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死的君王01
“打扰一下，方队长，我们有点别的麻烦。”
声音来自门前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估摸着是一个普通的政府人员，没有特殊能力，更不可能和方子海本身有交集。
“什么事。”方子海寻声望向门后，不动声色地向左一侧，将沙发上沉睡的男孩完全挡住。
青年喘着粗气，扶着膝盖声线断断续续：“前面，前面出现了好大一座冰山。”
房间内的几人瞬间瞳孔一缩，看人的眼光瞬间带了几抹审视。
“洛里斯海域不可能有大型浮冰。”陆宵哑着嗓子说着。
青年耸了耸肩，连忙摇了摇手：“我们最开始也是这么说得，但是，真的出现了啊！”
“够了。”方子海及时打断人的对话：“陆宵，你和我去看一眼。”
“……好。”
游轮逆水，又特意行驶的缓慢，今天更是连风都没有，视界里只有白茫茫的大雾。
就这么站在甲板上，人们会因为自身渺小，不由自主地升出心慌感。
等到方子海到的时候，甲板上正站着几个研究人员，手把手地在随身电脑上敲打着，面露惊骇。
而远处，仍有是一片雾气，连冰山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冰山呢。”方子海只感觉额头一跳，疲惫地摁住了自己眉心。
“之前就在那啊！”
“这可不是我们骗你啊方队！”
本来很是杰出的几个人，此刻都七嘴八舌地争辩起来，连续不断的声音乱成一团，让人心烦意乱。
陆宵接过一台电脑，随手打开游轮自备的数据网络，链接，通讯，直接启用船下的声波扫描装置。
这艘游轮正如大家所说，奢华至极，甚至还有国家政府的暗中支持。那么它身上配置的东西，那是最为高级顶尖的。
比如现在，那在人类听不见的音频声波中，显示屏内空无一物。
一众人等彻底说不出话了，他们最信科学，自然也无法违逆这种结果，只能将刚才的景象归结为群体幻觉。
殊不知，群体幻觉的另一个称呼是，范围性幻术。
巧合的是，破碎之瞳是范围性幻术的王者，而迷雾的最佳掩护剂。
无人的休息室内，几缕黑暗不留痕迹地从门缝中钻过，勾勒出三个身影。
“怪不得，神明冕下还有如此的力量，不简单啊。”
莱亚从黑暗中脱身而出，背靠在墙壁上，心不在焉地嘲讽着。
“很抱歉，不过以我现在的力量，差不多能让你再死个上千次吧。”
塞西尔不动声色地伸手，环住旁边少年的腰间，眼露杀意。
“可以了吧！”
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级别的修罗场，程辙别扭地在男人手臂间挣扎着，猛然间对上了那双黑亮的眸子，顿时心虚地停下了动作。
“这是你的法术。”莱亚瞟过，冷冷地低哼一声，随后开始打量着床上的方子安。
程辙向前凑了一步，主动弯下腰将耳朵贴近人的心脏，聆听那微弱的跳动声，更加咬牙切齿。
“那个熊孩子，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安心帮忙的！”
“你骂你自己？”
莱亚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颇有意思地说道。
“谁管啊！”
说罢，少年双手汇聚在方子安额头上，紫色的光芒从方子安身上渗透出来，重新勾结上了程辙指尖。
解封了所有记忆后，自己旧日的力量，以及曾经的法术，便全部回来了，甚至隐隐有超越之势。
这种级别的沉睡咒，自然可解。
“等一下！”
莱亚和塞西尔同时动手，一上一下同时攥住了程辙手臂。
“你要救他？”
“你确定？”
两道不同的声线炸响，少年疑惑地歪了歪头，不解地将两双手甩开：“不可以吗。”
“凭你，我只是劝你慎重思考。”莱亚死死盯着少年的眼睛。
程辙沉默了，他清楚莱亚的意思。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明白是方舟最后给出了破除黑玫瑰的方法，间接导致了珀塞尔的灭亡。
于理，方舟的一脉，越少人越好。
可方舟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他要救。
“嗯！”
程辙重重点了点头，紫色光丝彻底从方子安内部抽离，融进了程辙的法术回旋里。
门的脚步声响起，愈来愈近。
“要走了，我们还有正事。”
塞西尔在少年耳边轻轻呢喃：“又不是回不来。”
程辙最后看了这里一眼，随后无名的红雾袭来，将三个身影带走。
啪嗒——
方子安睁开眼睛。
正好方子海踏步走了进来。
“你醒了？！”方子海身体一顿，连忙扶住人的后背：“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方子安迷茫地摇了摇头，蜷进自家哥哥的胸膛，不动了。
方子海盯着怀中人的发旋，缓缓抬头，向陆宵说道：“计划启动，把那些人困进梦境吧。”
“真是抱歉了，没想到我也有出手的时候。”
茫茫海域上，迷雾消散，阳光乍泄。那所巨大的游轮突然闪过一丝梦幻的粉色光晕。
在那股光晕中，整艘船向上抬了十几公分，随后便卯足了马力，速度极快地先前行驶着。
……
a国和南济市，几乎是跨了半个地球的距离。
这里方舟和国家高层从未涉足，没有勾心斗角的陈年旧怨，只有至高的艺术与美。
方子海把和高层联系的耳机丢进水里，换上了新电话卡和身份证，左手带着小孩，右手拎着行李，在去往酒店的路上。
繁华，热情，墙面上贴着画张，街头上坐着画速写的学生。
方子海很享受这样的地方，也更期待这里的生活。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他救出方子安时的场景。
男孩那满手臂的青色针孔，金属银白造成的反光冰冷，足以将他的手脚冻僵。
而深处的实验室，一管管失效的血液整齐码在保险处，无数研究人员走过，可没有人将视线注视到那里。
那里满是苦痛，仇恨，以及不得而终。
于是他焚毁了那件实验室，燃尽了一切，将那整个空间碾为粉碎，一道讯音都没有传出去。
高层那些人迟早会发现，找上门来，与其被别人控在手心，不如现在就脱离他们。
倘若自己没有来到北启市，没有那个预言家，自己弟弟恐怕会持续那样的状态一辈子。
如果说几十年前的方舟还具有应该存在的可能性，那么现在，便只有罪恶，压榨，和放纵享乐。
根本不配自己追寻。
“哥哥，雪。”
方子安吃着手中的特产零食薯片，突然拽了拽方子海的衣角。
“恩？”
些许冰凉存在了他的鼻尖，方子海抬手一楷，只见指尖上残留着水渍。
他抬头望过去，只见厚厚的雪花自晴空中喧嚣而下，飘落至了行人的肩头，短短一瞬间，整个路面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可a国不是南济市，这里是夏天啊！
同一时间段。
南济市某一间密室内。
“都在这了。”
程辙没点灯，那双显现出水晶的眼睛似乎拥有夜视能力，在这等黑暗中如视白昼。
他的视界里，前面摆着的，是三两个老死的身体。
“芬格塔尔想组建一样的不死军队为他效力。可是誓约之针的力量，普通人怎么能承受。”
程辙双手聚起火焰，将尸体燃烧殆尽。
塞西尔靠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嗤笑：“这些人类不过体验了几天的不死永生，就被力量反噬而死了。”
本有可能长寿百岁，却被贪婪和恐惧葬送而死。
程辙做完这一切后，掸了掸手，随意地坐在了被封死的窗棂上。
“还要感谢他处理了后事，要不然我们还得去安抚家人，这种程度的死亡，恐怕会引起社会新闻吧！”
“你没把你哥放出来？”
程辙被这话弄得一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是让他在我家待一会吧，真有事我给他电话了，我怕他没接触过现代社会，会出问题。”
其实主要是怕修罗场，那玩意再来一次谁也受不住。
“还是说。”少年心念一动，踮起脚尖，主动环上人的脖颈：“先生不信我？”
“少来。”塞西尔冷哼一声，却没有把人推开，而是吻上了少年的额头。
“……”
“等等。”
程辙眨了眨眼睛，猛地将男人推开，快步走到窗前，一挥手将窗后的木板甩飞出去。
“是雪。”
“这是冬天。”塞西尔没声好气的答道，他已经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每到这个时候，就总有碍事的。
“真的么。”程辙反问。
只见前面天空之下，白皑皑的雪花落下去，将整个视界铺成一片白色。
“南济市天气预报，我市将发动红色大雪警告，望市民近期注意安全，据可靠消息推测”
“这里是a国晚报，今日，原本高达四十度的温度突然骤降，并下去大雪，市民表示”
“据不完全报告，世界上已有四十六个国家开始暴雪，极端反常天气”
一声声报道自世界各地响起，顺着挂起的暴雪和狂风，一并吹进了程辙的耳朵。
“这是我的戒指。”少年猛地抬头，面露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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