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宋念星醒来的时候已经午时,他看着床边放着一碗热汤面和一碗药,也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一处好像软了下来。碗下面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洗漱之后先吃面,吃碗面约莫一刻钟再将药喝下。’
顾青竹敲响房门,“公子可醒了?”
“请进。”宋念星看着只有顾青竹一人,又问道:“你们家寨主呢?”
“阿楚?阿楚有事去塞洛了,好像是找什么金折扇。”顾青竹将手中端着的饭菜放在一边的桌上。
宋念星可清楚塞洛是个什么地方,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一脸紧张,“塞洛?金折扇?她人呢?”
“一大早就离开了,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怎么了?”
宋念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塞洛现在可乱着呢,再说了,去了那里也找不到金折扇的下落。
他欲言又止,看着面前都是姑娘家家,便改口问道:“这塞洛可去不得,还有多余马匹么?现在应该还能追上她。”
顾青竹一听他这么说道,收到信的那日顾楚歌也确实有疑惑,不禁也担心了起来。听面前男子的意思,是想要去拦住顾楚歌,便出门打算将马匹牵来。谁知这一事未平,风波又起。v
刚出门便看见夏浮带着不少人过来,她偷偷地跑到更近一点的地方,听他们说顾楚歌包庇朝廷要犯,下令将所有人关押至大牢。
朝廷要犯名叫宋念星,她想起来今早的交代,若是病好了些便让他早点离开,以免招来横殃飞祸。
“不行,若是让他们抓走宋念星,那阿楚去塞洛,万一遭遇不测怎么办。”她小声说道,她决定要将人放走。
跑回房间之后,宋念星见她也没有牵马过来,刚想问清楚,却听见外面一阵喧豗。
是夏浮,他就知道那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很快他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个身影,“那是?”
顾青竹望向他指的方向,只是鄙夷不屑,道:“嘁,那人叫做尤然。”她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宋念星给打断,他知道那是谁。
“他那匹马就不错,我看中了。”说完后从角落将那捆子麻绳递给她,“按照我教你的做,他们拿你们没有办法。”
过了几分钟后,顾青竹再次从房间离开。见苏檀和夏浮尤然二人在争论此事,上前便拍了拍她,“苏苏,昨日阿楚确实是抓了个男人,叫做宋念星,他现在已经被绑在柴房了,就等着尤大人去领人了。”
“青竹,你干嘛呢?”苏檀小声地问道。
顾青竹倒是一脸让她放心的眨了眨眼,挽着她的手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苏檀嘴角微微上扬,点头会意,“阿楚离开得早,没有和我说起这件事情,我这就带你们去领人,不过先说好,领完人就走,若是还敢再来飞花寨找麻烦,你们等着瞧。”此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心虚,自己只能靠着父亲的御史身份在这里狐假虎威。
秦璇看着两人也不知道密谋了什么一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地带着人把人领走,心中正不解呢。看着男子一脸计谋得逞的样子,更加好奇了。
“秦璇,好奇么?”苏檀似笑非笑地问道。
“好奇。”
“那你跟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别被发现。”
秦璇自然乐意接下这份任务,哼着曲儿蹦蹦跳跳地便跟了上去。
顾青竹拿起盐罐子,看着里面的盐巴那么大一块,心想又得磨上好久。“苏苏,你说宋念星是坏人么?”
“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苏檀倒不觉得宋念星像坏人,不对,她压根就没觉得他是个坏人。她咕囔着嘴巴说道。
“你说什么?”顾青竹见她嘴里含着一大块西瓜,说的什么也完全没有听清楚。
苏檀将西瓜递给她,口中的两粒籽吐在手帕中扔在一边,“我说我不觉得他是坏人。”
“我也感觉他不像。”
“你们俩啊,不要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对男人抱有太大的期望,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相信他还不如相信楚楚自己能逢凶化吉。”冯妈提着一桶水和一个小板凳,板凳这么一撂下,开始欻欻地洗着手中的菜。“小青啊,来说说,刚刚那人叫你干些什么了。”
明明她们没有想过将他交给尤然等人,但宋念星却不想牵连寨子里剩下的人。他让顾青竹将自己捆住,打了个活死结,看上去是个死结,但其实是个活结。
“我回来啦。”秦璇边跑边大喘气地吼道。
众人见她回来了,脸上还挂着笑容,知道宋念星肯定是逃脱了,不过她们还是想听听夏浮和尤然的反应,都纷纷拿着小板凳凑了过来。
宋念星被带走时,双手被绑住,身上的伤口还能感受到刺骨的疼痛。夏浮看见绳子空荡荡的一头,突然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将绳子的一头系在马上,大声呵斥道:“驾。”
宋念星这一路可遭了不少罪,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被奔驰的马拖着跑了一路。虽说倒不是不能跟上,但是也浪费了不少体力。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闹市了,心想终于可以结束了。尤然和夏浮二人显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都等着带他回去邀功,却忘了他轻功极好。
“嘿,你们看看身后。”宋念星用力挣开绳子后,踩着旁边的煎饼摊顺着杆子踏上了一边布庄铺的屋顶上。
夏浮和尤然循着声音看向屋顶,再看看马屁股后面那根绳子早已断开。
“你们还呆在原地看什么,还不赶紧抓啊。”
可那宋念星是谁,他可不会原地等着别人过来抓他,一个翻身又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抓着竹竿撑地起跳,又到了另外一家的房顶上,将那些官兵当做猴耍。
眼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若是夏浮和尤然二人没有将那人捉住,脸上的面子怕是挂不住。
尤然见宋念星的身影已经消失,以为他逃走了,怒斥手下的人办事不力。谁想到趁自己没有注意,宋念星撑着竹竿一个扫堂腿踢到了他的脸上,将他踹下马,自己则落在马背上牵着缰绳扬长而去。
等夏浮反应过来,人已经跑远了,一旁的百姓见着乐呵,别提多开心了,纷纷笑话面前的落汤螃蟹。
顾楚歌抬头看着赛洛城几个大字,再看看里面人烟稀少,想必很多人都已经离开去找寻新的居所了。她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进城里,倒是没有注意到,在她进入塞洛之后,一直都在被人注视着。
赛洛城钏洗南巷中一家名叫做云窗雾阁的当铺,这就是她准备找的地方。
这城里早已没了生气,街边的商铺都是空荡荡的,留在城里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他们佝偻着背到处想要找些吃的。
顾楚歌自然看不得这场面,将自己带的粮食全部分给众人,倒是一点没给自己剩。
“老人家,你知道云窗雾阁在哪里么?”她问身边正在狼吞虎咽的婆婆。
老人家抬头看着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远处,说道:“一直往前走,有个花柳巷,出了花柳巷后往北走个五百米就到了。”
“谢谢老人家。”
别看现在赛洛城此刻如此荒凉,但是出没的恶人却不少。这不刚拐过弯,就看见一群大汉为非作歹,拿着棍子朝一位妇人身上打过去,站在一边的打手手上还抱着她那才七八岁大正在号哭的孩子。
“裴净,我跟你说,要么把钱还给我,要么,这个孩子我就卖进青楼里面去。”
“我没有钱,你要卖卖我吧,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孩子还小,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裴净躺在地上,已经渗血的手指还在抓着地面,撕扯着嗓子吼道。
“姓王的在我这里借了五十两银子,现在他死了,你们娘俩就得替他还债。”
“求求你了,真的不行,孩子跟这事没有关系,求求你,你要卖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她死命睁开抓住她的手掌,冲过去抱住那个人的大腿苦命哀求道。
“一边去,滚远点,老子新买的衣裳,别给我弄脏了。”
那男人人高马大,直接一甩脚将女人踢飞了出去。见她依旧不罢休,趴在地上爬过来抓住他的脚,一边乞哀告怜。
从打手的腰间抽出一把刀,怒容满面地走了过去,“臭娘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子待会还有要事要处理呢,要是耽误了那件事情,十个你都赔不起,晦气,妈的。”
那打手正抱着孩子准备看戏,也不顾孩子的啼哭声,倒是一直在提醒孩子,你娘要死了,最好睁开眼睛看看,这可是最后一面。
话音刚落,他便被人一闷棍敲晕。
顾楚歌抱着孩子从人群中冲了过去,抽出剑来挡下那一刀。
“你又是何人?”
“拔刀相助的过路人而已,只是见不惯你这副模样。”顾楚歌也是阴差阳错地走反了路,见那人凶神恶煞地如此对待这对母女,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行啊,那你替她还那五百两好了,不然我把你和这小孩一起卖去青楼。”
顾楚歌懒得与这人多费口舌,将孩子交给女人后,后抬腿直接踹上男人的下巴,见他即将背部着地倒下去,接着一个转身伸出右腿朝即将倒下去的男人背上踹了一脚,抓住他的手一个背摔。
只听见咔嚓的声音,男人一声惨叫,只能抱着脱臼的手臂嗷嗷嚎叫。
“给我抓住那个女的。”他怒吼道。
一声令下,周遭出现十多个打手,其中有一人倒是认出她来了,“老大,那个女的是京城伏羲山的顾楚歌,她这几年来扣了我们近千两银子和好几顿的粮食。”
“好啊,原来是你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就得到大人的旨意在云窗雾阁等你过来取那金折扇,现在倒好,你倒自己踏进渔网中。”
顾楚歌一人四面受敌,她见周遭出现的人越来越多,再看看身后紧紧抱着孩子的妇人,也明白自己此时无路可退。
她提起剑,无论是谁向她袭来,都势必要拿出几年前征战沙场的气势,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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