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温酒
温之应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萧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委屈更甚,咬了下唇,泪跟金豆豆一样滚个不停。
温之应慌了,好久没见萧梨像这样哭过,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当年小姑娘哭鼻子的时候,他是怎么哄她的。
萧梨小时候很爱哭,那时候他总是喊她小哭包。
一晃过去许多年,如今小哭包成为了他的妻子。
这代表,过去的那个哄法,肯定不行。
“再哭,我就亲你了。”温之应靠近,鼻尖触碰到萧梨的鼻尖。
那句话似乎不是威胁,也不是恐吓,只是实际行动前的提前告知,话落不久,在萧梨稍微睁大点眼睛看他时,温之应已经吻了过来。
泪水终于止住,萧梨眼睫轻颤。
一开始温之应只沿着她的双唇描绘,渐渐地,用舌尖顶开她的唇,很快长驱直入,与她的勾住。
这场吻,持续得有些久。
安静的病房里,一道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温之应停了下来。
他和萧梨分开唇时,不免拉出两丝口沫的连液。
萧梨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脸颊已经挂上了两颗红番茄,她扭眸瞥了一眼,道:“不是我的。”
伴着振动个不停的铃声,传自一张椅子上。
温之应正准备走过去,病房门被推开,温思绵两腿匆匆地小跑进来,目不斜视,冲到那张椅子前拿了手机就折回身朝外走,“呵呵,是路安杰的电话,没事没事,你们俩继续。”
她很快就没影了,病房门再次体贴地给他们关上。
萧梨:“……”
现在还怎么亲得下去,那气氛都没了。
温之应果然没再亲她,神色虽然消了许多疏离和严肃,但眉宇间还算平静,他低眸检查她手上的输液针。
目光后投到她还捏在手里的那根香蕉。
对,刚才他跟她亲吻的时候,皮耷拉在下半身的香蕉一直被她捏在手里。
“你继续吃吧。”听见他说。
“……哦。”萧梨点点头,低头咬香蕉。
温之应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而后,病房里空气安静,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谁说话,只有萧梨吃香蕉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温之应等她吃完那根香蕉,插在裤兜的手伸出来,“给我吧。”
说的是萧梨手里的香蕉皮。
萧梨依言将香蕉皮落到他手上,说了声“谢谢”。
温之应侧头找垃圾桶,萧梨指了下:“那”。
温之应便走过去,将香蕉皮扔进去。
“还想吃吗?”他问。
萧梨目光看了下床头柜的一袋水果,道:“不想吃香蕉了,想吃苹果。”
那些水果买来的时候,需要洗的温思绵都帮她洗过了,可以直接拿来吃,萧梨看见温之应选了个苹果,准备拿去洗手间洗的时候,便说:“绵绵洗过了。”
温之应说:“再洗一遍。”
“……”
他是觉得温思绵没洗干净吗?
两分钟后,温之应从洗手间出来,问她:“有水果刀吗?”
萧梨道:“路安杰好像买了的,在袋子里。”
不得不说,路安杰虽然是个大明星,但是还挺细心的。
他不仅买了水果刀,好像还买了牙签,可以方便她插起来吃。
这个细节萧梨觉得有必要在温思绵面前提一下。
温之应往袋子里找水果刀时,眉尾上挑了细微的弧度,拖着尾音:“路安杰?”
萧梨道:“他是……”
萧梨差点脱口而出路安杰是温思绵男朋友,但现在还并没有,这两个人还在搞暧昧。
“是什么。”温之应拿着水果刀到床边坐下,撩起眼皮。
淡黄色的阳光从窗户泻进来,洒在温之应的肩头,在萧梨看来,此时温之应那张俊朗的脸多了几分勾人。
萧梨时常觉得她不应该老是被温之应美色所惑,此时再次走了下神,一定是因为之前温之应吻了她。
“他是绵绵的朋友。”萧梨说。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朋友面前加上那一个“男”字。
温之应没再问什么,低头认真削手里的苹果。
萧梨靠坐在床头,看着他细致地将那颗长得不是很圆的苹果都削去皮,而后切成好几瓣,没有东西可以盛放苹果,温之应就拿在手里,一瓣一瓣地喂她。
“我吃不完一个。”吃了大概三四瓣,萧梨说。
温之应道:“再吃一瓣。”
“不吃了。”萧梨摇摇头,“你可以拿点给绵绵他们吃。”
温之应没回应她这句话,萧梨吃不完剩下的苹果,温之应慢条斯理地全部吃完。
萧梨:“……”
真是一瓣也没给外面的两个人留呢。
温之应见瓶里的液体只剩下一点,抬手按了下呼叫器。
不久后,进来一个戴着口罩的西班牙女护士。
女护士手里什么也没拿。
萧梨听见温之应用流利的西班牙语问她:“都输完了吗?”
护士说:“是的,今天的输完了。”
温之应对护士问了一下萧梨的病情,从护士那里得知,萧梨这个状况需要挂两天的水,第二天还要输液,所以今晚最好住院。
萧梨西班牙语没什么好,但是能勉强听懂两个人在聊什么,她和温思绵跟当地人交流的时候,基本上都会手舞足蹈,手语辅助口语,而温之应一派从容,跟当地人说话,在他那里没有一点障碍。
每次跟温之应一起出国,萧梨都会见识一次他的语言天赋。
温之应不仅精通英语、法语、德语、俄罗斯语、日语,同时西班牙语也不在话下。
看着他跟西班牙女护士交流,萧梨有一瞬间再次对他产生崇拜。
眼底冒光。
瓶的液体快要彻底流尽,护士走过来要给萧梨拔针,萧梨顿时神色紧张,做深呼吸。
温之应知道她胆子小,在护士拔针时,手臂从后面圈过来,掌心蒙住萧梨的眼睛。
护士笑了一声:“有什么好害怕的呀,我技术很好的。”
黑暗的视线里,加上温之应掌心渡来的热度,萧梨听见护士这么说。
她西班牙语虽然蹩脚,但这句话她还是听明白了的。
可她就是怕啊。
囧。
“ok!”传来护士小姐姐的声音。
温之应才松开手。
护士小姐姐分明跟萧梨认识要比较久,之前来跟萧梨换过药的,此时却好像跟温之应更熟,对他问:“她是你的谁?”
萧梨听见温之应回答:“她是我太太。”
低音炮,浑厚悦耳。
既然要住院,代表着今晚得有人陪萧梨在医院留宿,有温之应在,陪萧梨留宿的那个人自然是温之应,温思绵有路安杰陪着先回了酒店。
萧梨所在的病房属于高级病房,病房有陪护的病床。
萧梨认床,换了环境之后,没那么容易睡着,尤其是在充满消毒水气息的医院里。
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将身翻过来时,看见旁边的陪护病床上,男人比她先睡着。
他闭着眼睛,睡态沉静,浅薄的月光下,她看见他额前的碎刘海投下阴影,鼻梁挺拔,唇形流畅。
他外观过于耀眼,像一个睡着的完美雕塑。
萧梨竟然做了一个很傻的举动,她伸手过去,好像想点一下温之应的鼻尖,但是距离不够。
差了大概半指的距离吧。
萧梨好像起了玩心,不点到不罢休,她试着往床边挪了挪。
而后,再将手伸过去。
这一次成功用食指尖,点到温之应的鼻尖。
萧梨翘起唇。
下一秒,却见温之应在昏暗里睁开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萧梨愣了一下,一个没扒拉稳,摔了下去。
“啊!”
萧梨觉得,她好像一下梦回小时候,在温之应面前出糗的场景。
她以为她长大了,终于不再是个傻丫头了,她长得那么好看,可以妩媚,又可以性感,终于可以在温之应面前像个大人,他不会再把她当作小孩,可是,还是再一次,在他面前,干了这样一个傻事,然后现场形象全无。
萧梨是被温之应扶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
一张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五官生得有多标志的脸,微微惨白,又厚又浓密的乌发乱糟糟歪朝一边。
温之应给她拍拍身上的灰,语气听不出是责怪还是揶揄:“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会掉床。”
萧梨将歪朝一边的头发赶到肩后,扶住床沿,在温之应拍到她屁股的灰时,皱起眉:“疼。”
“哪里疼?”温之应问。
“屁、屁股……”萧梨好想就地毁灭。
温之应大掌捏了过来,“这?”
“啊,你别碰,好痛!”萧梨脊背绷直。
温之应没依她,又按了一下,好像在帮她诊断,萧梨气得想打他,“都叫你别碰了!痛痛痛。”
这时候听见温之应在耳边说:“骨头好像错位了。”
“……”
于是当天晚上,温之应叫了一个骨科大夫过来给她看。
之后病房里传来一阵嗷嗷叫声,因为那是大夫在给萧梨正骨。
在一声惨烈的“啊”,彻底恢复宁静。
大夫跟温之应说了几句后,离开。
萧梨瘫在床上,怀疑人生。
虽然那个大夫把她错位的骨头掰正回去,现在屁股那一点都不痛了,但是萧梨整张脸埋在枕头里,不肯跟温之应说话。
温之应往她屁股拍了拍,“还疼吗?”
萧梨嗡声:“不疼了。”
而后好似听见,温之应喉咙溢出细碎的笑声。
“……”
“你为什么笑?”萧梨把头扭着抬起来,瞪着他问。
她没有一点她这是在明知故问的自知之明。
温之应没回答她,像是怕打击她一样,但是萧梨能从他眼神里看见“你说我笑什么”这句话。
外面的夜深黑浓稠,载着一轮弯月,温之应将被子扯过来给她今晚无故承受了太多的小身板盖上,声音温沉:“不早了,睡觉吧。”
听到“睡觉”这两个字,萧梨就很不舒服。
之前她就是以为他睡着了,才会那么作地想摸他鼻子。
要不是她想摸他鼻子,她今晚绝对不会这么惨,这么丢人。
可是萧梨却无法将这个心声说出来,因为她才不会承认,之前是因为想摸温之应的鼻子,才会发生摔歪屁股骨头的惨案。
萧梨便有点不想面朝温之应睡,准备将身翻朝另一边,这时候,听见温之应好像在挪床。
侧过脸,萧梨看见温之应将那张陪护床朝她这张病床挪得极近,而后才慢条斯理将床上的被子展平,躺上去。
一下子,两个人像是躺在了一张床上那样。
萧梨看了看他,“你……干嘛?”
温之应道:“方便你摸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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