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飞翔的感觉
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从心底升起,迅速漫延到耿阳全身躯干,快感一阵又一阵律动,直冲天灵盖与四肢。
紧接着,耿阳感觉躯体没有了丝毫重量,好像变成了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浓郁的灵气中飘荡——飘荡——飘荡——
原来这就是飘荡玄灵功!这功法确实了得,终于成功了!我也能够修炼了,耿阳真想尽情欢呼,真想纵情歌唱。
六个小时后,耿阳从坐垫上一跃而起,张口喷出几口乌血,又舒展四肢,他发现全身的污垢粘连着衣服,浑身腥臭无比!
耿阳再看地下那修炼的座垫,上面一片污渍漫画。他赶紧拿起座垫,冲进了澡堂,口里传出嘹亮的欢歌声:“我是一只小小鸟,我要飞得更高——更高——”
“耿阳,你发什么疯,快过来吃晚饭,我都等你半个小时了!”屋外传来宋盖的吼声。
吃完晚饭,耿阳告辞出来,他还沉浸在修炼时那种奇妙的感觉中,他没有马上回客房,信步走到北院后边的园林里,来到鱼池边,想放松一下心身。
此时夜色渐渐降临,明月已然高挂,皎洁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在这口鱼池之上。
池水上面弥漫着淡淡的水雾,水里的游鱼还隐约可见,不时有水泡从水里冒出;几条鱼将嘴巴露出水面,“啵”地一声来了一声问候,又沉底躲藏。
“耿~阳~”
忽然,耿阳听到哽塞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他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园林里一片宁静。
“耿~阳~”
这个声音又叫自己的名字,耿阳听得比较清楚,他的目光扫向四周,依旧不见半个人影,心里不禁一阵发毛,手心开始出汗。
“是……宋盖吗?你躲在哪里?别吓唬我!”耿阳问道,他感觉这不像宋盖的声音,这种声音比较很苍凉,像一个垂死老人的声音。
“耿阳,你往鱼池里看,我在鱼池里。”这个声音从鱼池里传上来,清晰流畅了许多。
耿阳向鱼池看去,只见一条鱼浮出了半个鱼头,它已游到鱼池边,嘴巴正一张一合。
“我是你买回来的那条金色鲤鱼。”鲤鱼的气息非常衰弱,“我快要死了,请你再帮帮我。”
耿阳心惊肉跳,赶紧逃离鱼池边,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二岁多的少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离奇的事情,一条鲤鱼竟会开口说话!莫非这条鲤鱼成了精怪?
“孩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害你!”鲤鱼的声音又传过来。
耿阳停下脚步,犹豫了几息,又缓步回到鱼池边,俯视着那条鲤鱼,颤声问道:“怎么才能帮你?我可不会治病,再说你还是一条鲤鱼。”
“你先跳进鱼池里,我再告诉你怎么做。”鲤鱼催促道。
“池水好像很深,我可不会游泳。”耿阳忐忑地说。
“岸边的水很浅,大概能浸到你鼻子边,你踮起脚尖就行了。”鲤鱼的气息似乎越来越衰弱了。
又纠结了十几息,耿阳脱掉了衣裤,仅穿着内裤,扶着岸边跳进水里,他赶紧踮起脚,水面刚好淹没到耿阳的下巴。
鲤鱼游到耿阳身边,吩咐道:“我头顶上有一个细小的孔,你抓住我的鱼鳃,将我头顶的孔,对准你的耳朵孔,一定要贴紧,不要留缝隙,否则我就会死掉。”
于是耿阳伸出右手,颤抖地抓住鱼鳃,左手将耳廓扯开,然后将鱼头顶上的小孔,对准自己的右耳孔,再用力压紧,没有留丝毫间隙。
倏忽一下,耿阳的右耳孔里好像呵进了一口气,他感觉手里的鲤鱼一挺,已毫无生机。
“好了,谢谢你!请把这条金鲤拿回去,我送你一个天大的机缘!”鲤鱼的声音竟然从耿阳的右耳里传出。
耿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下了一跳,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赶紧把鲤鱼扔到岸上,迅速爬上岸,两条腿颤抖不已。
耿阳来不及穿上衣服,他一手抓着鱼,一手搂着衣服,飞快跑回自己的房间,他敲击了三四次火灵石(注:相当于地球上的打火石)才点亮灵石灯,房间内顿时一片雪亮。
耿阳刚换好了衣服,右耳里又传来鲤鱼的声音:“孩子,你别害怕,我就在你的耳府里面,关于我的来历,等一会我再告诉你,你先把我的肉身处理好。”
耿阳此时才看清,才不到三天的时间,鲤鱼的肚皮已变成青黑色,鱼腹已开始腐烂,散出一丝丝腥臭味。
“你先把我的腹部剖开,再把我的肚子切开,会发现鱼肚子里有一枚鸭蛋大的黑色石珠。你将石珠放到浓盐水里,浸泡一个多月,外面的黑色石垢就会腐蚀脱落,就会出现一颗黑白的眼珠子,这是我送给你的大机缘!你再将我的头颅切分开,会看到头颅里有一颗蓝色的椭圆形晶体,你把它取出来,这是我送给你的一笔小财富。”鲤鱼的气息似乎好了一些。
于是耿阳来到东方阿姨家,借来一把菜刀,他左手握着鱼头,将鲤鱼的肚腹朝上,右手握着菜刀,小心将鱼腹剖开。
耿阳看到鱼肚皮已经腐烂,里面的内脏也糜烂了大半。根本不用切开鱼肚,他用刀尖往鱼肚里一挑,一颗鸭蛋大的黑色石珠就滚了出来,上面粘满了一层黏糊糊的透明液体。
耿阳又小心剖开鲤鱼的头部,发现里面果然有一颗碧蓝晶莹的椭圆形晶体,晶体与珍珠一般大小,于是耿阳小心地将其取了出来。
耿阳将黑色石珠与椭圆形晶体仔细清洗干净,放在衣袋里收好,又将鲤鱼的躯体拿到园林里掩埋起来。耿阳刚把客房清理干净,宋盖就游荡了过来。
“耿阳,你借菜刀干什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宋盖径直进屋,“你房间里怎么有鱼腥味?”
耿阳愣了一会,只好说一半,留一半:“我刚才在园林的鱼池里捡到一条鲤鱼,以为鲤鱼肉可以吃,就到你家借菜刀,可是切开一看,发现鱼肚已经腐烂,就把鲤鱼埋掉了。”
“说谎话吧!你怎么煮鱼吃?”宋盖笑道。
“难道就不能拿到你家去煮啊!”耿阳随机应变,好在宋盖没有追问下去。
“宋盖,你已经修炼到什么境界?”耿阳赶紧转移话题。
“我修炼到了炼体境第五重。”宋盖自豪地说。
宋盖只开出三厘米多的灵光,属于中上的天赋,十二岁就能修炼到炼体境第五重,在同龄人中,已经算非常不错的成就。
炼体境是修炼的基础阶段,修炼起来十分艰难。因为炼体境的成效几乎会影响之后所有的境界,所以小修士们往往十分重视炼体,他们即使开出的是顶级天赋,也要花三四年时间锤炼肉体!
“宋盖,能不能说一说,你第一次修炼时的感觉?”耿阳想借鉴一下其他人的经验,小孩子之间最有可比性。
“耿阳,你还不是飘荡帮的弟子,就不能问跟修炼相关的事情!如果我告诉你这些的事情,我爸会打死我!”宋盖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盖说的是飘荡帮的帮规,帮内弟子严禁私相传授功法,否则将会遭到严惩。
以前陆婉珠如果没有龙大盆的授意,她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飘荡帮的功法传授给耿阳。
在飘荡帮,只有帮主和长老,才有资格将飘荡帮的功法外传,而且必须是等价交换。
“你以前对我说的那首修炼境界的口诀,还有跟我说过打铁的情况,这算不算与修炼相关的事?”耿阳反问道。
“那是全大陆都知道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宋盖笑道。
“宋盖,我也要成为飘荡帮的弟子,最近我得到一段修炼功法,今天试着修炼了一下,我将修炼的感觉告诉你吧。”于是耿阳讲述了自己修炼时的感觉。
“你真会吹牛皮!那种飘飘荡荡的感觉,只有修炼到炼体境第三重时才会出现,我以前也是这样;身上麻麻痒痒的那种感觉,我修炼到第二重才有……”宋盖不敢再说下去,他随手拿起菜刀,转身就走了。
等宋盖一走,耿阳马上关好门,也不敢熄灯,小声问道:“鲤鱼,你怎么跑到我的耳朵里去了?”
“嗨……我叫祖金理,以后你就叫我‘老祖’,或者叫我‘老理’吧。”鲤鱼说,语气中有点得意。
“我还是叫你老理吧。”如果叫“老祖”,耿阳感觉好像是叫祖宗。
“耿阳,你应该不姓耿,应该姓‘耳火’才对。”老理沉吟说。
“我一生下来就姓耿,你别乱说好不好!”耿阳反驳说。
“哎……只有耳火家族男人的头颅里才有耳府,应该没有任何例外!”老理十分肯定地说。
“……耳府是什么?”耿阳第一次听说“耳府”这个器官。
“一般的修士修炼到神宫境之后,其魂灵就生存在神宫里;耳火家族的男子天生就有耳府,他们修成神宫后,魂灵既可以生存在神宫中,也可以寄托在耳府里。”老理解释说,“这就是我呆在你耳府里的原因。”
“老理……难道只有呆在我的耳府里,你才能活下去?”耿阳疑惑地问道。
“你如果知道我的来历,就会明白……我的老家在祖河的源头——祖湖里,我们金鲤一族,是祖湖里的水中贵族,鱼丁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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