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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谁人入梦,可否同相守


  入夜,南玄太傅府密室内,一张长桌前,庞征坐在首座之处,面前放着厚厚的一沓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几位同僚,一手敲打着桌面,神色从容。

  桌子一侧坐了五个人,均是沉默不语,脸上挂着一丝紧张惧怕之色,额头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如此双方沉没了良久,终是吏部郎中杨凯一脸浩然正气道:“真不知太傅如此深更半夜‘请’我等诸位前来有何要事!”

  说到‘请’字,余下四人不约而同的脸色甚是不快。当然,任谁在三更半夜熟睡之际,被人莫名掳了来,脸色都不可能会好。

  见有人出头,余下四人不悦之声瞬起:

  “是啊,不知太傅究竟所为何事?”

  “太傅有事难道不能白日里商讨?”

  “太傅请人的方式倒是很独特!”

  “有何事便说,如此鬼鬼祟祟为何?”

  庞征听着他们的不满,倒无怒色,淡淡的说道:“扰了几位大人清梦,庞某实在过意不去,为表示歉意,庞某这儿有样东西,还望各位大人笑纳。或许看过之后,各位大人会对庞某此次唐突行为有所谅解!”

  五个人对庞征的话似有不解,庞征对着身旁的程宪点了点头,他便将桌上的纸张分发下去。

  五人接到手看了一眼,随后皱眉。又看一眼,双目微睁。再看一眼,双手止不住颤抖。越往下看,反应越是强烈。

  唯独吏部郎中杨凯反应还算镇定,户部尚书曾志,礼部尚书沈常安,兵部侍郎韩成忌,刑部侍郎娄禹一个个都生无可恋。

  娄禹放下手中的东西,率先开口,道:“不知……不知太傅这是何意?”

  杨凯一掌将纸拍在桌上,冷哼一声:“何意?无非就是拿捏在座的把柄,任其为他手中的利爪工具!”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这……”

  庞征笑道:“杨大人此番义正言辞,莫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做下的事?”

  杨凯道:“太傅所知之事,也就是那么无关大小的几件事情而已。大不了,我不做这郎中之位便是!但想让我为虎作伥,哼……办不到!”

  其他几人都为他偷偷捏了把汗,太傅手段一向霹雳,如此公然与之作对,岂不是自寻死路?

  曾志伸手拉了拉杨凯的衣袖,道:“杨大人,你还年轻,放弃如此大好前途,岂不是很亏?”

  庞征笑了笑,道:“诶……曾大人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各有志啊,也许,杨大人只想守着他的父母兄弟,还有那五十多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呢!”

  听到此处,杨凯终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道:“你……真卑鄙!有什么就冲我来,拿家中二老和一群总角稚童要挟算什么本事?”

  言下之意无需言明,其他人也知自己已成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沈常安,韩成忌率先败下阵来,同声道:“愿为太傅效力!”

  曾志,娄禹也只能选择屈膝,毕竟那纸上面清楚详尽的列清了所有的事情,一旦败露,便是满门抄斩之祸。

  虽说杨凯三五件无关紧要的大事,但庞征势必要用到他,所以拿那些人威胁又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什么办法,那都是好办法。

  杨凯并没卑躬屈膝,也没说什么所谓义不容辞之词,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既然目的已达到,恕杨某失陪了!”

  庞征看了程宪一眼,程宪取来了一块黑布,蒙住了五人的眼睛,派人将他们各自送回府上。

  深夜躺在榻上的玄瑾夜并未入眠,而是一遍遍的整理思绪。自己父皇年事已高,久病不愈,至今未立太子之位。几位皇兄也是挖空心思拉拢朝臣,极尽所能的在父皇面前表现。

  自古帝王皆无情,想起幼年时期他看到的那一幕,玄瑾夜不禁叹了口气,难道这九五至尊之位,当真要踏在尸骸残骨之上么?

  玄瑾夜躺在榻上,目不斜视的看着上方,道:“你来了!”

  殿中出现一黑衣人,蒙着面巾露着一双明媚的眼睛,脆声应着:“嗯!”

  居然是个女子。

  玄瑾夜起身下榻,走到跟前摘下她的面巾,看着眼前娇俏玲珑的面容,目光似水,:“影,真是辛苦你了!”

  影微笑着摇头,道:“跟以往的岁月比起来,现在不算什么!”

  听她说起以往的岁月,玄瑾夜的脸色立即阴冷下来。

  “不要再提过去了,那些人终究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了代价!”

  片刻过后,玄瑾夜的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道:“今夜突然回来,可是发生了何事?”

  影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递给玄瑾夜,道:“今夜太傅命人掳了几位大人,但是我探遍了整个太傅府,却没探到他究竟把人置于何处?我曾从庞德文口中旁敲侧击过,对于府中密室他不知道究竟在何处?但是我从他手中得到了这些东西!”

  玄瑾夜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从震惊到冷笑。

  “看来是被人抓住了尾巴!真是没想到,我南玄居然有此等蛀虫,且都位居高官。你暂时不要有所行动,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要将这些人连根拔起。”

  影作别了玄瑾夜,飞身潜入了冰凉的夜色。

  玄瑾夜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任由冰凉的夜风迎面吹来。

  人生苦短,他无心于皇位,只愿兄友弟恭,和谐安顺的终老。

  如今,父皇病重,南玄国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有朝一日,父皇不在了,不管是哪个兄弟继位,不等他国来犯,南玄也将毁在这些心怀不轨之人手中。他……不能再做一个胸无大志,闲散度日的皇子了。

  庞征命人将几位大人送走之后,走到密室一处镂空雕花的柜子处,在上面的一把琴的琴弦上拨弄了几下,对面墙壁上打开了一扇石门。

  顺着台阶而下,两侧幽幽的火焰将整个地方照的通体明亮。

  角落里放着一张床,床上半靠着一个男子,长发遮面懒洋洋的道:“你把我叫回来这几个月,就是为了把我关在这里?”

  庞征随手扔给了他两副画像和一本纸册。

  “把上面所有的东西全部记牢,一字不差,我会找人来盯着你的!”

  男子接过东西,看了一眼,满是不屑。

  “那我究竟何时能出去?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庞征道:“答应你的事能不能实现,就要看你表现了!”随即不再理会他,便准备离去。

  男子却叫住了他:“哎,等等,等等!”

  庞征回头看着他,满脸不悦:“你还有什么事?”

  男子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道:“你把我关在这里,不让出去,这么久了,难免……”

  庞征一脸厌恶之色,道:“你早晚有一天死在这上面!”

  男子耸耸肩,两手一摊,便躺在了床上。庞征甩了下袖子便离去,心中万马奔腾。

  走出密室,来到院里招来管家,道:“明日,召集府中所有的丫鬟,挑个最漂亮的!”

  管家应了声便退下了,庞征没有去卧房,而是直接去了书房。书房里一名唇色苍白身上负伤的男子跪在那里。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失败了!”

  男子道:“属下无能!”

  他心里真的万分无奈,原本趁南煜与常宁动手之际,他便潜进了辰夙房间。可谁知刚巧辰夙起来去方便,他扑个空不说,还被南煜纠缠脱不了身,最终负伤跳下了水才逃脱。

  庞征道:“常宁始终是个绊脚石!你先回去继续做好自己的事,不要被人发现端倪。对付常宁,我自然有更好的办法!”

  夜越来越深,一场场阴谋交织,不知究竟是谁算计着谁。而在半坡山驿馆里,却是与之相反的和谐安宁。

  辰夙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睁着两只好看的眼睛看着床顶,月光微亮,照在他的眼睛上,折射出点点星光。

  常宁被他翻来覆去的声音搅的并未睡着,转头看着他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微微勾起了嘴角。

  辰夙转身刚好看到他在盯着自己笑,于是戏谑之心油然而生,压低声音魅惑道:“将军,你如此看我,而且笑的这么诱人,我会把持不住的!”

  常宁被他逗的笑出声“辰夙,你若是这样对一个姑娘说话,会被人称为登徒浪子的!”

  辰夙紧紧盯着他,道:“若是每天都能对将军说,我不介意被将军称为登徒浪子。”

  原本常宁只是想打趣一下他,如今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知该如何回话了,于是便岔开了话题,道:“深夜还未入睡,是床榻不舒适么?”

  可辰夙没打算放过他,叹声道:“床榻很舒适,就是有将军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人在身边,我睡不着!”

  常宁道:“那辰公子还是搬回南煜房里吧!”

  辰夙一时语塞,本以为常宁又会语无伦次,不知所措。没想到是这么实实在在的一句话迎面砸来,倒是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转过身去,拉上被子,道:“我……我要休息了。”

  常宁看着他稚气的行为,忍不住笑的更深,直至辰夙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那笑容才渐渐消失在了嘴角。

  “常宁!”

  “嗯!”

  …………

  常宁应了一声,却不见辰夙再有他话。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脚把被子踢到了一边。

  常宁起身下榻,走至辰夙床前,将被子轻轻拉起盖在他身上。笑着摇头,原来……他只是在呓语,那不知他的梦中是否有他?

  看着辰夙这张线条分明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中透着深深的惋惜。他真希望,日子就这么继续下去。

  一山一水一树林,一酒……一人……一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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