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目标其三十
“星空真美啊……”
深夜中,仰望天空,上面的星星各自闪耀着,平整的路面被月光映的雪白,雪友的影子印在上面。
之前约定后,与佐木青贺聊了会儿,才放他回去,打算就此熄灯睡觉的雪友却迎来了不速之客――某个人特有的通灵兽――一只携有卷轴的飞鸟。
飞鸟飞到窗边寻到了她,留下卷轴,化为一阵青烟没了踪迹。
无声看过卷轴后,选择面对的她跳出窗户,与深蓝色的齐腰外套衣摆一起陷入黑暗。
――
“大人。”
只有月光照射进来的训练场里,雪友半跪在地,低头唤人,她面前有一位负手而立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身体依旧硬朗,身上大半部分缠着绷带,经历过岁月蹉跎的皮肤干瘪,脸满是皱纹,下巴留有年轻时战斗留下的伤疤,他的眼睛锐利有神。作为长者,他缺少三代目的慈祥,多了些威严。
“让您久等了,团藏大人。”
赋予雪友“志村”姓氏的团藏点头,“有什么消息吗?”
“报告大人,前一阵的波之国任务中,宇智波佐助开启了写轮眼。中忍考试的第二场,第七班遇到了判忍大蛇丸,交战后落败了。”
说话的时候,她很迟疑要不要提咒印的事,几度思索,还是没说出口。
“我知道了。”
“那属下……”
“等等,雪友,先别急着离开,那些情报,羽丰和叶木也可以替你传达,我单独找你到这里来还有别的事。”说着,团藏朝身后的阴影招手,“出来吧。”
阴影中走出三个带着狐头面具的忍者,黑色的忍者服――这是暗部的打扮――当然,雪友也一清二楚,能够被团藏驱使的暗部,也只有“根”了。
“让我看看这么多天和羽丰叶木学的怎么样。”
团藏挥手下令,那三个人立刻向雪友围住。
雪友处在三个忍者将她围成的一个圈中,沉声应道:“是,大人。”
她拔出腰后的短刀,冲向其中一个,另外两个立刻从背后袭来,将苦无插入她瞬间变换出用来抵挡背袭的几个影分身中,分散敌人注意力,她趁机一脚踹到与她正面交锋第一个人身上,跳出包围圈,与他们拉开距离。
身体的活动让雪友的内脏剧痛无比,她喘着粗气,立刻从忍具包里拿出泉羽丰给她治疗时偷偷留下的止痛剂――当她看到这个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来过。
每次这种东西,泉羽丰都会给她留下几支,一是为了在她不在疼痛时有对策,二是方便训练她自己的扎针技巧。
注射止痛剂的速度很快,却架不住对面人多,一个人忍者已经从影分身的纠缠中脱离,拿着草雉剑砍过来,雪友见状开了美瞳下的写轮眼,轻松避开这次进攻,忽略对方暴露在自己眼前的脖子,反手把注|射|器|插|进对方的肩膀里,但这手下留情的一举不能封锁对方的行动,反而盯住她就是一下手起刀落,及时逃开的雪友胳膊上还是见了血。
“!”
“投降吧,会死的。”无暇顾虑伤口,处于下风的雪友明白了什么,鼓起勇气忽然来了一句不分场合的话。
三个人无人应答。
“他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对付你,希望你认真对待,不要让我失望。”
一旁观战的团藏不满雪友仁慈的举动,提醒她道。
必死的决心……?不要让他失望才是真心吧?
刚才的注射器如果吸取空气,插进脖子的血管里推进去,绝对必死无疑。
从波之国回来,经过多天的训练,她能够准确将针|管插|入易找的血管当中。
“是,我知道了,团藏大人。”
分不清是止痛剂在效麻痹了痛觉,还是畏惧驱使,雪友回答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刚才的仁慈烟消云散。萤蓝色的查克拉在她手上与脚上凝结。
她的移动速度非常快,不断用前天补充制作――粘着起爆符的千本封锁他们移动的轨迹,借着写轮眼,他们的动作根本跟不上她。
有了写轮眼配合她的忍术,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忍者。
由于要扔出千本,她单手结印:
“爆!”
“轰!”
被避开的起爆千本打在地上,将水泥面炸坏,变成一个个大坑,场面顿时尘土飞扬。
这里的位置处于木叶村边缘的训练场――曾经是宇智波一族被视为隐患,划分领地时迁到偏僻地方的补偿,在这里,起爆符小规模的爆炸根本引不起外部的注意。
带有起爆符的千本吸引他们的注意,在利用尾端联系着查克拉线的千本布局――整个场地很快四处交错,三个忍者的活动范围被缩小,雪友双手结印:“火遁――凤仙火术!”
三个忍者也不甘示弱,没有避开――没有地方可以避开火遁――如果他们不硬接下来,火遁就会顺着她事先布好的查克拉线乱窜,这里会瞬间化为火海――与其这样还不如接下减少损失。
她还在手下留情,给他们选择。
投降吧。
他们三人一起结了风遁,不敌三股大风的凤仙火熄灭,留下还在飞旋的七枚手里剑。
只要有风遁,他们就可以克制她的火遁,风遁足够强烈,即使这里化为火海他们也无所畏惧。
不过他们的风遁留了余地,吹灭了火焰,却改不了手里剑的轨迹,三个忍者没来得及避开手里剑,被雪友一股夹着查克拉的笛音干扰,迟了时机――
鲜血喷涌而出。
雪友手执笛子,光凭手里剑是做不出多大的威力,为了证明下狠手,用事先藏在暗处的影分身打出贯穿手里剑的苦无,穿透血肉把三个人钉到墙上,有一个特意加大力度,打碎了其中一人的手腕。
血肉之间的勉强联系十分惨烈。
‘投降。’
雪友用唇语再次提出建议,带着狐头面具的三个人明明看到了,依旧无人应答。
为什么不回应她?
难道你们不想活下去吗?
连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吗?
观战的团藏见到这副情景十分满意,他欣赏雪友的成长速度,毕竟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其中也包括他身边监视者的定期汇报。而他从来没有将她带来进行这样单方面的赌命搏斗,现在结果令他眼前一亮,三个忍者和她一般大,资质远没有她高,只是一般人。
一般人的资质或许在“暗部”当中还能够生活的好一点,在“根”里,根本没办法好好存活下去,只有像食用猪一样被屠戮与利用的份。
反正死掉了也不会有人挂念,他们仅仅是一群战后各国流浪的遗孤而已,进入了名为“木叶阴暗部分的根”,那么宿命就只有死在黑暗里。
“杀光他们,雪友。”
冰冷到叫人脊背发凉的命令已经下达,雪友刘海下的额头渗出汗水,却依旧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再一次用唇语示意。
‘投降。’
‘我会努力说服团藏大人,让他饶过你们。’
她努力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却不知在对方眼里是天真的泡影,讽刺的是,浑然不觉。
大概杀人的感觉与态度她自信很清楚――这和中忍考试中她杀掉那两个异国忍者――标野和壁的感觉不同。
她与那两个人战斗时面临是:如果不尽全力杀掉对面,自己就会被杀的局面。
眼下不是。
团藏尽管说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对付自己,实际不是。
攻击处处留有余地――他们不想与雪友对打,雪友没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任何杀意,只有不断对生的绝望。
既然不想死,那就反抗啊!
“你难道没听见我的命令吗?杀光他们。”
‘投降。’
严肃不可抗拒的命令再一次响起。
“死亡是他们的结局,因为他们是失败者。”
‘我会说服……’
一支苦无,越过雪友的表达,直直飞向她身后的团藏,雪友为这一举动惊愕的转头,看到团藏安然无恙,他手上拿着的是刚才飞过来取他性命的苦无,察觉雪友看过来,再一次示意。
“……”
“……是。”
命令不可违抗,她沉默着开始结印。
巳-未-申-亥-午-寅
“豪火球术”
烈火呼啸席卷三个不能动弹的人,他们在痛苦中不断挣扎,只发出“咿咿呀呀”的嘶吼,火光映着雪友的脸,却触及不到她身后的那片黑暗,雪友看着火光不断变小,火中人也逐渐化为灰烬。
他们不会说话,无法同她有任何交流。
火光的余烬消散,一切重回黑暗,只有静寂与悲哀悄悄蔓延。
她的苦无与手里剑留了余地,除为了掩盖她手下留情的苦无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挣脱,结果没有人行动。
他们只是遵从命令来送死而已。
“很好。”
刻意混淆她的视听,团藏拍手称赞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接着,从死角里飞出数十枚高速手里剑,来不及躲闪,雪友拿着短刀一一挡掉。
写轮眼看到的速度也非常可观,如果没有写轮眼,她刚才就真的危险了。
“大人,这是?”
警惕片刻,没有受到进攻,雪友才回身质问罪魁祸首――团藏。
仅是一瞬――团藏就来到她的面前,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雪友本能感知到恐惧,从胃里翻上一股恶寒。她浑身上下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动弹不得,握着短刀的手心渗出冷汗,每一个骨节都僵直住无法颤抖。
咚!
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咚!
团藏凝视她的双眸,对她的一只眼睛伸出手,不顾及雪友的感受,毫不费力将她的美瞳摘掉,露出藏在背后来不及收回的血红色眼睛。
二勾玉写轮眼。
“如果没有它们,你应该活不下来才对。”
如果不熟悉写轮眼,团藏是看不出她的应变――不过像外人把她刚才躲过手里剑的动作称为天才的反应也不太可能。
“真是一双不错的眼睛。”
称赞的话加上兴致高昂的语调,雪友竭力克制恐惧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战栗,让她听不出任何值得高兴的语气里,携带着贪婪与仇恨的无尽深渊。
早晚有一天,她会被深渊吞噬。
这双象征着力量的赤色双眼将是最好的证据。
“继续观察宇智波佐助的动向,随时报告我。”
“对了。”团藏的手指向她葬送三个忍者的地方,轻描淡写中是暴露无遗的蔑视,“这三个人既无能又不忠心,他们理应被消灭,而你身为根的一员,不应该三番五次给他们机会,这样的下场是他们应得的。”
这句话在无声的告诫她,这次隐瞒写轮眼的存在就算了,如果下次还对他不忠,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雪友觉得,她听不听话,只不过是活的时间长短问题。
或许以后,她也会和这三个忍者一样,被利用、发挥完自己最后的价值,化作一捧灰烬,死在黑暗中。
她打了个寒噤。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她有点害怕黑暗。
――
所有事情结束,雪友拿着团藏给予写有宇智波一族全部火系忍术的卷轴,在木叶村边缘――宇智波一族领地徘徊直到凌晨。
她出门在外每次害怕的时候会很想家――外人看来独立的她其实很依靠父母。小的时候生病不得不去医院打针,她很害怕打针,这个时候爸爸和妈妈会在身旁温柔的鼓励自己,自己就会安心许多。
她无助的时候很想家,很想爸爸妈妈。
这个世界没有家,没有爸爸妈妈。
经历灭族的宇智波一族领地被永久封存,这副身体和她一样,不仅失去了双亲,家也被剥夺走。
不,换作原来的世界,是父母失去她,她抛弃了家。
雪友伸手,宇智波宅外墙的团扇印记有很多层覆上的颜料,大概是存在年代很早,人们秉持想要翻新又不想破坏古董的矛盾想法,顽固的一遍又一遍往上涂漆。
指腹摩挲到干裂的痕迹,雪友稍稍用力,一块红色的油漆掉到地上,裂成几半。
图案,已经不会在上漆了。
“……该回去了。”
天边出现鱼肚白,雪友将不大的卷轴放到口袋里,才失魂落魄的离开宇智波的领地。胳膊上传来撕扯的疼痛,原来是勉强结痂的伤口不小心扯坏了。
止痛剂药效只能维持四个小时,在宇智波领地徘徊途中失效,她的五脏六腑一直在疼痛,相比之下,这点小伤根本微不足道。
如果不治好的话,回去一定会被逼着问去哪里。
衣服被砍坏的裂痕也要掩饰,干脆挽从下一直折到上面,正好隐藏住。
雪友麻木的用附着查克拉的手捂住伤口,几分种后,伤口愈合。
忍具包里还有两支止痛剂,疼到极致,雪友拿出一根要注射,发现已经回到木叶医院,又把它放了回去。
用不上了……
“雪友?”
相隔漫长的一夜,很早起床偷偷溜出去的佐助在医院大门口再次遇见了雪友。
“你怎么了?”
从墙上跳下的佐助看见雪友的憔悴脸,一下愣住。
无神的眼睛宛如两个只会流出液体的空洞。
“诶?”雪友好像不知道自己在流泪,她的表情一无所有,从见过团藏开始就没变过。
“你哭了。”
这句不符场合的提醒让雪友后知后觉擦了擦脸颊,手上全是泪水。
她突然能够察觉到情感,悲伤与迷茫笼罩了她,她努力抑制呜咽,泪流不止。
“呜……”
哭泣声让佐助手足无措,他应付不来女孩,更不会安慰一个哭泣的女孩。
“对不起。”
雪友泪眼朦胧,突然上前一步抱住呆怔的佐助,不住地道歉。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喂……”
佐助看着这个抱住自己的女孩,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害怕的颤抖,他只好站在原地让她抱着,双手不知所措顿在半空。
“你受伤的地方很疼吗?”他放轻语气,小心翼翼的询问。
“……”
她知道说这个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她知道无论如何,她的存在都会为眼前的同族――不,或许……是数不清的人带来伤害。
团藏说的没错,她是“根的一员”,作为傀儡的她注定会终结于黑暗。
她想改变现状,没有力量,又有什么用处?
力量……
对。
力量。
她需要力量,没有力量的她只会任人宰割。
前路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仍旧得继续走下去,即使前方是深渊,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死去。
她蛰伏于黑暗,但不想消失于黑暗里。
所以,只有得到力量。
――才能颠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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