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大典测灵
十天后,谷云峰又派上次那个青衣小厮来接凌云,由于这次是乘坐追风兽拉的车驾返回,所以用了大半日方才抵达。凌云暗暗思考,谷云峰不想继续上演父慈女孝的戏码,这是不是代表谷家不再受朱家掣肘了?
向青衣小厮打听府中情形,才知是新朱姨娘生有一子,现在已经一岁多,所以不需要用她来维系与朱家的关系。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这代表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被转移,只要她继续“不知”生母之死,就能安稳一些。
凌云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即便真的不知,也有人千方百计想让她知道。
凌云回府休整一番,第二天便是祭祀大典。
凌云往谷家祠堂方向缓步而行,经过后花园时路遇一红衣小少女,少女一脸不耐地站在必经道上,手执一红色小皮鞭,折腾旁边开得正艳的紫兰花,花瓣被零落地打落一地。
少女然看到凌云后,立马来了精神,收起折腾紫兰花的手背到身后,“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九妹妹你呀!你怎么一个人去祠堂呀,三伯父没陪你吗?”幸灾乐祸的表情十分熟悉。这是二房的庶出堂姐谷芊芸,之前两人都爱穿红衣,脾性也有点相似,但并没有因此成为闺蜜,而是一直针尖对麦芒。
凌云面露疑惑之色,“这位姐姐,你是?”一幅不认识你的表情。
谷芊芸面上涨得通红,怒气冲冲,“怎么,去了丹谷才两年就不认识我了,骗谁呢?”
不是骗你,是戏耍你。
凌云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七姐姐,”有上下打量她一圈,“七姐姐怎么变胖了,脸都变形了,怪不得我没认出来。”
谷芊芸被气得七窍生烟,捏紧手中皮鞭,看得凌云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她抽一顿。
不过这几年谷芊芸的忍耐功夫有所长进,没一会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反击,“哼,我这是长大了,变高了。哪儿像你,还跟小矮子似的。”说罢,还从上到下扫视凌云好几遍,轻蔑的眼神令凌云十分郁闷。
这里的孩子十分早熟,谷芊芸才七岁就已经快接近一米五,虽然还没有发育,但看着也像活泼美少女一枚。而凌云现在仍旧是小胳膊小腿儿,远没有同龄的五岁孩子那么高。
“今天我俩都要测灵,咱就比比谁的灵根更优秀,你要是输了,就把幻音铃铛给我。”
凌云一脸不屑,“你就这么想用我剩下的?”说完绕过她就跑。若是此时还不跑,恐怕谷芊芸就要用小皮鞭问候她了。
留在原地的谷芊芸气急败坏地直跺脚,红色裙摆被她的动作带起在空中凌乱地飞舞。
凌云心中微笑,虽然这里的孩子普遍早熟,但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连生气的样子都是可爱的。
穿过后花园小径右转,没走多久便到了久经风霜的谷家祠堂。据说谷家祠堂自五千年前修建至今,已经修缮过无数次,谷家后辈无论去往何方,每次归家都会到祠堂上一炷香。
祠堂院子里,中间挤满了五至八岁的孩子,四周围满了大人,应是陪同他们一道而来的长辈。这些人脸上,或是充满期待,或是惊恐不安,或是自信昂扬。
谷家每三年举办一次祭祀大典,族中所有五至八岁未修行之人,将在大典上测试灵根资质。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决定命运的一刻;对于一个家族来说,代表家族未来几年是否兴旺繁荣。
“见过九小姐,三爷正等着您呢!”
院里的众人听到“九小姐”这个称呼,纷纷回头好奇地看着她。
凌云随着小厮进入祠堂,心中腹诽,她又不是珍奇妖兽,怎么这么看她。
而众人也是在暗道,这就是前些年倍受宠爱而后因太过飞扬跋扈而被流放两年、如今才回府的九小姐?除了皮肤白一点、眼睛大一点、身高矮一点,好似也没什么特别。
在一群陌生人好奇的目光中,凌云蹦蹦跳跳跨入祠堂,来到谷云峰身边,双手抓住谷云峰左手的袖口,“父亲,你怎么一直没来丹谷看我?”嘴巴嘟着可以挂个储物袋。
谷云峰右手拂下凌云的双手,训斥道:“好好站着,今天这样严肃的场合,别闹。”
凌云撇撇嘴,有些不服,但倒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规规矩矩站好。嫡母姬茗清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对于凌云的无视也不在意。
姬茗清是真正的大家嫡女,无论是心胸还是气度,都常常令凌云感叹这嫡母配伪君子谷云峰有点可惜。常被人说与姬茗清一脉相承的嫡姐谷芊羽,在她看来也只勉强学了姬氏两分真传。
“咚……,咚……,咚……”硕大的古钟敲三下,传来厚重的三声钟响,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黍捭豚,污尊而抔饮,蒉桴而土鼓,犹可以致其敬于鬼神……”
谷家族长谷天星口中念念有词,待祝祷词说完,奉上一壶灵酒洒倒在供桌前的地面上。
“拜!”
众人伏身跪下,磕头三下。
待前面各项流程走完后,最后剩下测试灵根一项。
谷天星端坐在首位,各房依次做下首。
凌云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打量这位祖父,作为谷家唯一一位金丹期修士,谷天星自然是威仪不凡,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吓得堂内等待测试的孩童眼泪汪汪、不敢抬头。
谷天星对着旁边的大伯父谷云兴点点头,谷云兴右手一挥,一只八角的测灵鼎立时出现在供桌前的地面上。
凌云仔细观察,此测灵鼎约一米高,通体透明,顶部有一处圆形凹处,周身八个方向分别有一蛇形状角柱,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大基灵根和风、雷、冰三大异灵根,每个角柱上亦标有刻度,显示灵根的纯粹性。
谷云兴郑重开口道:“测灵仪式开始。”
“谷信礼”
一个八岁蓝衣男童在其母的鼓励下怯生生上前,迟疑地将右手贴上圆形凹处,测灵鼎的三个角分别涌现红、绿、蓝三色光柱,其中红色最高,绿色次之,蓝色最短。
“火木水三灵根,火七十九,木七十,水六十。”
男孩的母亲激动地将他带到一旁桌案处,将男孩的信息登记在册。
“才开始测灵便出现三灵根,这真是个好兆头。”
谷云兴继续喊道:“下一个,谷信仪。”
看了几次测灵,除了第一个测出来灵根,后面一直没有再现光柱,谷天星依旧稳坐如山。谷家按照年岁大小测试灵根,要很久才会轮到凌云,凌云有些心不在焉。
“谷芊羽。”
很快就到了谷芊羽,谷芊羽身穿月白色纱裙,嘴角含笑,缓步上前。
当谷芊羽的左手放在测灵鼎上时,测灵鼎涌现蓝色和绿色光柱,祠堂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不愧是五小姐,不仅温柔端庄,连资质都这般好,”充满了称赞声。
“水木双灵根,水85,木80!”谷云兴的声音显然有些激动。
谷天星左手拂过胡须,微微点点,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看得出他是比较满意的。
谷芊羽的笑意更浓了,看得出来这次是真心的高兴,连眼睛都充满了星光,而不是以前那样看得凌云想一拳挥过去。
谷芊羽轻快地走到谷云峰和姬茗清身边,依偎在姬茗清怀里,而谷云峰也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三人之间的亲昵看得凌云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又做出往常不屑的模样。
陆陆续续测了六十多个孩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检测出灵根的孩童仅有九位,其中大房的次子谷启友测出金木水土四灵根,二房谷芊芸是木土火三灵根。谷芊芸的三灵根虽然比不上谷芊羽的二灵根,但好在金土火都是不错的属性,而且灵根值均在八十以上,所以此时她一双丹凤眼很是挑衅地看着凌云。
“变异风灵根!灵根值达89,好,我谷家这一辈人才济济!”谷云兴这次可不是一般地激动了,连手都在颤抖。
就连谷天星都不再是面无表情,身子左侧微微前倾,睁大一双铜铃眼,如凶神恶煞的鬼神般看着正中间被万众瞩目吓到的小男孩。
小男孩年仅6岁,此时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有些手足无措,但好歹仍是挺住了,没有夺路而逃,也没有吓得哇哇大哭。
“你叫什么?”谷天星问道。
小男孩颤颤巍巍地将两臂抬平,双手合拢行礼道:“禀族长,弟子谷启燧。”
“你很好,从今往后,你和你的父母纳入谷家嫡系一脉。”
旁边谷启燧的父母本就因为自己儿子测出变异风灵根而激动不已,又听到族长将他们纳入嫡系,以后的好处自然不再话下,连忙走到谷启燧旁边,向族长跪下磕头,“多谢族长,多谢族长。”
凌云若有所思,这单灵根真是能让人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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