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哈利的问题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绘制魔法阵的工作一日日推进着。这天傍晚，西里斯来了，身后跟着哈利三人组。西里斯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红色袍子，露出里面精瘦的身体，他动作随意地系着腰带，一边向亚玟吹了声口哨。

        仍是个少年模样的亚玟抬起头，蹙着眉扫了他一眼，笑容有些玩味，“你这是在做什么？要去参加睡衣派对？”

        西里斯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变成阿尼玛格斯时得光着身子，这袍子还是哈利给我找来的。噢……亚玟，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糟糕。”

        “我没事，西里斯。”她随意道。

        哈利三人组从他身后相继探出头来，带着不确定地目光看了眼亚玟，哈利有些迟疑地问：“加西亚教授？”

        亚玟失笑颔首，“是我。我这样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像霍格沃茨的学生？”

        赫敏放声大笑起来，她的笑容看起来很自然，料想这段时间霍格沃茨发生的事对她的影响已经过去了，她落落大方地挥手示意，“嗨，加西亚教授，你看起来相当有校草潜质。”

        罗恩也小幅度挥了下手，他拔高了不少，已经高出哈利一个头了。

        “你们三个怎么都过来参观我的工作了？”亚玟放下魔杖，细密的汗水从她额头冒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魔力稳固剂小口喝着。

        哈利率先从斜坡上走下来，他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正好听西里斯说起，想着已经很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在埃及呆了一年？”

        亚玟静静注视着哈利祖母绿般的眼睛，亲切地笑了笑，“是啊，抱歉我没来得及给你们带礼物，回来得有些仓促。”

        “不用，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面露羞涩地别开眼睛，“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

        “你是想来找我聊聊天？”亚玟平视着他的眼睛，眼前的少年已经跟她一般高了，“或许我们可以去湖边走走？”

        哈利看了眼赫敏和罗恩，他们跟西里斯站在坡上，对他回以一个鼓励的微笑。哈利这才轻咳了一下，跟亚玟并肩往黑湖旁走去。

        此时湖面上映着金灿灿的夕阳，渲染出澄净美好的颜色。清风拂面，带来凉爽的快意。

        她恍惚间想起，自从她来到霍格沃茨任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了。两年前，她带着对新工作的向往和热情来到这里，认识了斯内普，而后他们一起在黑湖之下见证了未来。一年的任职合同结束，她为了保全斯内普，自愿去了马尔福庄园，在那儿呆了好几个月。再后来她逃离马尔福庄园，只身前往开罗，又在开罗呆了一年。

        时间竟流逝地这样快，不知不觉，已经是1997年的初夏了。

        她侧过头看着身旁长得愈发俊逸秀气的少年，他也六年级了，两年前尚有些毛躁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是大人模样了。

        “有什么事是不能跟西里斯聊的？”亚玟问。

        哈利感受到了亚玟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是关于……斯内普教授。”

        “哦？关于他？”亚玟微微吃惊，她看到哈利的嘴角有一瞬间紧抿着。“他怎么了？”

        哈利迟疑了一会，说道：“我找过邓布利多教授，也跟西里斯谈过，我总觉得斯内普教授有问题，可他们都说我有点小题大做了……加西亚教授，我知道你以前跟斯内普教授共事时，相处得还算融洽，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亚玟愣了一会，斯内普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这个问题由两年前的她来回答，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这是个阴晴不定、阴阳怪气、阴沉刻薄的怪人，虽然学术造诣颇高，但跟他共事的感觉相当不妙。可现在……

        “我知道你对他有很多不解，甚至有厌恶的情绪，但……他是个好人。”亚玟淡淡地说。

        “好人？”哈利的声音微微提高，胸腔因为气愤上下起伏着，“加西亚教授，你不知道自从他代理校长后，就一直包庇卡洛兄妹，任由他们在课上用不可饶恕咒！还有他企图颁布“血统证明”令，这让赫敏担心了很久，她差点萌生了退学的想法！更不要提他一直针对我的事了……可是不管我怎么说，邓布利多教授和西里斯都觉得他没问题。现在连你也这么说……”

        他的声音弱下去，眼神也暗淡下来。

        亚玟叹了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会针对哈利，但她深知斯内普为了保护哈利而甘愿成为双面间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一下哈利对他的敌意。

        “哈利……我很高兴你愿意把你的想法说给我听，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信任我。但是，听着，你不是小孩子了，总该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随心所欲地做他们想做的事……很多时候，人们的行为多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你是说斯内普有什么苦衷？”哈利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亚玟笑着纠正他，“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但他所做的大部分都是为了你。”她转过身正对着哈利，试图将目光中的坚定传达给他，“哈利……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虽然你现在会很费解，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当你回想起今天我们的对话，你会明白的。所以在你决定做些什么之前，停止你对他的怀疑。”

        哈利微张着嘴，他完全被惊住了，“为了……我？”

        “很难想象，对吧？”亚玟轻笑了一下，她眺望远方被微风吹皱的湖面，怅然道：“我也很难想象。如果我是他，我绝对做不到他做的一切。”

        “我……我不明白，”哈利停下脚步，“你把我说糊涂了，加西亚教授。”

        亚玟探出手替他理了理头顶翘起来的几根头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想明白，总能找到痕迹的。他做的事也好，他对你的态度也好，倘若你不喜欢他，当他不存在就好了。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很信任他，西里斯这么讨厌他的人也选择信任他，那么他还有什么值得你怀疑的呢？”

        哈利手足无措地站着，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我很明白你想证明你是对的，”亚玟柔声说，“在某些方面我和你很像，都很执着，这并不是一种糟糕的品质。”

        “你也说我不是孩子了，可我总感觉邓布利多教授和西里斯有很多事瞒着我。”哈利闷声道。

        “你的大脑封闭术学得怎么样了？现在斯内普还有在给你授课吗？”亚玟用魔杖点了点他的脑袋。

        哈利摇了摇头，“老实说，并不好。自从他代理了校长后，就没有再上过课了。”

        “那就不能怪我们不把事情告诉你了哦，”亚玟眨眨眼，“毕竟伏地魔跟你的联系太过密切，告诉了你，很有可能就会被他知道了。我听西里斯说，他试图骗过你的脑子，让你以为他把西里斯抓走了。”

        “呃……这……”哈利顿时哑然无言，“确实有这么回事……”

        “哈利，”亚玟揽过他的肩膀，感受着他瘦弱的身躯下蓬勃的魔力涌动，“救世主的名号给了你很多压力，我们都明白。不过，在你的能力能够给予你足够的支撑让你知道更多之前，我想你首先要做的，是先努力变得更强大，不是吗？”

        哈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的眼睛亮澄澄的，用力朝亚玟点了下头。

        晚上，亚玟回到地牢的房间，卸下变形咒。家养小精灵已经把晚餐放在了桌子上。她看着丰盛的食物，竟毫无食欲。持续的魔力消耗已经让她连抬手都感到吃力。她想起刚才芭布玲教授苍白着脸缓步走回城堡的样子，感到一阵无力。

        敲门声响起，她叹着气走过去开门，“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站在门口，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不由瘪了下嘴。“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请进。”亚玟让开一步，跟着斯内普走到桌子旁坐下。

        斯内普把装着魔药的透明盒子放到桌子上，哑声道：“这是高级魔力巩固剂。你确定你不需要适当的休息？”

        亚玟的心情不自觉愉悦起来，“谢谢，这份药剂很及时。如果你看到芭布玲教授的样子，就不会好意思建议我休息了。”

        斯内普沉默了，他们都知道伏地魔随时可能会发动攻击。

        亚玟感到无言的尴尬，她扯了扯嘴角，“你去找芭布玲教授安上反制魔法阵了吗？”

        “没有，我很忙。”斯内普沉声说，他面色不佳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你今天跟波特说了什么？他竟然会主动来找我继续学习大脑封闭术。”

        亚玟闻言抬起眉毛，努了努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没说。他来找你学习，这是好事不是吗？”

        “呵，波特今天九转十八弯的态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差点怀疑他被黑魔王附体了，要不是他说他找你聊了会天……”

        “如果你不想教他，我可以抽点时间教他。”亚玟随口道。

        斯内普的脸顿时沉得能滴出水来，“你以为你有多少魔力可以消耗？还妄想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噢……我差点都忘了你爱揽事的性子了，在开罗吹了一年的沙漠风都没能把你吹清醒？”

        亚玟瘪了瘪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你能好好说话吗？我是说，不要用那么多复杂的从句。”

        斯内普轻哼了一声，别开眼，“我会继续教他，不用你插手，最多浪费点时间。”

        “噢……西弗……”亚玟轻笑了一声，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喊了斯内普的名字，不由捂住了嘴。

        斯内普看向她，没有说话。

        “我是说……斯内普教授，谢谢你的药剂，早点休息。”她干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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