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归去来兮74
尧光陷入了一场久未做过的迷梦。
不，应该说，自她从大言山悬崖出去后，就再未做过这样的迷梦。
为什么说是迷梦呢？
梦就是梦，为什么还迷呢？
是因为连自己都不清楚，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
尧光不知道！
许久未曾进入这样的迷梦，就如同许久未曾听过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嗡鸣声。
四周是不见天日的黑暗。
整个世界都是黑的，连她自己的身体……
尧光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哦，好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认知？
身体？
那是什么？
漂浮在一片黑暗中，尧光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产生了如此陌生的想法。
身体？
嗯……应该是除了用于冥思的头脑，能够自由挥舞、动作的部件。
于是，这么想着，一副洁白光滑，比例均称的躯体便出现在她的识海里。
“哇！”
伸展了四肢，尧光发现自己的活动方式有了巨大的变化。
以前，她总是毫无目的地四处飘散，要么上下、要么左右，总是轻而易举地就碰触在莫名其妙的壁垒上，再不得前进一步！
“这下好了！”尧光兴冲冲地跑跳起来，翻滚起来，灵活的四肢，矫健的步伐，空灵而又欢快的笑声在黑暗的空间内，循环往复。
“嗡！”
突然，一阵沉闷的嗡鸣声响起。
尧光停了下来，转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那里，是一片深埋在黑暗中的水面。
水面有多宽？水下有多深？她从未好奇过，只是在嗡鸣声响起的那一刻，本能地朝这边飞奔而来。
然后，一个猛子，就冲进水里，向着一团缓慢翻滚的物体靠近。
“嗡！”
又是一阵翁鸣。
那巨大的，看不清轮廓的物体浮出了水面。
一个奇怪的，没有仍何规则的口子打开。
“嗡！”
嗡鸣声就是从那口子里传出。
尧光此刻已经闭上了双眼，呈现出沉睡的状体，然后在那口子即将闭合的时候，飘飘然钻了进去。
接着，那口子慢慢闭合。
四周一片寂静，再没有任何声响出现。
“尧光！”
突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尧光猛然睁开眼，从那个诡异的梦境中醒来。
“尧光？”雷兽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醒醒，尧光，你怎么了？”
尧光怔愣片刻，终于恢复了清醒，眨巴了一下双眼，看向四周。
这里，是她钻入山包后，脚踩柔软黑土的地方。
不过，因为雷兽的到来，这里的黑暗被驱散。
一个硕大的小结界内，有无数莹莹鸟在欢快？（惊慌）地飞舞着。
莹莹鸟将四周照得透亮。
雷兽牵着尧光的手，开始四处转悠起来。
尧光木想问它怎么会随身带着莹莹鸟，不想却被打断。
“这儿就是混沌的老巢？”
雷兽俯身抓了一把粘腻的黑土观察，得出了和尧光一样的答案后，便将其重新扔回到了地上。
“走在这上面，软嘟嘟的，会不会就是混沌本尊？”
雷兽咧开嘴，对着尧光一笑，然后坏心地用脚丫子在软地上，使劲儿弯拽了两下。
对于雷兽如此小孩儿脾气的恶作剧，尧光不过动了动嘴角表示无聊。
“嗡！”
又是一阵嗡鸣声。
尧光脸色冷下来，朝着洞穴深处指了指，“走吧，他应该在那儿。”
说着，她率先迈开步子，向着那个在她的迷梦中，终极之地移去。
雷兽见状，抬手将圈着莹莹鸟的结界拽在手中。
如此，敞亮的四周便瞬间陷入黑暗，而另一边，逐渐响起浪花拍打礁石声响的地方，渐渐拥有的光亮。
尧光傲然站在岸边，任凭浪花将白色衣袍溅湿。
一望无垠的水面，呃，“不对，这应该是一处埋于地下的深海。”雷兽走到尧光身旁，接着莹莹鸟的光芒，极目远望。
“不一定就是地下海。”尧光拓展神识，开始搜寻梦中那个不明物体。
雷兽听后，若有所思。
先前进入这里，走过了一个状似天坑的地方。
那里光线充足，上空云雾飘渺。不过，依照它的印象，它和尧光是从大言山的悬崖，一直往下飞行。
按理说，这里距离地面已经很远了，远到，日月交替就没办法抵达的地方。
可是，为何会在天坑出看到云雾？
是无限下沉引发的时空错位，还是头顶不过一片幻像？
雷兽不好妄下定论，抛弃这些不必要的细节，它只知道，如今的尧光，一刻也不能离开自己！
然而，尧光似乎没有听到雷兽的暗语，睁着大大的眼睛开始往水面上空飞去。
雷兽拽着莹莹鸟跟在后面，将两人包裹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之中。
海面极为宽广，不过，因为光线有限，十多米之外，便什么也看不见。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水波异样之处。
只见，原本应该一浪一浪朝岸边划去的水波，在那处却突然被无形的力量给切断了，打碎了，变成丝丝缕缕，往中间滑动。
“嗡！”
突然，熟悉的嗡鸣声响起，一个庞然大物，缓慢浮出了水面。
“这……什么玩意儿？”
雷兽见那无形无状的一大坨，犹如随意揉捏在一起的泥块，不知从什么角度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而那沉闷的嗡鸣声，就是从那大口子里传出来的。
“混沌！”
尧光紧紧盯着这个毫无形状可言的大怪物。
以前，因为深处黑暗，哦，不对，因为自己毫无自觉，便忽略的它的颜色与形状。
然而此刻，不需要莹莹鸟的照射，她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团东西，和岸边黑色的泥土，和月亮表面的黑土块，全部都是一样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雷兽一把拉住尧光，阻止她想要飞身进入那里面的动作。
尧光没有时间给雷兽做任何解释，只简单说了一句，“在外面等我。”
很快，她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那坨东西的面前。
和外面漆黑一片截然不同，巨大的，呈现出血红肌理的空间内，燃烧着点点幽蓝色的火光。
尧光强忍突然而至的睡意，在这个接近一百平的空间内打起转来。
一股莫名的心悸令尧光的嘴唇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迫切，为何又如此难过，但还是强忍着睡意，轻轻说道：
“混沌，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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