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 我的居康公主在哪?
……
眼看那俩赤膊上阵的摔跤手相互之间粗糙的肌肤都掐的通红,眼看就快摔到吐血之际,尉迟森见皇甫翟依旧一脸淡然,看的“津津有味”,他再也忍不住了,挥手让那两个摔跤手停手,然后让人分给他们一人一条羊腿。
气喘如牛的两位摔跤手扛着羊腿千恩万谢的离去后,尉迟森这才沉着脸对皇甫翟跟叶胤说道:
“你们二人来我军中所谓何事?为何进帐许久,也不见你们说话,是在怠慢我等么?嗯?”
皇甫翟闻言,对尉迟森投去一抹同情的眼神,缓缓说道:“你说这话时有没有经过大脑?我没怪罪你们怠慢,却反过来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这种可笑的伎俩能不能不要再重演了,从我进入你帐中那一刻开始,到你开口说话为止,浓浓的愚蠢气息已经扑鼻的我都快无法呼吸,
既然你想看你的属下互斗力竭而死,我又何必出口阻拦,他们就算活活累死在这座帐篷之内,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损失?”
“放肆!”
“大胆!”
“找死!”
皇甫翟话音刚落,帐内众将立刻拔刀相向,他们从未见过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中原人,到了自己营地居然还是那么面不改色,实在是愤怒异常,巴不得将他乱刀砍死。
叶胤头戴兜帽,隐在皇甫翟身侧,因为帐内光线的缘故,倒是没有引起其他蒙洛人的注意,只是她万没想到这个皇甫翟纵使身陷狼窝,依然不改他那毒舌本性。
尉迟森挥手示意众人收刀,尔后双眼微颌,对皇甫翟冷笑一声问道:“既然贵使来了,那就说明一下来意吧?
当然本旗主要提醒你一句,如果是为劝我大军退兵而来,那还是早些回去,不要自取其辱了……”
皇甫翟回道:“你为何会觉得我是请你退兵而来?你是从何得出这么愚蠢的一个结论?”
尉迟森嘴角一抽,被皇甫翟一阵奚落,强压心头怒火,指着他说道:“我蒙洛大军在此集结三十万,
兵锋所向,天下无敌,你觉得凭借一座小小的玄武关,能挡住我蒙洛帝国的铁蹄?不是求我退兵又是来干什么的?”
皇甫翟摇摇头,望向尉迟森的眼孔里,透着意思怜悯之意,叹了口气说道:
“我原以为十几年过去了,蒙洛人怎么也该学的聪明一些,只是万万没想到依然是这般不长脑子,
算了,我也不愿意跟你多费口舌,让你们主帅出来跟我说话吧,与你交流简直是对牛弹琴,
我怕再和你说下去,就会变的跟你一样连最基本的判断都会丧失,赶紧把你们的主帅叫出来与我对话吧……”
“你简直是目中无人!”尉迟森就算脾气再好,此刻也是被皇甫翟气的八字须都歪了,他怒指着皇甫翟吼道,“你再敢如此口无遮拦羞辱与本旗主,定教你尝尽我蒙洛刑法之苦!”
“那我怕你要失望了?”对于尉迟森的威胁,皇甫翟表现的异常平静,“我敢打赌你要对我用刑,保证会让你后悔莫及……”
“来人啊~”
尉迟森忍无可忍,大声冲帐外暴喝一声,他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种侮辱,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目中无人的周国人。
等帐外两名奴隶军进来后,尉迟森大声吼道:“将这两个胆大妄为的中原狂徒衣服扒光,行牵羊礼!”
叶胤闻言,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颤,她十分清楚这牵羊礼对行刑者是一种极端的人格侮辱,更何况会被扒光衣服,这让她心中万分紧张。
然而,就在那两奴隶军上前要抓皇甫翟手臂之际,皇甫翟忽然一声沉喝:“谁敢?退下!”
这一瞬间,皇甫翟身上所散发的威严气势顿时让身后两个奴隶军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尉迟森、尉迟敬云还有宇文纣等人都满脸震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牵羊礼?哈,你们也配对我施以此刑?”皇甫翟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枚紫金令牌,拿在手中晃了晃,“现在你们还有胆子敢对我如此无礼么?”
尉迟森等人一见皇甫翟手中那枚紫金令牌,登时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主帐瞬间鸦雀无声,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良久,尉迟敬云指着那令牌,颤声说道:“那,那是,圣皇御赐的……紫金令牌,见此令者如见圣皇,他一个中原人,是如何得到的?”
尉迟森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周人身上居然有圣皇御赐的紫金令牌,这个人究竟和圣皇有什么关系?
“怎么?现在还打算对我用牵羊礼么?见此令牌如见君父,莫非你们想让你们的圣皇行牵羊礼?难道不怕九族尽诛?”
皇甫翟这话十分的刺耳,传到各人耳中只觉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君父君父,见君如见父,通俗点说就是皇甫翟此刻等于是有恃无恐的告诉自己: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爸爸,难道你们这群不孝子孙想羞辱你们的爸爸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父子之情,换谁都难以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不得不让他们接受,否则以拓跋宏业这种喜怒无常的性格,知道这件事后,非要秋后算账不可。
于是,尉迟森很明智的让那俩奴隶军退了出去,尔后对皇甫翟的态度,来了一个180°的大转变,恭敬地行了一个草原的礼仪,对他说道:
“抱歉,尊贵的来使,请你原谅我之前的无礼,今日您前来是有何要事商议么?”
皇甫翟收起令牌,淡淡说道:“这才像是交涉的样子,还是那句话,你们的主帅人在何处?我得当面和他谈……”
尉迟森笑着说道:“来使,有何要事你就和我商议吧,这座大营我能做主……”
“你真的能做主?”皇甫翟面无表情的问道。
尉迟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皇甫翟也不客气,直接开口提出了要求:“那好,我想问你们借一批粮草回去……”
尉迟森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抬头对皇甫翟说道:“贵使,您千万不要搞错了,你有圣皇所赐予的令牌不假,但那是给你保命用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动用我军中人马辎重的权力……”
“所以说,我跟你无法交流,还是让真正负责这里的主帅出来一见吧,毕竟我与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共同的话题……”
尉迟森眼皮不住的跳动,好不容易平复心绪,客气的回道:“那敢问贵使,你想要粮食干什么?又要多少?”
皇甫翟说道:“足够四十万人可食三月的粮草,我需要拿他赈济黔州城的灾民,你能做主拨付给我么?”
“什么?四十万人三月的粮草?你在开什么玩笑?”宇文纣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军中都没这么多粮草,你让我们上哪给你搞那么粮食?不要以为有圣皇的令牌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吧!”
皇甫翟看都没有看宇文纣一眼,径直对尉迟森问道:“怎么?你做不了主吧?那就让负责这里的真正主帅出面,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尉迟森思索了一阵,挥挥手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主帅现在不在营中,得过些时日才能回来,贵使如果不介意,就请先留在营中,我会以上宾待遇款待与你等的……”
皇甫翟想都没想就拒绝道:“那我下次再来拜访,就先告辞了……”话毕,转身便向帐外走去。
尉迟森忙唤住皇甫翟说道:“请贵使留下名号,好让我回复给主帅……”
皇甫翟止步,淡淡地说道:“你就告诉你们主帅,就说有人来问他索要居康公主下落,到时他就自然知晓是谁在找他了……”
留下一句话后,皇甫翟和叶胤一起离开了大帐。
一名射雕手上前对尉迟森小声问道:“旗主,不派人去阻拦么?”
尉迟森怒喝道:“闭嘴!他有紫金令牌,谁敢拦他?”
说完,尉迟森仔细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
众人觉得莫名其妙,暗道这尉迟森是怎么了,难道被那两人气的得了失心疯么?
等笑声止住后,尉迟森才缓缓说道:“诸位,天助我也,玄武关唾手可得已……”
“兄长,您这话何意?”尉迟敬云一脸懵逼的问道。
尉迟森说道:“方才听那中原来使所言,所需四十万人可食三月的粮食去赈济玄武关内的百姓,
呵呵,这充分说明现在的黔州已经陷入缺粮的境地,我等抓准时机发兵攻打,定可一战而下玄武关,进入那片富饶的土地。”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宇文纣仔细想了想,这才回味过来方才那皇甫翟所言的破绽所在,不由以十分嫉妒的眼神望着尉迟森。
尉迟敬云对尉迟森伸出大拇指:“兄长果然洞悉一切,可是,辅政王现在不在,要用兵的话还是要经过他的同意,否则怕是无法交代,另外,如何确定玄武关是否缺粮呢?”
尉迟森抚摸着自己的八字须,一脸傲气的说道:“辅政王现在就在宇文旗主部族内探察民情,就有劳宇文旗主命人去请他定夺……”
宇文纣点头说道:“等会儿我就派人给辅政王送信……”
“嗯……”尉迟森应了一声,继续说道,“至于如何试探玄武关内是否缺粮?这个简单,命人准备五十车粮草送到玄武关下就知道了……”
尉迟敬云想了想,再次对自己的兄长佩服不已:“兄长,你可真是足智多谋啊,小弟佩服……”
“哈哈哈哈……”
闻听尉迟敬云的恭维之语,尉迟森激动的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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