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们的最高分是我们的平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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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洁打完手上这把游戏，她的手机就被我抢过来了。
说是抢，其实是可怜巴巴的喊，郑洁爸爸手机借我一下吧。
喊爸爸这招对郑洁是十分受用的，屡战屡胜。真不知道这死孩子哪学来的坏毛病。
我算的精确，现在给周林阳发消息，我放学回家就能看到他的回复。时间刚刚好。
我发的诚恳，我说：
对不起社长，刚刚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力气大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发完就果断下线把手机还给郑同学。下节班主任的课马虎不得马虎不得。
一中没收手机是这样的，第一次抓到没收一个星期，第二次一个月，第三次就要等到本学期结束再予以归还。
没了手机的郑洁是没有灵魂的。
误天误地我不能耽误人家谈恋爱。做人的基本眼力见还是要有的。
我开始专心等着回家收获周林阳的回复，林珊上课讲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窗外飞过一只不知名的鸟类。
飞着飞着又忽然飞回来。停在窗台上，也不吵也不闹，乖乖巧巧的不像一只鸟。
你也知道里面的人在上课不能发出声音吗。
真好。
我一向不太喜欢冬天。江城的冬天很奇怪，是凛冽的，一点都没有南方的气息。
傍晚的暮色沉下来的时候，整个天像是压抑在人身上。好不痛快。
快让这个冬天过去吧，冬天一过夏天就该来了。
我总固执的认为，夏天，才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操场上偷偷躲着的女孩子，惊艳了时光的男生，连高高绑起的马尾甩起的模样都是十八岁以前限定的青春。
二十岁以后的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把果敢怪给年少轻狂了。
那就再慢一点长大吧。
至于夏天，还是，再快一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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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第一刻我就火速找我爸要了手机。
“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老陈炒菜炒到一半懒得理我。“裤子口袋里自己拿。诶，诶，在左边，左边。”
“略略略。”跟我爸我一般是没什么顾忌的，他顶多念叨我两句就过去了。
周林阳会回什么呢。输入密码在这一刻都显得累赘而漫长。
“没事啊，没多大点事。”这要我回什么。
顺手挑了张表情包发出去，结束这场对话。
我为什么会有一丝失望呢。
明明我说对不起他说没事这是很符合逻辑的对话啊。或许我的潜意识里希望听到的不止没事吧。
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提起来一口气。
还好你不介意。
你为什么不和我计较一下呢。
人还真是自我纠结自我犯贱的动物。
我略带失落的退出我和周林阳的聊天界面，看到我还有的未读消息。
来自我在高级中学的好朋友，小w。
我不想给他取别的正常名字，w在我的青春里本来就是最特殊最特别的回忆。
我愿意让他在我的回忆里，遗世而独立着。
仿佛这样就会显得我们这段友情高端一些，不要太快被淹没在漫漫时光里。
其实说起来一点也不显得高端的样子。w是我玩的最好的男孩子。
不是男闺蜜类型，就是玩得好的男孩子。我们两个之间一星半点的都不存在谁暗恋谁，谁默默以朋友的名义暗藏喜欢陪在对方身边这样的脚本。
这是生活，不是电视剧。我也没长张偶像剧女主的脸，荧屏上连恶毒女二都是貌美的，我不是。
所以w真的是我整个青春期里最，最让我开心的存在。
男生和女生天生在逻辑思维上会存在对一件事情的不同认知。我很乐意跟他说我身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到不同于我和我的闺蜜们思维的对一件事的评判其实是一件很新奇很有趣的事。
我曾经在初三毕业那天哭的像个傻逼一样的跟w说，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和一个男孩子玩的这么好。
当然我哭的起因不是因为他。但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哭的像个傻逼一样了。
他说，这是我听过最感动的一句话。
其实那个时候，并不是我们两个友情的最高峰。
我们互相依赖互相麻烦乃至他天天听我骂脏话都已经是我们分别去各自的高中，认识了完全不同，陌生的一群人以后的故事了。
地理位置上空间的距离并没有让我们变得淡漠。这很难得。
我看了看，他今天在和我说他们班考的最好的女孩子考了五百多少多少分。
“你们的最高分是我们的平均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想破灭，我把我对周林阳的气好像撒在w身上了。
发出去那一刻我都觉得我有点过分。
“哇，你们这么厉害啊。”w这点真的非常好，他不会过度揣度我话里的意思。跟这样的朋友讲话会舒服轻松很多。
“我靠我跟你说吧啦吧啦······我们今天又怎么怎么怎么了······”我懒得打字之间甩了一条语音过去。
“你一个女孩子咋的天天脏话挂在嘴边。”
？？我靠都算脏话了吗。
“你有什么意见，”对待w我是真的没怎么隐藏过自己。
我一直不觉得说脏话是一件很没素质的事，与我而言，这只是我表达或者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罢了。
并无他意。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我是担心别人会觉得你这样怎么样，会背后说你不好听的话。”
“你放心吧，我们学校大部分都是人精。就是那种要搞死你都用最高明的办法的人精，表面还会和你亲亲和和的打招呼。他们才不会用背后说人家坏话这一种最损人不利己的方式的。”w的情商不低，甚至他比我成熟。只是偶尔有点厌世。
“一中都是魔鬼。”
谁说不是呢。
谁说成绩好的学生都是书呆子呢。那是上个世纪的人的青春了，不止这个世纪的故事。
新世纪的小陈如果听到有谁说，成绩好的学生都单纯我一定会心里默默骂他一句，骗子。
可怕就是我面前这群，又会读又会玩，化妆谈恋爱，蹦迪背后捅刀样样精通，个个没落下的一类校的，尖子生们。
只会读书的学生，在这个时代除非750满分考到730，剩下的都不算过于闪光。
真正让人艳羡的，还是一中里，成绩在前两百名女朋友一个学期换一个男生，和腿比杆子细每天早上七点四十上课还有空打个粉底来，成绩从未掉出前十的神仙妹妹们。
在江城一中，文理分科以后理科总分能排在班级前十，年段前两百的人，211一定是有的。
这是一中历年来的大数据。
我们一本率或许不出彩，985和211的人数从未丢脸过。
而这些漂亮的成绩，来自另一波人的青春。
是我们这群普通学生无法窥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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