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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故人


离开了破庙,蒙恬一行人策马离开,马蹄践踏的声音响遍静谧的林子,小仙任由蒙恬将自己绑在身后,虚弱的双眸停留在渐行渐远的破庙……耳边呼呼的声音也渐渐模糊起来,她不是故意要倒下的,但是眼皮实在太重了!

        “不要睡,女人。”骑马直冲的蒙恬感觉到身后的小仙身躯开始软下来,侧头冷声大吼,但是,身后的女子似乎进入昏厥,随即脸色大变,将身后的人往他背脊一带,右手用力拍打马背:“驾——”

        将士闻言,很有默契地奋力拍打马儿,瞬间,马儿嘶叫的声音与风尘滚滚的尘土荡漾着整个山头!

        夜,很深了,静谧无人的街道上走着一个打更人,打更人神色木然,机械且很有节奏地敲着手上的锣,从他的神色与动作不难看出这人从事这份工作已是很多个年头了,街道静的连过街老鼠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偶尔传来几声的狗吠声为宁谧阴冷的夜晚增添一丝人气!

        忽地,打更人停下了行走的脚步,连手上的动作也止住了,眼眸直直望着西面门楼传来的声音,不忘嘀咕:“怎会有策马的声音?”刚说出此话,策马之人已来到他跟前,打更人瞳孔放大,二话不说丢掉手上的锣,抱头跪下:“大……人,饶……命,小……的……”

        “敢问大叔,附近哪有医馆?”带头人的声音冷如冰霜,打更人原本颤抖的身子哆嗦的越发厉害,语无伦次求饶着:“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

        “荒谬,你是这儿的打更人,怎会不认识路?说,不然杀了你。”队伍中其中一人沉不住气,带头人冷声训责:“平日公子怎么教导你们的?众生平等,减少杀戮,公子一去,他的话就成了耳边风?”

        “属下罪该万死,望将军恕罪。”那人声带惶恐,为首之人冷冷挥手让他退下,锐利的双眸重新回到了跪在地上打更人的身上:“大叔起来说话,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寻医馆。”说着,不忘紧张兮兮地侧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她不能等了,得尽快找到医馆。

        打更人一听不杀人,慢慢抬起头颅,随即吓得再次低头,身子继续哆嗦着,好高大的马,好伟岸的身躯,可以确定这位大爷定是战场上的猛将,他身后似乎挂着一个瘦小的身躯,虽是看不清他的样貌,但还是感受到他的担忧,莫不是他的妻子?惨了,如果这位夫人死了,他的命岂不是就交代在今晚了?想到这里,打更人宛如受到了什么打击,猛地抬头:“跟我来吧。”

        蒙恬想不到眼前人前后变化会如此极端,扭头看了这个城镇一圈,疑惑了半会,才道:“有劳大叔了。”

        马儿嘚嘚的声音惹得周遭的狗吠声越来越凶猛,沿路上偶尔点着灯火的屋舍也纷纷熄灭,令原本死寂的夜晚增添了诡异的色彩!

        “大人,到了。”打更人领到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后,惊魂未定的双眸尽是恐惧之色,小心翼翼地瞟了骑着高大马儿的蒙恬一眼:“小的,可以走了吗?”

        蒙恬抬头看了一眼横在头顶的牌匾,才点头:“感谢这位大叔了。”

        那人哪敢受蒙恬一套,胡乱摇头摆手:“不,不,不,这是应该的,小的先告辞了。”说着,踉跄往后退着脚步,假笑的同时不忘扭身跑个没影!

        蒙恬哪有将打更人放在眼中,此刻他眼中只有眼前这个医馆,侧头朝身边的将士打了个眼色,将士点头领会,下马走到大门前,用力拍着:“开门,开门!”

        “半夜不看诊,明天请早。”里面传来一声婉拒的男声,蒙恬闻言,眼眸泛着不悦,将士急的当场大吼:“再不开门,莫怪咱们破门而入。”

        “退下,让我来。”蒙恬扛着小仙,利落下了马,来到门前:“请大夫破一次例,令妹伤的很重。”

        随着声音的落下,门开了,当蒙恬看清应门之人的时候,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芸……熙?”

        芸熙没有因为他的惊愕露出太多的喜悦,如花的脸容抿起浅笑:“先进来再说。”

        军队进入了医馆之后,将士们被安置在医馆的病房中,对此,芸熙满眼抱歉:“这里环境有限,望几位士兵大哥莫介意。”芸熙本就长的动人美丽,加上这半是自责半是卖乖的声息,遇到这情况,众位将士哪会介意什么,只能纷纷对着芸熙傻笑着,不时想凑近与她说上几句!

        “夜深了,休息的都该休息去。”蒙恬的声音适时出现,救下了芸熙被众将士围观的景况,将士们应声离开之后,四周恢复静悄悄,空气中漂浮着尴尬的味道!

        “不早了,芸熙也该回去了……”

        “你,不想见,公子?”蒙恬打断她的话,黑亮的眸子锁紧眼前人,芸熙淡然的眼色泛过悲伤,冷笑:“为何要见?就算死了,也不能阻止我恨他。”她恨,好恨当初为什么就这让离开了公子,好恨躺在里边那个女人,好恨为什么扶苏就这样死了,不跟她道别,就走了……

        “公子的死与她无关。”蒙恬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丁点的感情,芸熙脸色泛过狰狞,抬头与他相视:“别告诉我,你喜欢她?呵,看来她真是不简单呢,不但将当初的公子胡亥迷得神魂颠倒,扶苏更是为了她狠心将我赶走,如今竟连蒙恬将军都受了她的道,你当初不是喜欢我的吗?”说着,已欺身上前,细长的指尖划过蒙恬的脸庞,当她打算凑上唇片的时候,蒙恬冷冷推开了她:“请姑娘自重。”

        “自重?当初在幽怨窟,将军不是很享受芸儿的香唇么?”如此大胆的直白惹得蒙恬大为不悦:“你,怎么变成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痛心极了,芸熙冷笑:“当我发现矜持会失去心爱之人的时候,芸熙就不再是以往的芸熙,你喜欢我吗?”说着,软绵绵的手掌贴上蒙恬的胸口,蒙恬如临大敌,眼色泛着从所未有的痛心:“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着,头也不转地转身离去!

        留在原地的芸熙面无表情,夜风吹乱了她一头青丝,一滴泪珠悄然划过唇片……

        粗重的脚步声噔噔噔的响遍了整条走廊,蒙恬呼吸急促,不错,现在的他很烦躁,芸儿怎会变成这样?这个芸儿还是当初他喜欢的那个芸儿吗?

        糟了,忘了正事,他方才是想问徐小仙的情况,想到这里,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连这事都办不成呢?

        “将军,将军,徐姑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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