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夙宁城内寻因果
南玄夙宁城。
几年未来,依旧一如既往的热闹。这里的人们井然有序的在城中生活,许是颠沛流离怕了,所以即便没有官府的管制,他们依然能和谐的生活在一起。
原本赶车还需两日的路程,马不停蹄、追风赶月,辰夙几人用了四个时辰便赶到了城门口。
望着原本破败的门楼今时焕然一新,正中间刻着的‘夙宁’二字让辰夙有些动容。
四人中间唯有辰夙还算整洁,卫铭的手臂早已缠上的布条,气色还算良好。
南煜肩胛处也早已裹了厚厚几层,虽看不清伤势,但看他苍白的唇色便知将要耗到极致。
伏在辰夙肩膀的常宁脸色苍白,唇瓣不停轻启,声声细微的‘辰夙’不断从唇间溢出。原是怕辰夙忧心,故而一直唤着他的名字。
一行人骑马往城内而去,如此模样倒是让城中之人的脸色瞬息万变。
他们只是些流离失所之人,能得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奢侈。
看这四人身负重伤的狼狈模样,自然以为是江湖中人恩怨纠葛,怕扰了他们安宁的生活,心中自是不愿让他们来此。
城中有人识得辰夙,看到如此情形,以为他们遭了贼人追杀。探头望了眼空无一人的城门外,便邀了几人关住了厚重的城门。
辰夙带着常宁直奔老大夫的医馆,门前不乏看病之人,辰夙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同卫铭一起架着常宁下了马,朝最里面走去。
人群纷纷侧目,老大夫看到他们浑身是伤,甚是吃惊。
“各位街坊四邻,今日情况有异,除病情严重者,各位且明日再来吧!”
老大夫在城中行医这么多年,还算颇有威望,人群听后便散了去。却仍有看热闹之人驻足观望,老大夫便让三个子打发了他们出去,关住了门。
辰夙将常宁放置在一旁的凳子上,让他伏在桌上。
老大夫查看了一下伤口,顺便为常宁把了脉。
“老先生,常宁伤势如何?”
辰夙眼中藏不住的担心。
老大夫转身走向药柜,拿出一个瓷瓶拔下瓶塞,将里面的药倒在常宁的伤口上。
“无事,伤口不深且都没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而已。
决明,开个补血的方子去煎药。三个子,处理这两位公子的伤口。”
得了命令,各自行动起来。老大夫找来干净的布,又撒了些药,包裹住箭镞之处。
“辰公子,你搭把手,将箭拔下来。”
辰夙握着箭身的手虽有些微颤,但仍稳住呼吸握紧箭身,将常宁背上的箭拔了下来。
猛然带出的几滴鲜血溅到辰夙脸上,温热的血液灼疼了他的心。
待到将三人伤口处理完毕,老大夫安排了厢房供他们歇息。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决明端着三碗药敲响了房门。
“几位公子,药熬好了。师父说喝过药后,三位公子就好生歇息。辰公子,师父那边有请。”
决明恭恭敬敬的弯了下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辰夙便随他一同出了门。
到了外堂,辰夙看到老大夫,礼貌的轻拂了下身子。
“不知老先生所唤为何事?”
老大夫将手中的草药放置在药柜的抽屉中,神色有些局促。
“没事,没事,只是想嘱咐一下公子,近些日子多注意一下将军伤口的变化。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辰公子路上是遭遇了何事?”
辰夙有些不明所以,觉得今日的老先生关注的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也是客气的回应。
“嗯……倒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此途中,遇到了一些山匪,劳老先生挂心了。”
老大夫又叮嘱了一些事情,便借故离开了医馆。辰夙若有所思的回了厢房,想不明白老大夫今日之言为何意。
进了门,卫铭吊着一只手臂,正扶着南煜从榻上坐起来。
南煜看着他受伤的手臂,发出一声轻哼。
“你胳膊伤了就不要逞强来扶我了。”
“我乐意不行么?”
卫铭顺手将枕头靠在了南煜背后。
“我又没废,就一点小伤而已,何至于你……公子,你回来了?”
辰夙颔首应了一声,走向常宁的榻前。看着气色见好的他,扬起嘴角。
“将军醒了?可感觉好些了?”
“辰夙莫要担心了,这些伤不算什么?”
对于常宁而言,他最怕的始终还是看到辰夙忧心重重的模样。
“夙皇子,那老大夫唤你前去何事?”卫铭甚至好奇的问出声。
三人对此都很疑惑。
“叮嘱了一些事情而已。对了,将军那日为何要追去林间?在林间发生了何事?”
常宁从衣领里扯出一根红绳,下面系着一支箭镞,辰夙只感觉形状很特殊,似乎在哪里见过。
观摩了良久,才惊道:“这是……我坠涯的那日所中之箭的箭镞!”
他没想到常宁会把这箭镞随身带着,想必自那以后,他便一直追寻着它的来源,只为当初自己的一句还两国太平。
“那日,朝你而来的箭被我打在马车上。然后我发现那箭镞的形状和当时你所中之箭一模一样,所以我便追了去。
到了林中,埋伏着二十几个人。被我一一解决掉以后,正当我正要询问箭的来源时,那人只说了一个二字,便被人灭口,随后之事就是这样了。”
南煜听到此处,猛然起身,牵动了一下伤口,发出了一丝疼痛之声。
“嘶~公子,那人口中的‘二’是不是代表二皇子?”
辰夙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禁轻轻微握。
“不是!二哥虽有些好高骛远,心浮气躁。一直以来与我不是很亲近,待我却也是很好的。他没有理由要我性命!”
南煜深知他不是理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哥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公子放走的那二人,他们明确知道你是夙皇子,而且个个身手不俗。常将军也说那人说了二字便被灭口。公子不是认不清楚,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辰夙当真是恨极了南煜这张嘴,从小到大总是那么容易戳中他的真实想法。
常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着急,也许真的不是指二皇子,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误导。待寻到何尹二人以后,再想此事也不迟。”
辰夙无声的点了点头,南煜有些气恼的转向一旁,不再出声。
看着这两人怄气,卫铭也只好不再言语,抬手轻轻覆上了南煜的肩头。
老大夫出了医馆大门,穿过两条街,走到一个卦摊前坐下。
“昔日之子前来,负伤,恐有变故。疯子张可有何良策?”
疯子张依旧那般云淡风轻的仙风道骨模样。
“既来之则安之,天意使然,又岂是吾等良策可解。”
老大夫没再说话,起身走回了医馆。
回想往昔岁月,曾经犯下的错事,欠下的债。不管过去多少岁月,不管以何种方式弥补,欠了的终究是还是欠了,又岂是逃避就能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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