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林菲儿和洪梓菡去找律师走程序，尹非开车带着肖然走在高速公路上，“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肖然问。

　　“听你的。”尹非的话吓了肖然一大跳，“哥们儿，别开玩笑好不好？到了地方你忙去，我……我帮你把车上的灰掸掸。”

　　“那就去打听一下洪梓墨的案子在哪个法院开庭吧。”尹非熟练的打过方向盘，下了高速，“哥们儿，车开的不错啊！会漂移不？”

　　肖然想到了之前和狐朋狗友玩车的日子，不过车子都不是他的，但至少女朋友那时候还是他的，“我练了十年了。”

　　尹非现在也不过二十出头，十年，十几岁就开始无照驾驶了！有背景就是牛逼！肖然唏嘘道，“成年之前没上过大街，偷偷开的。”尹非解释道。

　　“不用跟我解释，我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肖然算是破罐破摔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尹非牛逼是因为具备一切牛逼的条件，而他就算有钱顶多就是个土豪，“如果你想改变，总会有办法的。”尹非说。

　　“我也只能想想而已，我曾经是享受过有钱的日子，我拿自尊换的，有一天他们不愿意理我了，我就一无所有，包括相处两年半的女朋友。”肖然叹息一声，尹非突然八卦起来，“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靠，你怎么突然那么八卦，被媳妇儿传染了吧！”肖然瞪大眼睛说道，“不想说就算了。”

　　尹非的表情有种你不说就一枪毙了你的既视感，“可心，方可心，比我小两岁，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肖然捂着破碎的小心脏，准备好了交代过往的情史，可尹非却不问了，他把车停在马路边，“下车。”

　　肖然听话的下了车，“我现在要去总警局，跟不跟我去？”

　　“总局！”肖然闻言跳了起来，“Are  you  crazy！我们是黑道！黑道！哥们儿！”尹非皱皱眉，“我知道，没问题我走了。”

　　“别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走了，万一自己被当替罪羊逮了怎么办？不过过了片刻，他就明白这种担心完全多余，只见尹非熟络的和总局的叔叔阿姨们打招呼，完全无障碍的来到局长的办公室，尹澄澈正在屋里开会，见他们来了，匆忙散了会，等人都走了，尹澄澈快步来到他们面前。

　　“你不要和我说你是来自首的，我的事情已经够忙的了！”

　　“冷静，我是来请你帮个忙。”尹非招呼肖然坐下，对尹澄澈说了洪梓墨的事情，“哦，就是唐果的那个儿子，不过贩毒最近查的紧，你让我现在放他出来恐怕不行。”尹澄澈爱上了喝咖啡，贩毒集团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踏实，“不，是想让你帮忙，挑个对我们有利的法院打官司。”尹非说。

　　“这个容易，你们选好告诉我，我去找分局商量。”尹澄澈痛快地答应了，“还有，我要看监控，洪梓墨出事那天的监控。”尹非说。

　　“Are  you  crazy！”尹澄澈崩溃的叫了起来，“那是机密！机密！懂不懂！”

　　“你还要不要你的儿子？”尹非问道，尹澄澈瞪了他一会儿，终于妥协，“我会找机会拷贝一份发你微信。”然后悄悄拉过他，“诶，那傻不愣登的小子谁啊？”

　　尹澄澈皱眉看着肖然东看看西看看，如坐针毡，“我兄弟，刚认的。”尹非回答，“心理素质太差了，有空好好教教他。”尹澄澈拍拍他的肩膀。

　　肖然直到从警局出来，才恢复正常，又开始聒噪起来，“诶，你和警局的人怎么那么熟啊？”

　　“诶，你和警察局长也好熟哦！”

　　“诶，那局长怎么对你有求必应的，难道……你把他儿子绑架了？！”尹非突然停了下来，猛地一转头，冷冷的说:“我就是他儿子。”肖然闻言，彻底石化……

　　因为还没有判决，洪梓墨暂时留在看守所，今天，洪梓菡和尹非他们带着律师去看他，洪梓菡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还有许多日用品，本有许多话想和洪梓墨说，但却在门口被白逸轩拦住了，“请你让开！”洪梓菡冷冰冰的说。

　　“洪梓墨现在是嫌疑犯，除了律师谁都不许见他，”白逸轩又恢复了让人讨厌的公正模样，“你也不能进。”他接着对尹非说。

　　“白逸轩，梓菡是洪梓墨的妹妹，他们兄妹情深，好久见不到，说几句话都不行啊！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人在旁边看着。”

　　林菲儿看不过去了，她从没觉得白逸轩如此不通情理，“梓菡，菲儿，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规矩就是规矩，只有他能进，这些东西也不能送进去。”

　　白逸轩忽视洪梓菡伤心的样子，冷静的说，“你！”洪梓菡泪眼汪汪的怒视着他，“梓菡姐，”尹非拉过洪梓菡，小声说:“不用说这么多，他不会让你进去的，先让律师去了解情况，我们再找机会进去看他。”

　　“好。”洪梓菡擦擦眼泪，点点头，律师进去聊了一个半小时，才面色凝重的出来了，“这场官司，你有多少胜算？”尹非问道。

　　“倒不如说，我是因为林小姐，才没有请你们另请高明。”律师看了看林菲儿，洪梓菡有些激动，“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哥哥真的就要做牢？我不要！我不要！”

　　林菲儿赶紧把她带离，留下尹非继续问，“我知道，洪梓墨这件事缺少证据，关键是离开庭时间已经不远了，我需要时间找证据，你一定能帮我。”律师点点头。

　　“洪梓墨可以提出上诉，只要你们在最终审判前找出证据。”尹非点点头，“谢了，洪梓墨那边，请你多关照。”

　　中午洗车的人少，肖然也可以放松一下，他躺在屋里的折叠床上，不禁回想起在洪梓墨那里见到的豪华大床，不由慨叹:“这过的是什么日子！”不过提起洪梓墨，不知道怎么样了？尹非这哥们儿也不来个信，正在他想闭目养神时，门外突然传来鸣笛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张狂的声音，“伙计，洗车！”“来了！”

　　肖然强打起精神，快步走到门外，那人矮胖矮胖的，对着怀里的妹子不断调笑着，肖然忍不住打断道:“怎么洗？”

　　“日常保养就好，我这是进口车，一丝土都不能有，有一丝土我就……我靠，肖然！”胖子说了半天才认出他，“我靠，许耀华！”

　　肖然也认出来了，曾经的狐朋狗友之一，不光骗了他的自尊还骗了他的妹子，“好久不见，兄弟，还记得我吗？”许耀华装逼的朝他打招呼，如果是过去，肖然或许会热情一点，可现在，他见过比胖子牛逼百倍的人物，再不把这跳梁小丑放在眼里了，“怎么？你们认识？你怎么会认识一个洗车的？”那女人用恶心的腔调说着，“你会，来，自己洗。”

　　肖然脾气也上来了，许耀华出来做和事佬，道:“妹妹，你不能这么说，任何职业都有尊严的呀！”

　　“我错了，哥哥，我太渴了。”女人娇笑道，“忍忍乖乖，可心，去给你姐买饮料。”

　　胖子对车里的女孩说，肖然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微微一颤，曾经真心喜欢过的女孩，现在却被人当使唤丫头，那唯唯诺诺的可怜样子，让肖然恨不得打着胖子两拳，“哥哥，把她赶走好不好？瞧那做作的恶心样子！”

　　女人恶毒的说，许耀华其实也早就烦方可心了，要不是当初看她漂亮，他许耀华根本不会看她一眼，再说之前是她说要分手，敢说就别后悔，现在装这可怜样子给谁看！“兄弟，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啊？”

　　肖然看不过去说了一句，胖子依旧笑嘻嘻的，“肖然，为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不值得，到时候兄弟给你介绍更好的……”

　　肖然终于听不下去了，猛地拉过方可心，瞪着胖子，“你都那么有钱了，放人一条活路吧！”

　　“行啊，兄弟，够仗义啊，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我一句话，全上海没你饭吃你信不信！”

　　许耀华指着肖然的鼻尖，不过没牛逼几秒，一辆崭新的保时捷911擦着他的身体停了下来，“特么的！你找死啊你！”

　　许耀华刚想砸玻璃，车门突然开了，车主摘下墨镜，对肖然说:“有任务，等你开工呢，大哥。”

　　大哥！这货叫自己大哥！别尼玛的逗了！什么时候轮到他带领小弟们了！方可心一见尹非突然紧张起来，许耀华也跟着紧张起来，尹非看了看方可心，又看了看许耀华，最后和肖然解释道:“我们是校友。”

　　对方可心来说，尹非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美术室，他帮她支好了上课用的画架，以后，几乎每一次见他都是在画室，他的作品一次又一次上校报，一次又一次刊登在杂志上，方可心每次见他都会芳心大乱，但她知道，她永远接近不了他，尹非好像也认出了她，“方可心是吧，一起走吧。”尹非礼貌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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