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都市*危机
周明泽倒是急切,自收到程荔雅的信息便早早出发,将车停到了小区广告牌的斜侧。
等了近一个小时,一直注视着后视镜里的动静,生怕与女人错过。
他正摸出手机,想打开微信问问程荔雅她们现在的位置。
一束强烈光线自后方射来,直直透过长势正旺的草坪,灯光如昼,连初生嫩苗都照得清楚明亮。
周明泽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微微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还是姿势不变,抬手靠窗,自顾自点上一根烟,猛的吞吐几口,静静地望着那处的迈巴赫。
那车上下来一男一女,身形一高一矮。
女子近似素颜,皮肤光泽透亮,是朴星艺无疑。
那男的又是谁?
见两人相处甚欢,周明泽默不作声地旁观着,妒意汹涌却没有立场上前阻拦,只得无声凝视。
朴星艺用余光注意着自己两点钟的方向,早在她下车前就发现了那辆熟悉的越野,窄小的广告可遮不住它独一无二的牌号。
来人是谁显而易见,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见那处没有动静,朴星艺计上心头。
她主动挽上余怀礼,一脸娇羞的神色。
“谢谢你送我回家。”
余怀礼不知这冷美人受什么刺激了,竟这么主动,搞的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你要愿意我可以天天送你回家。”
女人妩媚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好似一脸欢喜。
“好啊,要说到做到。”
随后竟然扑到他的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际,身子还不停扭动,似撒娇那般惹人爱怜。
余怀礼见识到她的热情,本想给予回应。
手伸到一半正悬于她耳朵上方,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越野车惊扰。
那车主启动得很急,赶着投胎似的。
疾速从两人旁侧驶过,引得一阵草木清香扑鼻而来。
“别管他,咱们继续。”
余怀礼转过她的头,满意地笑笑,下一刻就要俯身吻下来。
朴星艺原地转了一圈,脱离他的禁锢。
边朝楼梯方向走去边说,“继续什么?滚开,离我远点。”
余怀礼不知道这女人抽了什么疯,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刚刚不是还……”
朴星艺直接打断他的话,一脸不屑地嘲讽道。
“还什么?你大晚上产生幻觉了吧。”
眼看女人渐行渐远,余怀礼大嚷一声。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得到你私人信息的?”
朴星艺脚上动作顿了顿,回头怼他一句。
“无非就是些肮脏手段,对你这种人来说没什么稀奇。”
这女人居然用肮脏来形容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朴星艺你给我等着。”
女人淡漠的开口,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不带停留地朝楼上走去,“不送。”
朴星艺到家的时候整个屋子漆黑一片,以为母亲已然入睡,她便小心翼翼的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中途偶然碰上个花瓶,好在眼疾手快接住了,这才没产生大动静。
“艺艺你回来了?”
沙发那处突然传来朴母的声音。
朴星艺有些惊讶,“妈?你在客厅怎么不开灯啊?还以为你睡了。”
她抹黑朝电源开关走去,正要按下之际被母亲制止。
“别开灯,让我静静。”
中年妇女的嗓音有些憔悴沙哑,像是哭过。
朴星艺只好作罢,缓慢地朝沙发那处挪动,止不住的担心。
“妈你怎么了?”
朴母压了压接连不断的啜泣,恢复精神后苦涩地说道。
“没事,就是有些想你爸了。他走了三年,今天头一次来梦里看我。”
朴星艺坐到沙发处,轻抚着母亲的手背。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三年过去了。”
“是啊,你都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你爸在天上会为你骄傲的。
“要不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你爸?”
朴母情绪低落,心头堵闷。
朴星艺感受到母亲的阴郁,不假思索应了下来。
“好,这两天有时间。想来我也有一年半没去和他说说话了,挺想他的。”
朴母见她愈发懂事,宽慰地摸了摸她的鬓发。
温柔启唇,“艺艺,你别怪你爸当时逼你好好读书,他有苦衷的。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盼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她不想让你走他的老路。”
“我知道,我没怪过他。”
朴星艺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磨难,明白家人永远是向着自己的。
哪怕做法不当,出发点也总归是好的。
“说到你爸的病,当年他病危,家里的积蓄都快花光了,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给医院打了钱,这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可惜好景不长,癌症还是恶化了,他才六十多岁啊,就这么留下咱们娘俩儿相依为命……”
父亲去世是母亲迈不过的坎,话还没尽数出口,就被她稀稀落落的抽泣取代。
朴星艺抬手为女人擦了擦眼泪,“妈,别伤心了。”
“这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你总归是要嫁人的。”
朴母一言便破灭幻想,向她道尽事实。
朴星艺的脑袋朝母亲怀里躲去,仿佛又回到小时候。
“我才不要,我想永远守着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母女俩聊了大半夜的天,待她累的阖上了眼,朴星艺才轻手轻脚地将人抱回卧室,同床共枕地守在母亲身侧。
第二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母女两早早起床,朴星艺开车,带着母亲前往明月公墓。
许是地处近郊,绿山环绕,周围都没有几缕人烟,倒是万籁寂寥颇有诗情画意的意味。
朴星艺随母亲登上古老楼台,沿着青砖细瓦顺利找到了父亲的墓冢。
墓台上残留着枯萎的万寿菊,想来是母亲上次看望时放置的。
没有过多的步骤,朴母轻缓地抹了抹石质墓牌上的灰屑。
眼角含泪,娓娓道来,“老朴,我和艺艺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知道你想我了,这不我今天专门穿的漂漂亮亮的。”
朴星艺不忍打断母亲的话语,她以往那么坚强倔强的一个人。
活了一辈子,最终却逃不过一个情字。
如今阴阳两隔,便是言不完道不尽的离愁别绪。
好在父亲一生只爱她一人,倒也算得偿所愿。
“艺艺快来给爸爸说上几句。”
朴母朝她那处挥挥手,一脸慈祥。
“爸,我长大了。”
“虽然没像你希望的那样成为学历出众的顶尖人才,但至少我能养活自己养活这个家了。
“你别担心,我和我妈一切都好,除了——很想你。”
朴星艺望了望墓碑旁的枯木拐杖,睹物思人想起父亲生前模样。
忍不住热泪颗颗滑落,扶着身侧的松树才能勉强直身。
朴母见她孤身一人难受的模样,凑到墓前多叨叨了几句。
“老朴啊,咱们闺女也该成家了。”
“若当时你没阻拦她和小周的来往,说不定两人早就结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明保佑,你最后一次手术的钱都是好心人送的,要不然你还见不到艺艺毕业。
“真想谢谢那人啊,无形之中圆了你的心愿。”
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就晕晕乎乎的,腹部也隐隐作痛。
想到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情况了。
不想让朴星艺担心便一直强忍着不舒服,直直撑到了结束。
待扶她下台阶时,朴星艺才发现母亲已气息不稳,浑身冷汗。
想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奈何没有信号,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几乎陷入绝望。
就在她孤立无援之际,周明泽猛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别动,让我来。”
男人一言不发地抱起瘫倒在地的中年妇女,不到一分钟就来到越野车前。
将手中昏迷不醒的妇女放于后座,眼神示意朴星艺上车离去。
亏得是近郊,离最大的新式医院不远,越野车匆匆而至直接给朴母挂了急诊。
目送着母亲被送至手术室,朴星艺只能在走廊上无助祈祷,希望老天留下她唯一的亲人,不要这么早夺走。
周明泽陪她坐在手术室门外的蓝椅上,掏出一瓶从自动贩卖机取出的水,捂得半热才递给她。
她愣了愣,转头道了句谢。
周明泽半俯身,双手握拳立在膝盖上。
“别担心,伯母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尽管朴星艺还是泪眼婆娑,但情绪已然稳定不少,啜泣着看向他。
“希望吧,她是我仅剩的亲人了。”
“多亏你的及时出现,我欠你一次。”
“你我之间不说这些。”
“真过意不去,就告诉我半年前你假死的事。说了之后一切一笔勾销,你也不用有负担。”
朴星艺同意了他的话,在手术的间隙,一五一十地将事件的原委通通告诉了他。
“其实我没有跟上徒步的队伍,在山脚下就迷了路。”
“虽然手机没了,但却幸运地遇上了当地猎户,躲过了那突如其来的雪崩。”
“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不让他带你回到小镇?”
周明泽焦急询问着。
“我何尝不想呢?可那猎户只会土著语言,对西班牙语一窍不通。”
“我没办法和他交流,只能和他一起走到另一个阿根廷小镇。”
“难道你到的那个小镇没人帮你?”
周明泽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你想想,突然出现个身份成谜的外乡人,谁愿意出手相助?”
“那你怎么回来的?”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后来一位善良的老板见我可怜,收我做了服务员。就这样三个月,我赚到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路票。”
“我在那里联系上中国大使馆,顺利取钱回了国。
“你真在那小镇当了三个月服务员?”
周明泽眼里带着疼惜,反复向她确认。
朴星艺以为他不相信,久违的开启了教诲模式。
“职业不分贵贱,你从小家境优渥自然不懂。”
见男人疑惑不改,耿耿于怀,她直接换了个话题。
“你呢?看了我的信有什么感想?”
从来没有手足无措过的男人,此时居然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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