞到自己的衣服里里，将其固定在肚子的地方，然后把精致顺滑的头发故意扯出凌乱的感觉，然后模仿着孕妇的样子走了几步，活脱脱的一个邋遢孕妇的样子。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骂骂咧咧的径直朝隔壁陈老板的包厢走去。
苏妮闯进包间直接走到杜泽硕的身边，在杜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那鲜红的手掌印，看呆了一旁的众人。房间内的保安本来想上前阻拦，但一看苏妮是个失控孕妇，纷纷不敢轻举妄动，还怕一不小心就被碰瓷。
“好啊，姓杜的，你现在胆子肥了，老娘在家辛辛苦苦为你生儿育女，你居然在外面背着老娘花天酒地！”杜泽硕一脸懵逼，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配合着苏妮演戏。
“老婆，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大爷，还有你们这群狐朋狗友，成天……”苏妮对着房间里的一群人破口大骂，特别是陈老板被骂得尤其的惨，脸都快绿了。还有一旁的端着酒杯正在劝杜泽硕喝酒的美女，更是被这泼辣的孕妇吓得站到了一边。
杜泽硕低声下气的与苏妮解释，全然一副犯了错的妻管严样子，还时不时的拉陈老板下水：“陈老板，你倒是帮我解释解释。”
“对对对，弟妹呀，你误会了……”
苏妮哪里会听解释，反正谁一说话，就往死里骂谁。这会儿骂得房间里无一人敢说话。等苏妮骂累了，就假装肚子痛，倒在了地上嗷嗷叫。
陈老板一行人一见大事不妙，生怕摊上事，找了个借口就脚底抹油开溜。
“老婆，你没事吧？你坚持住！”杜泽硕冲过来将苏妮揽进怀里，配合苏妮演戏。等陈老板一行人都走远了才撒手大笑起来。
回酒店的路上，大卫忍不住调侃：苏妮，你演技不错！这么损的招儿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苏妮不好意思的笑笑，转头盯着杜泽硕脸上的红手指印，有些心虚。
“就是委屈杜总了，生生挨了一巴掌。”
杜泽硕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我严重怀疑你是公报私仇，故意的！”
闻言大卫没忍住笑出声来，故意调侃苏妮：看你平时瘦瘦小小的一只，但你打起人来可一点不逊色啊！老杜，你说是吧！
回到酒店，苏妮找工作人员拿了一个冰袋送去了杜泽硕的房间。
“杜总，你拿这个敷一下吧。”
杜泽硕听见苏妮对自己生疏的称呼，心里划过一丝不悦。他看了一眼苏妮，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苏妮手里的冰袋：“你就打算拿这个给我赔罪？”
苏妮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在心里暗自腹诽：还不是为了救你，哪里需要赔罪。
杜泽硕早有预谋，也不等苏妮回答，说出了自己的方案：我累了，你帮我敷。
说完就转身到沙发上躺下，留下苏妮震惊在原地。
“我扇的是你的脸，你的手又没毛病！”
“可是我被你吓到了，手脚都没有力气。”说罢故意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看着苏妮。
“我还是去叫大卫来帮你吧。”
苏妮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将冰袋放在了桌上，转身准备去找大卫。
杜泽硕故意大声哀嚎一声：
“好疼！大卫正在修改稿子，你别去打扰他。你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是拿你的奖金去买药，就当是补偿了。”
果然还是‘奖金’对苏妮最有用！一听要扣掉自己的奖金，苏妮在心里把杜泽硕骂了百八十遍，然后转身又拿起冰袋乖乖的帮杜泽硕敷脸。
杜泽硕在心里偷笑，窃喜自己奸计得逞。
苏妮猝不及防的故意将冰袋用劲触碰上红肿的手印，疼得杜泽硕发出一声“嘶”叫。
“杜总，力道还可以吧？”苏妮嘴上语气关切而抱歉，但是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分明就是在说她是故意的。
可杜泽硕可不是好惹的茬，只见他趁苏妮不注意，伸手一把握住苏妮拿着冰袋的手，美其名曰手把手教其控制力道。
苏妮被杜泽硕突然的亲昵举动惊到，脸突然变的滚烫，本想收回手，却被杜泽硕握得更紧。
“苏妮，你可不可以别再这么生疏的叫我‘杜总’了，换回以前的称呼好吗？”
苏妮脸红的点点头，杜泽硕脸上的笑意顷刻间爬上了眉梢，眼底的温柔难掩，直至溢满整个房间。
“小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已经喜……”
“老杜，晚上我们去这家餐厅吃……吃海鲜……吧。”
杜泽硕的话没说完，被突然闯进来的大卫打断。吓得苏妮赶紧抽出被杜泽硕握住的手。大卫见房间内的景象，深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连连道歉，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你们继续，我等会儿再过来。”
苏妮像受惊了的小鹿，赶紧解释：“不用不用，你们先聊。”说完便红着脸落荒而逃。
苏妮走后，杜泽硕就近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直直的朝大卫砸去。
“你丫的早不来晚不来！”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比稿的日子。
比赛前两天，苏妮以防到时候陈老板不服气比赛结果，就提前找到大学时比较有人脉的老师，请求其帮忙，邀请市里几位文化局的领导参观本次比稿，美其名曰指导指导年轻人。
老师看见自己的学生大有作为，倍感自豪，那是相当愿意帮这个忙。果然，比赛这天，三亚市文化局的几位领导出现在了比稿评委席上。张馆长见到突然莅临的几位大领导，乐得合不拢嘴。
陈老板是当地的暴发户，多的是钱，但是却和艺术搭不上什么边儿。比稿结果在设计界鼎鼎有名的大卫面前，不出意外的败下阵来，本想用自己叔叔威慑张馆长，却被文化局的几位领导怼了回去。经手下提醒不宜闹事，才愤愤离去。
成功签约，让杜泽硕三人开心不已。大卫提议说下午去吃海鲜，杜泽硕欣然同意。可苏妮却说自己下午有事，需要先去学校感谢老师。
闻言杜泽硕和大卫二人才知今天的几位领导是苏妮搬来的救兵。尽管今天几位领导没法偏帮十一公司，却保障了此次比稿的公平，已经算得上是帮了十一公司的大忙。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要想和地头蛇抢食绝非易事。
“我们一起去吧，顺便还可以看看小妮学习的地方。”
‘小妮？’
大卫敏锐地察觉到了杜泽硕与苏妮之间微妙的变化。笑着看着二人，宛若老父亲盯着自己终于长大的傻大儿。
来到学校，苏妮见到了老师，郑重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同伴。杜泽硕邀请老师吃饭聊表谢意，但是老师说晚上有课走不开，婉言谢绝了。
快离开时，老师悄悄问苏妮是不是正在和杜泽硕交往，苏妮摇头否认，说只是同事关系。但是老师一眼看出杜泽硕看苏妮的眼神不一样，劝其好好把握。
苏妮静静的盯着窗外的操场不语，想起了当年初遇邢帅的场景。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与忧伤。她有些怕了，害怕在试着了解一个人之后，又和之前一样发现这个人充斥着虚伪与谎言。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不起了。
当年苏妮和邢帅的故事，在学校不算什么秘密。老师见苏妮出神，温柔的拍了拍苏妮的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要把自己困在过去里。
苏妮疑惑，轻轻地嘀咕了一句：真的会不一样吗？
这话是在问老师，更是在问自己。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苏妮带着大卫和杜泽硕在学校四处逛了逛，拍了好些照片。三人信步走在路上，怀揣着各自不同的心事。苏妮看着校园里熟悉的一切，想到了自己痴痴与邢帅纠缠的那几年。杜泽硕看着校园里的一切，后悔与苏妮认识得太晚，没能早早的陪在她身边。然而大卫就不一样了，从始至终，眼神都没从来往的美女身上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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