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中郁结,唯你可解
平定叛乱之后,玄瑾夜忙着整顿宫中事宜,南煜跟着辰夙一起去了太傅府,找寻常宁的下落。李明杰,尤坤带兵查抄了与庞征一党的其他官员府邸。
两人将庞征和‘常宁’押到了太傅府内,把全府上上下下一百五十多口人,全部赶到了院子里。关住了厚重的大门,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辰夙阴沉的目光扫过了所有人,停留在庞德文的脸上。
庞德文看着昔日被自己称作的山野村夫,如今再也没了底气。
辰夙拿着折扇拍了拍庞德文的脸,语气中带着阴狠。
“告诉我!常宁在哪儿?”
庞德文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常宁’,神色有些轻蔑。
“你瞎啊,常宁不就在那里吗?”
辰夙冷笑着,拔出南煜手中的金剑刺进庞德文的膝盖处。
“我不跟你废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
而‘常宁’大概是地痞流氓惯了,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
“小公子,你看,我和那人长的如此之像,不如,以后你就把我当作他?他能做的事,我一样也能,而且不见得比他差,你试试便知!”
若不是因为辰夙还未找到常宁的下落,南煜被他嘴里污秽不堪的言语刺激的恨不得出手了结他。
辰夙森然的看了他一眼,握着剑柄的手青筋爆起。
“南煜!毁了他的脸!”
他不容许这个人顶着和常宁一样的脸,说如此腌臜污秽的言语。哪怕是他就跪在那里不说话,也让辰夙觉得他的存在玷污了常宁。
南煜从花坛里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按住‘常宁’的脑袋,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辰夙将插在庞德文腿上的剑左右反转拧了几下,庞德文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辰夙看着他的眼神中,说不出的阴狠。
“我再问你一遍,常宁在哪儿?”
庞德文抱着自己的腿,叫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爹,爹,你快告诉他啊,快救救我!”
庞征对他的请求视而不见,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辰夙向来如清风明月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阴森森的杀气。拔出剑,抵在庞德文的脖子上,目光阴冷的看着庞征。
“别挑战我的底线!我再问你一遍,常宁在哪儿?我数三声,一……”
庞德文双腿抖的已经跪不住,颤抖着声音道:“爹,爹……救我……”
然而庞征仍是低头,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容,不言不语。
“二……”
庞德文带着卑微的神情,乞求道:“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只要你肯放过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辰夙怒吼:“放过你?你们又可曾放过常宁!三……”
“啊,爹……爹救……”
庞德文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一股温热的鲜血便从他脖颈喷涌而出,溅到了辰夙白色的靴子上,像极了黄泉路上那妖艳的曼珠沙华。
庞征突然狂笑出声。
“杀吧,即便你不杀,这里所有人最终都活不了。不过没关系,死了拉上一个常宁,我心里着实痛快!”
辰夙几乎将耐心耗尽,他不是一个喜好杀戮之人,即便这些人最终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他也不愿意用自己的手来了结他们。
他蹲下身抓起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常宁’,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
“你……告诉我常宁在哪儿?我便饶你一命!”
‘常宁’看着他渴求的目光,笑了,顶着血肉模糊的脸,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辰夙,是我啊!我是常宁,你忘记了吗?我们一起骑马抓鱼,日升日落相伴。一起捉山鸡,你忘了我们在一起那些欢乐的日子了吗?”
辰夙将他扔在地上,一剑刺进了他的肩窝。
“闭嘴!给我闭嘴!你这个龌蹉的垃圾,不配提常宁!”
‘常宁’似乎越来越激动,看着辰夙的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之色。
“哈哈……美人动怒了?可惜啊,我长了与常宁一样的脸。美人想起常宁的时候就等于是在想起我呀。
你如此模样,常宁可是会心疼的,他两年来拼了命的坚持活着,可不就是为了你么?哈哈……你说我是垃圾?你的常宁又能好的哪儿去?你知道他每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吗?我都说不出来,脏啊……哈哈……那些鞭子,夹板,铁签,铁钳……每一个用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愣是咬破嘴唇一声不吭。你知道他每次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说了什么吗?哈哈……他在叫‘辰夙’哈哈……他不喊疼,不求饶,他喊的是‘辰夙’啊”
‘常宁’的每字每句像浸了毒的烙铁,烙在辰夙的心上,火烧火燎的疼,钻心噬骨的痛。
辰夙举起剑,一剑刺向了他的心口,手腕狠狠翻动,一颗心脏脱离了身体滚落在了地上。
可是他觉得根本不够,这些远远比不过常宁所受的万分之一。
辰夙如同疯魔了一般,狠狠刺向地上的尸体,鲜血溅了他满脸。若不是透着森森白骨,说是一摊烂泥都不为过。
南煜终于是心疼的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双臂紧紧圈住辰夙。
“公子!公子!你冷静一下!”
辰夙拼命想要挣脱南煜的胳膊,嘶声力竭的吼着。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常宁两年来受了多少罪,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等着我去救呢!我要怎么冷静?”
院中众人早已噤若寒蝉,胆小的吓昏了,胆大的也被眼前炼狱般的一幕吓吐了。
庞征的笑声依然未止。
“哈哈……杀吧,越是看你这般,我这心里就越痛快。你这疯魔的模样,与你母亲真是如出一辙啊,哈哈……快杀啊,一个都不留!”
辰夙听到庞征再一次提到自己的母亲,还说自己母亲也是这般模样,所有的愤怒便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他一下将庞征按倒在地上,双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不许你侮辱我母后,不许你侮辱我母后!闭嘴!”
庞征笑道:“呵呵,侮辱?你所敬爱的母亲,手上沾了多少血,你知道吗?她用那双手喂你吃东西的时候,你不怕吗?你那个还未出生便和生母葬身火海的哥哥,哦,不是,应该是弟弟,有没有梦里找过你啊?哈哈……”
辰夙怔怔的住了手,颤抖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知道那场大火是谁造成的么?哈哈……是我,是我呀。哈哈……那你知道谁让我这么做的吗?是你最敬重的母亲,最引以为傲的母后,那个披着伪善面具心如蛇蝎的女人!”
辰夙起身,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不可能……不可能,你休想骗我!”
庞征舔了下嘴边的血,冷笑道:“我骗你?我身为一个副统领,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为什么没人上报?我为什么不在东辰却苟延残喘的活在南玄?因为你的母亲啊,她要杀人灭口啊!你母亲屠我一家五十多口人命,上至卧病在床的老母,下至刚刚出生的孩儿,哈哈……你如今为何却放过了?不应该啊,你应该杀,一个都不留。哈哈……”
辰夙终于没忍住,转向一边,扶着花坛中的树干吐了起来。
他不信,他不相信那个在他眼中慈眉善目,在众人眼中高贵和善的母亲,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之事。脑海中越是想着他母亲的样子,他吐的便越厉害。越来越多的画面在辰夙的脑海里交织浮现,所有郁气堆积在胸口,越积越多。
辰夙吐出一口腥甜的血,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南煜两步上前,单手揽住他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公子?公子!”南煜托着他的脸,轻声唤着。
看着毫无反应的辰夙,南煜当下便不再犹豫,另一只手抄过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
走到门外,对着守在门口的南玄士兵点了点头。
“我家公子有些不适,劳烦兄弟们看着这些罪人,待公子醒来再问!”
南煜抱着满身血污的辰夙回到了将军府,着实让管家周伯吓了一跳。
南煜并未停下脚步,直奔房间。
“周伯,麻烦您去请个大夫,我先将公子送回房。”
没多久,大夫便来了府中。把了会脉,起身走到桌前叹了口气,拿起了纸笔。
南煜听着他一声叹息,紧张道:“大夫,我家公子病的很严重么?您为何叹气?是不是病症很棘手?”
大夫在纸上边写药方边摇头。
“我叹气,是因为如此年纪,有何想不开,偏要郁结成疾。若不是吐出的这口血,再过些时日,郁气侵入五脏六腑,怕是一辈子成疾,神仙也难根治!”
南煜想起这两年来郁郁寡欢的辰夙,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想必郁结之气便是那两年里所结。而今天,在太傅府被庞征等人刺激,终是爆发,吐出了这口血,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常宁呐常宁,你……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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