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幸福的代价
肖顺言对自己这个名字非常不满，可能是因为出乎他的预料，毕竟重生到现在居然没一件事是他顺心的。
“你会后悔的。”他丢下这么一句就走，肖奕然在后面追上，还喊江川快跟上，江川就这么笑着看他们走远。
也许吧，可是后悔又怎么样呢。
江川不以为然，他活这么多年，从不把后悔纳入字典。
肚子“咕咕”叫。
当务之急，先填饱肚子。
江川决定去找找这地方的食堂。
这个领养院有五个扩大版西式洋房，中间围一个院子，是给小孩玩耍的，从进门大厅左侧这个开始探查。
没查到食堂，查到了两个小崽子。
埃迪/埃琳：“哥哥，我饿。”
两人齐齐冲江川撒娇。
带孩子这种麻烦事江川是不敢逞强的，他指了指房子里面：“去找你们老师问。”
埃迪：“老师长得好恐怖。”
埃琳：“老师高跟鞋能戳死人。”
江川：……
以后领养院的老师可以找清秀点不穿高跟鞋的吗？
两只小崽子突然被拎起来，江川叹气转身微笑：“肖奕然哥哥。”
肖奕然左看看、右看看，大力赞叹：“太可爱了！”
冒昧一下，您在称猪肉吗？
江川无奈道：“我们饿了。”
肖奕然把崽子放下：“来！跟我走！去吃大餐！”
江川默默跟上。
不知道见家什么时候来，江川边吃边想，他想触发新地图了。
一语成谶，见家拖拖拉拉十天后才来。
这十天江川见识到了小孩子的胡扯能力和大人多么不负责任。
“你们自己看啊，”江川掰着手指头，“你们老师那么清秀，天天戴个黑框眼镜踩双运动鞋忙来忙去，你们是怎么好意思说她长得丑还踩高跟鞋的？还有肖奕然的衣服明明是你们拿去试穿了，还诬陷我；偷溜出去玩是不是你们扯我去的？还骗管理员是我带的头。”
“你们这么能扯谎，我怎么能带你们一起走？”
埃迪和埃琳双双哭起来，声音震天响：“哥哥！你不能丢下我们呀！我们只有你了！”
埃迪：“我们以后再也不撒谎了！”
埃琳：“我们知道错了，哥哥！”
江川重重叹了口气，万分不舍的转头对肖奕然说：“听到了？”
肖奕然：“……”
埃迪：“……”
埃琳：“……”
江川又无可奈何转回头，对两个小家伙说：“我会去临江市，等你们考到好初中，我会去找你们。”
然后走到肖奕然身边：“我背下来你的号码了，等我有了手机，一定打给你。也麻烦你多多照顾埃迪和埃琳，日后和他们重逢还要靠哥哥你组织了。”
肖奕然有些不舍的摸摸见江川的头：“好，我等你的电话。”
见江川头也不回的跟着旁边年轻温婉的女人走了。
女人轻柔道：“没想到，你生得如此温柔，心肠居然格外狠。”
“你甚至都不求我带他们一起走。”
江川浅笑：“如果我不狠一些，你也不会选择我。更何况，如果你想带他们一起走，刚刚他们哭的时候，就不应该只是看着。”
女人摸了摸江川的头：“我是真的想要有一个孩子，我会对你千般好万般好。但是孩子，见家虽然趋于安稳，但也不免是个是非之地。不带他们去，是为他们好。”
江川垂眸：“没有怪你的意思，别想太多。”
女人笑道：“说起来你也够义气，走之前还不忘把他们卖了。”
江川沉默。
“你希望他们对你少些留恋，也少些思念。对吧？所以希望他们把你当个坏人。”
江川依然微低头，女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嗓音带笑说：“看来，你很了解我么。”
女人摇摇头：“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只是猜，不论如何，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话中有话。
这个不论如何，说明这个女人知道自己捅死过那个男人，并且不完全相信他是无心。
哪怕他是个九岁的孩子。
江川轻笑一声：“我会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的。”
江川停滞一瞬，然后用了中文里的：
“妈妈。”
_
见家，舜国人口最多的家族，几乎遍布全国，注重血缘，团结不已。直系与相近支系更是富得流油。
见江川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让一个外人来当直系长孙，即使身体出问题难以生育，也不像是见家能做出来的事情。
一定不简单。
大家族真的有一个巨大的庭院，从正门进入，先看到的是非常长的石板路，通往正厅，走在路上，江川深刻意识到所谓上厕所坐汽车是真实存在的。
女人长叹一口气，低声叮嘱：“进去后跪下，报身份名字，长老会净化你。”
净化？
江川眯眯眼，估计跟血缘有关。
女人看他神色乖巧，不自觉叹息。
进去正厅后，一个老人坐在最高的椅子上，穿着黑底红纹的华丽睡袍，神色严肃，从江川进来就一直盯着看。
江川站定，跪下：“见家第二百五十三代直系男子，见江川。”
老人慈祥的笑了，笑声洪亮，抬手往见江川一挥，椅子两旁的门瞬间打开，进入一群白衣遮面人。左门进入四人的推进一个担架，将见江川抬上担架摁住；右门进入四人各拿着一个针管，飞速往见江川四肢注射——
粗大针管扎入那刻疼痛难忍，见江川用力咬牙，条件反射挣扎起来。
长老走下台阶，“啪！”给了他一巴掌：“不想死就别乱动！”
见江川停止动作，药液进入血液后痛感愈发强烈，仿佛烧灼了他五脏六腑，在身体内横冲直撞，叫人疼的满头大汗。
可就在这样凶猛的痛感下，见江川一动不动，只有胸腔随着呼吸起伏，甚至扯出一个笑容，仓促说：“长老，这是什么？”
“你的基因必须是见家的。”长老又慈祥的笑起来，“我们只是改变你的基因而已，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见江川这下真是冷笑了。
“如果你乱动的话，药液流速出问题，可能你会就此毙命、七窍流血。”
“所以我劝你别乱动，是为你好。”
见江川闭上眼：“持续多久。”
“每月一次，一次大概一天一夜，持续十二个月。”见长老摸了摸见江川的头发，手心朝上挥过八个白衣人，“乖孩子，这八个人会在这陪着你，直到经历完这苦楚。如果承受不住，可以叫他们伸出手臂给你撕咬。他们都是死士，绝不会向外透露我们见家直系长孙的软弱，你大可放心。”
见江川大汗淋漓、面色涨红，缓缓道：“那谢谢长老了。”
见长老点点头，朝正厅大门走去，右手挥袍：“都散了吧。”
不过片刻，正厅只剩九个人。
见江川在这一天一夜，高烧反复却不能吃药打吊瓶，屡次痛到痉挛再被治疗，但从未喊一声疼、一声受不住，有时还主动与白衣人闲聊，即使他们并不会多说什么。
见长老在自己卧房中看监控，很是欣慰：“还是不错的。毕竟是我们见家的直系长孙，如果这点痛苦都受不住，谈何继承。”
_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最后一个小时，痛感慢慢消退，见江川终于感到呼吸通畅许多。白衣人在时间到后排队离开，见江川疏松筋骨后也起身跟上。
正厅门外，他见家的妈妈在等他。
见江川第一次站在楼梯上正面观察这个女人。
也是一头金发瞳孔火红。身材窈窕，容貌偏可爱，眼角眉梢有些许风情，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此时她主动上前抱住见江川，嚎啕大哭起来。
“好孩子，一定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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