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莫凉生突如其来的过激反应,让几人顿时担忧的望着他。
了尘没有将莫凉生一脸的苦涩与讽意放在心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莫施主,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何去何从,理应顺应天意才是。”
除了莫凉生以外,赫连卿等人都听不明白了尘话里的意思。为什么了尘大师说莫凉生是不属于这里的。还有,他为什么要劝让莫凉生离开这里?三人带着种种的疑问望着二人。
听到了尘的话,莫凉生顿时御下平时戴在脸上的面具。忽然心境大变,有种想要怒吼出声,筋疲力竭的疲惫感。更甚至,对自己所遭遇的种种,有种想要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的冲动。
“呵!天意?何为天意?大师既然说天意。那么,大师怎么知道,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天意如此?”
他不明白,为何了尘会清楚他离奇的遭遇?也不明白了尘为何要劝他回到原来的世界?现在想来,好像从他醒来知道自己穿越时空后,就没想过要回去。是因为李成儒伤她太深了吗?所以,她宁愿呆在一个陌生的时空,也不愿回到那个有他的现代。
“莫施主,贫僧希望你仔细想清楚。待你有了决定以后,贫僧还会再来。”了尘叹息说道,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莫凉生所做的事。
莫凉生别过脸,一副不想听的模样。已经这样了,回不回去,又有何意义。
了尘深深看了莫凉生一眼后,对赫连卿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大师,晚辈送你!”陈彦看了一眼莫凉生冷漠的背,抬脚追了尘离去。
赫连卿站在门处,眯眼望着站在窗前发呆许久的莫凉生。了尘离开后,他原本也想起身告辞。可看见情绪低落的莫凉生,告辞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跟着莫凉生回房,看着莫凉生回到房以后,就打开窗户望着外面发呆。这一站,就是好半晌……
在渭城时,他就让人查过李成儒,奈何,查到的结果就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可,是事实,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不知道了尘究竟知道多少关于莫凉生的事。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一点点的愤怒为何?此刻,他不想去探究原因,只想陪着眼前这孤立无助的背影。
冬日,寒风刺骨,莫凉生就这样敞开着窗户任冷风随意吹着。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身体,以及体内的血液都已冷得感觉不到温度。
似是察觉到他轻颤的身体,赫连卿大步向前,一把攉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过去一点,然后合上了窗。赫连卿睇着面前垂着眸子,死气沉沉的莫凉生。
初遇时的莫凉生,温文有礼,淡雅如梅,一身的书卷味儿。出尘的恍如梦境中走来的嫡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此刻的他,没有一丝活力,萎靡不振,就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一样,自暴自弃。他不知道莫凉生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真心不想看见这样的莫凉生。
“莫凉生,抬头,看着我!”赫连卿勒令莫凉生抬头。
莫凉生低垂着的头,慢慢仰起:“你……还在!”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赫连卿,莫凉生表情略有些讶异,他以为,他早就已经走了。不曾想,他一直在他身后陪着自己。
“什么时候,我的存在这般薄弱了。”赫连卿似笑非笑的自我揶揄道。
“你……”望着赫连卿紧盯着自己的视线,莫凉生突然噤声。绷紧的身体动了东,直直迎视着面前邪魅又英俊的赫连卿。
赫连卿:“李成儒是谁?”
莫凉生一僵,皱起眉敷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与他,是何关系?”李成儒,从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一个男子的名字。那么,李成儒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事,伤他如此至深?
“对不起,我不想谈他。”莫凉生别过脸,收敛起望着赫连卿的视线。
“为什么不想谈他?”赫连卿的视线紧紧锁着想要逃避的人。
“赫连卿,这不关你的事。”莫凉生不悦的瞪他一眼,低喝出声后,起身就想离开。
“怎么?你恼羞成怒了?”赫连卿冷淡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背影僵了一下,莫凉生倏然回头,黝黑的眸子泛着冷意。张嘴欲言却又忽然闭上不语,沉沉看了看,随即扭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赫连卿渐渐眯起眼,忽然,他一个纵身向前,攉住了眼看要迈出房门的人。
“赫连卿,你发什么神经,抓我干什么?”莫凉生一脸莫名其妙的瞅着忽然抓住他胳膊的赫连卿。
“……过来,陪我下盘棋!”睇见莫凉生隐忍的表情,赫连卿不忍心再追问他与李成儒的事。瞥见房内一角摆着的棋盘,出声道。
“我手还伤着呢!”莫凉生闻言,冲他翻翻白眼,将受伤的右手举到他面前。许是因为赫连卿的“胡搅蛮缠”,莫凉生此刻已不像方才那般难过。
赫连卿望着他包扎的腕间,勾唇:“用左手一样。”
说着,就拽着他走向棋盘处。走到一半,赫连卿回头凝睇着身后不甘愿的人:“你摆着这张脸,就这么不愿与我对弈?”
“哪有不愿,下就下,啰嗦什么!来吧!”莫凉生敛起心中复杂的情绪,率先在棋盘前坐下,平静的说道。
望着莫凉生平静的面色,赫连卿嗤笑一声,撩起衣袍在他对面坐下,抬手示意:“你先!”
“你对自己的棋艺就这般有把握?”莫凉生毫不客气的执起一子在棋盘落下。
赫连卿不动声色的睇了一眼他炯烁的眸子。心中对莫凉生的过去充满疑惑,他很想问清楚,奈何,他没有立场与资格去过问他的过去。
“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笑话?你指的是什么?”赫连卿装糊涂道。
“赫连卿,你……为什么留下来?”以他们俩颇浅的交情,他没想到赫连卿会留下来。了尘的“出场”,是他从没想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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