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阵门之前
老人叮叮当当敲打石块，并未理会暮洛，一直到这腰悬四剑的身影走近了，他才悠悠起身，伸手指向了一处山巅，道：“那是群山最巅峰，老夫为何在此，与你无关。”
暮洛微微尴尬，这似乎与童年听到的故事不一样，原以为这老者还会说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道理，结果只是伸手指路了。
叮叮当当！
暮洛从这老者身边跨过，眼见他手中的石块愈发精致，隐约有丝丝云雾般的气流缭绕，暮洛想驻足观望，四周却烟云四起，当他回过神来时，便已出现在遥远的山峰之上。
叮叮当当！
山间回荡着老者敲打石块的悦耳之声，此处愈发神秘了，暮洛不曾感受到危险，却有一种置身仙境的虚幻之感。
他回首望去，古木参天，一直延伸到了云雾深处，那参天古树虽被云雾遮掩了最高峰，可微风之中，依稀能看见一些赤红色的果实。
暮洛纵身如猿，将几颗赤红朱果夺下，扔一颗在嘴里，不觉满嘴清甜，再走几步，他的身躯却越来越沉重，犹如塞入了铅块一般。
“不好，果子有毒。”
暮洛脸上一阵青黑，他身躯陡然一颤，竟直接跌在半山腰之上，云雾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一道佝偻的身影从云中出现，朝着他露出一丝笑意。
“若是就这样去了阵门，估计连里头的一个小丫头都打不了，老夫一生难见几次生人，你算第二个个，与当初的持剑者一样。”
暮洛昏昏沉沉，嘴角却隐约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抹微妙的弧度被老者看在眼中，他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拿剑的没有一个好东西，赤手空拳的也是，吃斋念佛的都一个样！”
也不知老者一句话骂了多少人，暮洛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恍恍惚惚中，他看见了远方渐渐放大的天际线，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在无限放大，从他手臂，耳畔之间飞过。
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宇宙星空内涌入他的身躯，这是一股极为玄妙的力量，十分神秘，却不掺杂任何杀意，不，暮洛在黑暗中怔怔出神，这股力量的确浩瀚无穷，从宇宙星空之内飞入了他的身体，可这股力量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以手指运转，甚至连石头都难以捏碎。
星河倒退！日月生歌！辉煌的星空世界在暮洛眼前飞驰而过，黑暗渐渐散去，眼皮上下似乎有了一丝力量，他缓缓睁眼，四周依旧如常，只是那参天古树却显得颇为吓人让他再也不敢靠近。
“好像吃了几枚朱果，然后就睡了一觉。”
暮洛喃喃低语，神色迷茫。
云雾深处隐藏着微妙的气息，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暮洛一脸茫然的前行，很久之后，那隐晦的目光才散去。
那目光的主人并没有敌意，应只是在观察一些什么，暮洛松了一口气，眼神浮现丝丝精芒。
那几枚朱果非同小可，有极大的妙用，如今却只是深藏在他身躯之内，并没有展现妙用的时机。
“修行之路无穷无尽，时机却掌握着一切。”
暮洛若有深思的低语，他捏着一枚土黄色的精华，朝着山顶前行，按照那清瘦道人的说法，只要将这精华放到山顶之上便能打破此局。
说实话，纵然是上人开口，暮洛也不曾真的相信，连白衣剑子三成功力的一斩，都只能斩断此修行路的一株杂草，这区区一颗泥巴球……
暮洛的怀疑得到了肯定，这一颗土之精华放入山顶之上，的确不曾有丝毫作用，云雾缥缈，将它淹没在白茫茫的雾气中，暮洛满脸迷茫，此山藏于万山深处，若是要出去，一时半刻还真没办法。
再加上……暮洛背上还贴着一张雷霆一般的符文，若是三天不曾回去，这说不定就要在哪片山上选一处风水宝地长眠了。
时间很紧迫，暮洛将那一颗土黄色的精华从大地上抠出来，刚欲下山，四周却隆隆作响，整片大地都在颤抖，从漫天云雾之中，竟有悦耳之声响起。
这声音犹如仙子的歌谣，字句秀美，且蕴藏着自然与人间的百态道理，一位妙龄女子身披红色云霞，从云雾中走出，自她之后，无数仙女犹如鱼贯一般踏云而出，她们或手持提篮，或掌托玉净瓶，而后更是有一尊面容冷峻的女子屹立山巅之上，容貌清冷，且有着一股超凡的气息。
这绝对不属于修行者该有的气息，暮洛头皮发麻，被这最中央的女子多看一眼，他都有一股山崩地裂般的危机感，似乎只要她的一个眼神，自己便会彻底化为飞灰。
“前辈……”
“住嘴！”
暮洛刚一开口，这中央女子竟发出雷霆之声，一声怒喝之下，暮洛只觉得身躯好似要四分五裂开来，他咬紧牙关，在这无比危险的时候，反倒是朝前迈出一步。
“在下无意冒犯！”
“都说了让你住嘴！”
暮洛不曾被一声怒吼震碎，这倒是让一些仙女露出惊异之色，唯独中央女子依旧双眼冰冷，她甚至懒得去多看暮洛一眼，只是将眼神凝望着遥远天际，神游宇宙之外。
这是并非主动的蔑视，而是一种无意识的忽略，暮洛怒极反笑，他还是第一次被如此轻视，一股莫名的怒意散开，腰间四剑齐齐震动。
显然，四季歌也感受到了这神秘女子的强大，可他们的怒意比起暮洛来只强不弱，甚至有一股沧桑的剑意从这四剑之上溢出犹如一片昏黄的夕阳。
那是年轻剑者最后离去的背影，那一丝孤寂的修行路，竟深藏在了四季歌中。
“好剑，了得，我要了。”
罕见的，这神秘女子竟低头俯瞰了一下脚下的暮洛，准确来说，她是俯瞰了着暮洛腰间的四季歌，一股莫大的压力传来，这神秘女子不曾动手，虚空之中却有一只大手落下，那纤纤玉掌犹如一片无穷的宇宙，将一切覆盖，一切笼罩。
这绝非百里上人能够有的实力，或者说，这才是百里上人全力以赴后才能展现的神威，暮洛不曾和动用真本事的百里上人正面交手，可面对这位神秘女子，他所能看见的唯有死亡一条路。
嗡！
危机之前，四季歌齐齐出鞘，四剑的剑尖凝聚在一点之上，更有一丝古老的气息从剑锋之上溢出，而后扩散天地之内，似乎都要将宇宙吞并。
这一剑自遥远的剑城而来，那古朴的城墙，昏黄的夕阳，萧瑟且荒凉的古城在今朝重现，却有一股绝对的强大。
“这一剑，足以斩断你的手掌。”
暮洛咬牙，奋力将四剑催动开来。
隐约之间，幻化出一位年轻剑者的模样，他凝望最中央的神秘女子，面无表情的伸出一根手指，以此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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