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普度众生的佛子（3）
一想起这件事，苏棠就有些咬牙切齿。
骗子世界意识！
他们刚进来就把祁白给弄失忆了，居然还弄了个什么千机者的身份！
苏棠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我得去找世界意识算算账，先不和你聊了，有事直接叫我。”
苏棠气势汹汹的，捞起自己身边的小光团便去找任务位面的世界意识了。
祁白眼底的笑意渐消，声音依旧温和：“好，糖糖想去多久都可以。”
只是，他会疯的
“解释解释？”
苏棠捏住那个也是光团状的世界意识，这个世界意识比起祁白原世界的那个要亮的多。
现在瑟瑟发抖地窝在苏棠的手里，它被捏住命运的后颈自然是不敢反抗。
「大佬请问您说的是哪件事？」
苏棠冷哼一声，“就是我家契约者，他怎么回事？怎么一进你们那个小世界就失忆了？”
“还有，他一个外来者，怎么可能有本土记忆？”
“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世界意识疯狂抖了抖光团。
「大佬，这件事和我无关啊，我还得靠你们帮我们的世界呢，怎么可能坑您呢！」
苏棠狐疑地看着它，把世界意识盯出了一身莫须有的冷汗。
过了会儿她才移开视线，若有所思：“那倒也是，谅你也不敢做这种小动作。”
“那你去帮我查查祁白在你们这个世界的身份经历。”
世界意识长舒了一口气。
它可真是个倒霉蛋！
「没问题没问题！」
「大佬，不然这样，我去查查原因，毕竟这是在我的世界发生的事情，您放心，我要是没找出来幕后黑手到时候给您的报酬再加一倍！」
世界意识心里抽抽的，肉疼的厉害。
一倍啊！
那么多的本源之力，几乎是它攒下来的一半了！
都给出去了它想把自己的世界进化成中高级的世界又得等上百千年了！
苏棠眼前一亮。
说实话，她可耻的心动了。
从前杀掉入侵者吸收的也是本源之力，那些受到帮助的世界也会回赠她一些，但都不如这个世界意识那么大方。
有了这些本源之力，她有预感自己的实力会更加精进一步，怎么着也得是一个更高阶的神了。
虽然比起主神来还是差了点。
不过倒是可以试一试能不能解除和祁白之间的契约了。
苏棠现在看向这个世界意识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待宰的羔羊，格外的“友善”。
“不着急，咱们慢慢找哈。”
世界意识对上她“温柔”的笑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女的好吓人的亚子！
苏棠心情甚好的回到她自己的时空之廊，手里的小光团看着她心情不错，声音也轻快了许多。
[糖糖很喜欢本源之力吗？]
“为什么会不喜欢啊，我实力变得更强以后就可以和祁白解除契约了呀！”
小光团愣了愣，似乎是发现苏棠心里的打算是这个之后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它试探出声。
[可那，那个臭小子应该不错吧？为什么非得解除契约呢？]
“但是我和祁白都已经达成共识了呀，我们两个都是陌生人，不知道因为什么才有了道侣契约，谁想和一个陌生人绑定一辈子啊！”
反正苏棠自己是不乐意的。
小光团默默无言。
对不起了臭小子，谁让你之前表现得那么不情愿有这个契约，丈母娘帮不了你了！
苏棠的声音消失后，祁白在粥棚待了一个早上。
他的表情依旧是温和的，但唯有紧绷的嘴角昭示着他心中情绪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温柔和煦。
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不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呢……
少年长睫盖去了眼底的暗芒，可他极为克制，演技更是不俗。
甚至能在一边对流民温声说小心的同时，在心底一遍遍地重复着那个阴暗的念头。
想尽一切办法，
找到她，
把她绑在身边。
可他还是按下了这个会吓到她的念头。
她会怕，会疼的。
祁白抿紧唇，将那个刚生出萌芽的黑暗想法彻底地扼杀。
直到午时，他觉得时间到了，才轻声唤了一句。
“糖糖，你在吗？”
他看着周围的景象，人声嘈杂，那么多的人却独独瞧不见她。
甚至，他都不知道苏棠的模样。
不过好在，她回来了。
“我在呀。”
只要他喊她，她便能够听见。
少年半弯起了温柔的眉眼。
“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苏棠真的是以为祁白是有什么关于任务的事情找她，她以前绑定的“宿主”都是这样的。
可她想错了。
祁白跟着潜昀观的弟子们一步一步往山上走，他抿唇掩去半露的落寞。
“糖糖，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少年清磁的声音跨越数万个位面，传入苏棠的耳中，投进平静无波的心湖。
苏棠摸了摸发烫的耳尖，明知道他可能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却不知为何还是觉得脸上耳朵都有些烧得慌。
“方才，我看见了有关未来的一幕画面，收养我的老和尚，今日圆寂了。”他垂眸，垂下落寞的阴影。
苏棠顿时就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千机者没有情绪的，可是我的思绪却变得很乱，如果这时你在，我或许就不会变得那么奇怪了吧？所以”
“糖糖，我想见你，”他的声音听着似乎是平静的，却藏着不易觉察的紧张和期待。
他从不说谎，看到老和尚圆寂后的确有些不是滋味，可那感觉就像是一道轻风拂过，只留下一点点波澜，随后就归于一片死寂。
这是祁白夸大后的事实，他说了谎。
只是为了见她。
他想，若是她出现了，那他无论使出任何阳谋还是阴谋，也要将她彻底留在身边。
苏棠沉默片刻低下头，避开投影中少年的目光。
“抱歉。”
祁白笑得勉强：“没关系，糖糖若是不愿意便算了。”
啊，失败了。
……
老和尚圆寂了。
后堂哀默一片。
和尚们站在门外念诵佛经，望他归于佛祖座下再无疼痛折磨。
少年沉默地站在门口，很久，弯腰低下了头。
就像是当年，他最初被捡回潜昀观时，老和尚用那只枯瘦的手掌轻柔地在他头顶落下一声慰叹。
而现在，老和尚再也抬不起手了。
祁白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要悲伤的，可他的心却仍是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他的眸光轻闪，那双漂亮的眸子像是染上了一片阴霾，可再度看去，却只余下长久不变的冷寂。
少年站在老和尚的屋前，沉默许久后，长辑而谢之。
亦如昔年。
老和尚走得很安详，潜昀观的现任方丈遵照老和尚生前的意愿。
如今世道不安，潜昀观又接济了许多流民，老和尚不想因为他自己而停下施善，只让自己的僧友和几个年轻的小和尚为他办了葬式。
观里的和尚都知道老和尚最疼爱的弟子是祁白，这场葬式无论如何都得祁白参与。
少年全程沉默着跟在一众大和尚的身边，在旁人看来他应当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可事实上作为一个“千机者”，他讲不出任何情感。
或许他应该是悲伤的，但他始终无法体会太深。
祁白无言地面对着老和尚的金身，拜了拜离开墓塔。
潜昀观再无值的他留下的人和物了。
“糖糖，我们要走了。”
——
天上明月高高挂着，冷风灌入破庙里。
何姑站在庙门口，看着朦胧的月色。
“何姑姑，会不会是您想错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和尚，怎么可能会知道咱们的身份？”李首领看了眼那空无一人的小道，皱起了眉。
“况且都这时候了，按照那糖纸上写的，他应该也不会来了吧？”
李首领没见过何姑口中的小和尚，在这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心情更加烦躁，深深觉得这件事情就是何姑想多了。
不然就是那和尚在溜他们，更严重点就是那个小和尚和元国官府勾结，趁机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李首领面色森寒，想到这个可能性立刻要告诉何姑。
“若是那和尚故意骗咱们，为的就是和元国官府勾结将咱们一网打尽呢？”
“何姑，不能再等了！”李首领语气焦急。
前者侧身看向他，并未看出来焦灼之意，声音平静：“李寿，你可知那小和尚的身份？”
“什么？”李首领被问愣了。
“他可是星云大师的弟子，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况且，我先前在潜昀观打听到一些消息，这位小师傅名为……祁白，被星云大师十多年前从元国捡回来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何姑看着他，轻声一叹。
李首领呆住了。
“姓……祁？”
那不是元国的皇姓吗？怎么这个小和尚还能取国姓，就不怕被元国人发现然后被那些王公士族给砍头吗？
等等！
姓祁，又是十几年前从元国捡来的！
这个身份经历好熟悉！
难不成……是元国那位十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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