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忆
灵息峰。。
“师兄啊，你就好好躺着吧。小云已经差不多痊愈了。有那药，你还怕什么。”
林木边捣鼓着手里的药瓶，边奚落着欧阳黎。
此时的欧阳黎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眼有些发青。便是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欧阳黎不语，神色不显。
林木瞧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大底是知道的，他这师兄有些疯病。
话说，在欧阳黎还小时，是被师尊带回来的。那会儿，师尊只是去游历罢了。
只是路过一个小镇时，发现魔气冲天。待他赶到时，全镇的人几乎都死了个干净。
哪些的百姓几乎是生生被抽干人气，变成了具干尸。其中，也就包括了欧阳黎的父母。
也是奇怪，欧阳黎生在百姓家，却有能力和魔族的人抗衡。
只不过，他好像是发狂了。见着个魔物就要赶尽杀绝，全凭蛮力，在打斗。
皓仁仙尊，也就是他们的师尊了。先是把魔物清除掉，那些魔物似是知道来者不好惹。
都说魔物脑子有点不太聪明，可那帮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魔物，下一秒，就不见了。感情是躲着皓仁仙尊。
皓仁仙尊趁机赶杀他们，魔物却不知什么时候，绑了欧阳黎去，又将欧阳黎朝皓仁仙尊扔去。
此时的欧阳黎正发着狂，手里拿着带血的刀，对皓仁仙尊乱砍。
无奈，皓仁仙尊只好先安抚欧阳黎。小小年纪，却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仔细感觉的话，还是夹杂着灵力的。难怪……
在欧阳黎那刀刺过来时，皓仁仙尊只是一个转身，随后，只是轻轻的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对方顷刻间失去了力气，顺势要倒。被皓仁仙尊接住了。
只是，这一来二去的，那魔物就跑没影了。
唉，罢了。救人一命是一命，这个镇子，恐怕就只有这个孩子了。
这孩子有土系引灵骨，能够吸灵气。大概没学过修仙的，以至体内灵气□□。
刚刚是才用了灵力吧。导致他心神也乱了，幸好来得及时，不然，他就只能成为一个入魔者了。
皓仁仙尊把他带回来乾青宗，把他收做了三弟子。是的，在之前。欧阳黎并不是大师兄，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些事。
在他醒来之时，他曾问：
“一个连亲人都保护不了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苟活。”
他亲眼见着，父母，邻居，朋友从鲜活的人变成了一具干尸。就那样，生命，轻轻的就没了。而，他什么也做不了。谁，他都保护不了。
而那位白胡子的长者说：
“活着，是为能保护更多的人。当你实力够强大时，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你保护的。这是修仙者对天下人的保护！”
对天下人的保护？任何人吗？
是了，只要能够变强。就不会连魔物都打不过。只要能变强，就可以保护任何人。
在欧阳黎痊愈之初，皓仁仙尊送给了他一根笔，也就是静泊。
那是件法器，也是件武器。
它能点墨成图，图成武器。也能吸收狂息，是以常常压制有疯病的人使用。
可不可笑，文人墨客的毛笔竟是专门压制疯子的法器。
欧阳黎主修法术，他在法修上极有天赋。这让皓仁仙尊也放心了。
在之，他又收了好几名弟子，其中，就有柳纤云，小小的一只。
他又一头的银发，脸蛋白白净净的，眼神很干净明亮。欧阳黎对他那个小师弟很是喜欢。
柳纤云也几乎粘着他玩。有时，他们不像师兄弟，更像亲兄弟。
再后来，宁师姐和江师兄出去后，没再回来了。皓仁仙尊把乾青宗的担子给了欧阳黎，他则出外游历去了。
欧阳黎生平第一次，被托以重负。竟有些许的慌张，又联想到，师姐和师兄至今还下落不明。他，正视了。
他会好好保护所要保护的人。
林木又看了眼他，莫名的抽心。
“师兄本就有病在身，以后还是莫要像这般冲动了，伤身。”
欧阳黎低垂这睫毛，掩饰眼里的情绪。
“嗯。”
要不是柳纤云的解药成份，解冰花在魔界生长。他也就不会如今了。
别说，魔界地区环境恶劣了。就那里的魔族人，魔窟里的妖兽，都够闯入者吃瘪了。
欧阳黎还单枪匹马的闯入，真是……唉。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毛笔，幸好，静泊笔没被折断，不然，又要发病了。
“师弟，这事。你别跟小云说。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用。”
欧阳黎不清不楚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还真是怕别人骂他一样。
林木抬起他那绑了绷带的手，对方原本英气的面貌，瞬间扭做一团。表情痛苦。
“师兄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自责。有你是我们的师兄，这辈子都是值得的。”
林木难得的认真一次，他就怕欧阳黎又自我怀疑，每次都那样卑微。
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
欧阳黎抬眼看着他，他的眼里是对自己的信任，不是怪罪，不是嫌弃。我，是他们的师兄。他们，是我的师弟……
欧阳黎浅浅露出一个笑：“嗯。”
……
那是名女孩，脸上褪去了，儿童的稚嫩。此刻，尽把她的容貌显的出来。如果，仔细看得话，似乎在哪里见过。
皎好的容貌。唇红齿白，杏仁式的眼睛，纤细的四肢，把独属于女人的魅力，散发出来。配上一身红色琉莲裙，端的是赏心悦目。
“温雅，别不懂事！你难道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修仙界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好的。他们是不会对你仁慈的，你也不必对他们仁慈！”温玄泽怒着声音说道。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对她发火的。
温雅短暂的呆滞了一下，反应过来。我母亲？怎么死的？之前，父亲从不让我提一句。今天，他……温雅红着眼问道：
“父亲，我母亲……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温雅拉扯着对方的手袖。不停的追问。
在她记忆里，只有娘亲带她买过糖葫芦。可是，娘亲怎么就没了呢？她找不到了。
温玄泽似是，回忆起悲痛的往事。看了眼温雅，下了决心，把她的记忆，尽数的解开了。
那尘封已久的，绝望的记忆。
说实话，温玄泽是万分不想的。到底，她只是他的唯一的女儿。他，只有那么个亲人了。
只见，温雅脸色一变，放开了手，转而抱着头。后退几步。
“啊！跑……娘亲！跑……”
温雅抱着头，蹲下来，极力克制住恐惧，与泪水。
她不停的颤抖。嘴里不停的念叨。那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温玄泽看见她那样，心里很是痛苦，压制住眼里的杀气。他不会放过，修心界的人！
若不是，他看过那残腥记忆，他也不知道，她们母女俩遭受了，如此大的灾难，真的是……
温玄泽施法，把温雅打晕了。
唉，女儿遭受如此，做父亲的，却什么也帮不了。阿娇……
我以后定与修仙界的人，势不两立！他目光炯炯。神色晦暗。
温玄泽抱起，已昏迷的温雅。
“来人，把小姐带回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来。”
“是。长老。”一群侍女齐声说。
待她们走后。温玄泽思索一下，往外走。前往寒水洞里去。
月红雾浓……
“稀客啊，怎么？想起来看我了。”楚鸣闭着眼，眼皮不开。对站在他前面的人说道。
对方也不恼，语气也很是平和。
“尊上，近日过的可好？”温玄泽盯着他说。
楚鸣也只是摇了摇，脚上的铁链，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算是一种无声的答复了。
“哈哈，还请尊上再委屈一下了。待我找到，少尊主时，皆大欢喜呀。到时，一定重迎魔尊大人。”
说完，温玄泽也不做多的停留，走出去。脸上笑意得很。
楚沐睁开了眼，眼里毫无波澜。
这个温玄泽，一直掌控着魔界的右翼。实力很大。
甚至干预魔尊的做法，虽然，底下是一派和睦，可是，那里面暗藏的危机，却是数不尽的。
当初，被他设计陷害时也是。
魔界外一直在谣传，魔尊已死。但有魔尊之子，只要找到那个娃娃，就可光复魔界。进攻仙界。哼，可笑。
那，为什么温玄泽会留下楚鸣呢？因为他有一层不可逾越的地位。
纯正的魔皇血统，越是纯正，对其他魔修的地位压制，就越是强烈。
他的心头血，可是个宝贝儿呀。
魔尊有一个更直接的，就是心头血了。纯正血统魔皇心头血，加上百霜草，便是剧毒。
对魔族人来说，那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听话药。
若是修仙界的人，没有解药的话，就只有等死的份。因为它的解药，也是要用魔皇的心头血，做药引，加上解（xie)冰花。
可是，魔尊的心头血，哪能那么容易得到呢。所以被迫营业的人，受折磨的人，也是数不清的。
但ta们，又无可奈何。
纯正魔皇血统的上位者，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时，才会，赐ta一颗药而已，来表示，对他的“重视”了。
这寒水洞，也是专门囚禁魔皇血统的，所谓能力越大，忌惮的人也就越多。
因此，魔皇就开辟了这座洞府，以平定不安的民心。
柳纤云在床上闲躺了几天，身体恢复的很快。怎么说也是大盛的修为，都差一步飞升的人了。
诶……打住，就这修为，还不是得靠徒弟，才捡回一条命吗。心酸泪啊。
不过他也没闲着，大概了解了，这些年的情况。
自他病好后，温雅说，她家族有事，就先回去了。可能，也许有段时间才会回来。
唉，女徒弟的一面也没有见到。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掌门师兄，听说身体不舒服，所以多麻烦了林师兄。
嗯，接下来是宗门大比，用于选拔出，前几名的优秀弟子，到上古大能秘境。去寻处各自资源。还能直接在里面上涨修为。
他总觉得，时间安排的太过于紧凑了。毕竟那群弟子还很年轻的，作战经验也无甚多少。
阳春三月。
柳纤云早早的，让楚沐风去训练了。这次上古秘境试炼，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
上次问过系统了，剧情已经进度到了33了。
应该快了。
是了，应该快了。
梨花树下，一生普蓝色宗门服的少年，手持利剑，一招一式，一个横劈，一个转身，束发的白色发带随之起舞。好不美丽。
与其说，他是在练剑，倒不如说，他是在舞剑。
楚沐风不小心回剑时，把手指割破了，鲜红的血顿时，不要命的往下流。
一袭白衣闪过，拿起他的手，就往上撒了些许灵药，再包扎起来。
“多大的人了。练剑还伤了自己，痛不痛？”
柳纤云眼里满是呵护，手上动作却很轻。怕扯到他伤口。
他难到没有想过，这里是修仙界吗。灵药一撒，治愈力是很强的。真是瞎担心了……
在柳纤云站在他身后时，楚沐风就已察觉。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没想到师尊，还真是……善良。
楚沐风笑着说：“痛的，师尊给包扎一下，就不痛了。谢谢师尊。”
十四岁的少年。五官愈长愈开了，剑眉星眸，唇红齿白，修长的身高，只与柳纤云差了一个肩膀了。
一身的少年感，柳纤云觉得，年轻就是好，无拘无束的，去闯荡自己的江湖。
可他也不想想，在现实，他不过才二十有二。只不过作为哥哥的，他对着弟弟更多的，是数不清的关爱罢了。
越是有想保护的人，就越要努力变得强大。在你弱小的时候，连可怜别人的资格都没有。
时光缓缓，转瞬而逝的那几个月里。
柳纤云教导了谢骄阳之后，便会亲自与楚沐风切磋。
不愧是男主，修炼涨得很快。剑法，秘诀基本都是一眼而过的。这让柳纤云很是欣慰。
转眼，就到了宗门大比的日子。这天，天气好。
台下乌泱泱的弟子，围了一圈，又一圈。高台上，坐着欧阳黎。
左右分开的是，以此为林木，柳纤云，陈尘以及戒律堂的执法长老。排队而坐。
他们，正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有为自家兄弟加油的，有趁机卖丹药的，法器的，还有下赌注的啦，人云亦云，好不热闹。
在这种时刻，欧阳黎也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平时对他们的修炼，很是严苛，让他们放松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诶，你说，今年大比谁会夺冠啊？”一个矮小的宗门弟子小声道。
“肯定是吴仁啊！你不知道，人家这才十七岁年纪！修为都已经筑基后期了！不过多时，不就是金丹了吗！”
高个子国字脸的弟子说。
“那可不一定，没听说过无霜仙尊的亲传弟子，楚沐风吗！他可才十四岁，就到了筑基后期的！”为麻子脸的，狐相弟子得意的说道。
“额！别急别急，我压楚沐风二十中等灵石！”
“诶～我赌吴仁。”
“还有我…我…我压……”
“……”
柳纤云看着台下的弟子。心想，这修仙界的八卦群众还是蛮多的。
随意巡视了一番。瞧见楚沐风也正看着他，柳纤云对他微微笑着点头。
做着无声的加油。楚沐风更是笑意浓浓。
陈尘看在了眼里，不禁冷哼一声。
“不知，无霜仙尊的亲传弟子，待会能不能跟我家徒儿请教请教？若是能，定不让他输的难看些，你看，可好啊？”
他说话时，带着满身骄傲的眼神。似是这场比试，他势在必得一样。
瞧着人家的胡子，都快要翘上天了，巴不得人家不知道，他家弟子多神似的。
柳纤云一抹嘴角，看着他不说话。脸上也毫无怒意，那表情似是在说：那得看你打不打得过？
这下反而是，把陈尘气的半死。两根小胡须翘得更高了。又是一声冷哼。便不再管柳纤云，后者也觉得无趣。
左右也不过是小孩子把戏罢了。修为不到家，就不要出来搞怪嘛。
看一下高台上的欧阳黎，神色很是不好。
眼底似乎还有些发青。就他平时，挂在身上的本命法器，静泊毛笔也不见了。
柳纤云刚要开口，便被一旁的林木制止了。只见他摇了摇头。神色肃穆。
“林木师兄，掌门师兄怎么了？”柳纤云说道。
“小云儿，你还记得师尊，给我们留下的预言吗？”
林木看着柳纤云说，对方也是一脸的错愕。
他不是不记得，而是根本就没有那记忆。
林木接着说：“十年之后，大能陨落，魔物横行，三界祸乱，血流成河，噬心问天。”
林木深沉地盯着他。原本书生气的林木，此时倒像是个，病急乱投医的神棍一样。
还……挺让人心惊的。
柳纤云接收着巨大的消息，还没从中缓过来，蹙着眉头。
噬心？这些，似乎在藏书阁里看见过。还有，梦里的那个人，也说过十年之后，三界混乱。这……
林木忽而一笑。：
“逗你玩呢，瞧你这副表情。师兄他只是，事太忙了，没睡好罢了。”
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回头，多给他几幅药汤得了。”
说完，便打开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
望向比赛台上，柳纤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因为那大能，是水宿大能。魔物吗？从柳纤云中的毒就可以看出。
多半是跟它断不了关系了。
恐怕，在表象的和平中，已是暗潮滚滚了。这天就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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