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沙哑女声

　　《大衍苍行录》的理念基础是万事万物均为空间，哪怕是一粒灰尘、一滴水，这与佛家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异曲同工。

　　空间可以很复杂，譬如星辰宇宙，浩瀚广阔无人能跨渡；空间也可以很简单，在宇宙之外的众神眼中，一个宇宙也只是他们一眼就能看清全貌的一个点。

　　空间有动有静，或有或无，亦释亦聚，既可以无穷大，亦可以无穷小……

　　灵魂具有空间属性的修炼者可以通过修炼《大衍苍行录》，以灵魂为基点为修炼者的身体赋予一种能量，叫空间之势。这种特殊能量越强大，修炼者就可以借用空间之势穿越越复杂的空间。

　　凌云一头雾水，《大衍苍行录》以维度来表示空间之势的强弱层次，从零维到十维划共分十一个层次。凌云前世也听说过以维度来划分几维空间的原理，但显然，两者之间所指的维度似乎不是同一种事物。

　　复杂的理论让凌云头昏眼花、头疼不已。不过，她好歹抓住了一个重点：待她将身体修成一维空间，她可以凭借一粒灰尘、一件物事轻而易举地遁逃！

　　这真是一个重大的好消息。

　　凌云喜滋滋地继续阅读第一枚玉简，发现自己想得太美好了，她若是想要不费吹灰之力进入零维空间，还得等筑基才能把自身修成一维空间。

　　有些失望，看来还是得实行之前的计划。

　　情绪低落之下，凌云决定暂时放下。

　　凌云睁开双眼，正准备找来之前一直没查看的储物袋，才发现屋里散发出阵阵恶臭，这才想起先前引气入体时排出体外的污浊还在浮在皮肤上。

　　凌云赶紧捂紧鼻子，摘下右脚足踝上的幻音铃铛后翻身下床，准备给自己打一桶水洗个澡。

　　此时正是夜色浓浓的时候，这时也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凌云蹑手蹑脚走到厨房，正准备跨过门槛，一道沙哑暗沉的女声突兀地从黑暗中传来：“九小姐。”

　　惊悚之下，凌云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虽不愿被人发现已经引气入体，但也并不惧怕被发现的后果，让她害怕的是这道声音的主人。

　　凌云转过身直接开口训斥：“你谁啊？竟敢吓唬我，胆儿肥了是吧，”赶忙拍拍胸口压压惊，看着那人站在黑暗中的阴影，“喂，本小姐叫你呢？怎么，不敢出来了？你别以为这样就躲得过，我明天就告诉我爹爹。”

　　凌云想了想，又得意洋洋地威胁道：“就说有人跑到我的院中吓唬我，还胡言乱语。”

　　显然，那人也怕谷云峰因为“胡言乱语”而联想到什么，所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那人脚步轻盈地走到凌云面前，直接跪下，“九小姐，小奴不过是睡不着就起来走走，看到九小姐自然要上来打招呼，本想看看有什么事能让小奴帮到您，没想到竟然会吓到九小姐，还请九小姐原谅小奴，”说完还磕了三个响头，极为用力，似乎怕受到惩罚。

　　凌云打量此人，相貌普通，皮肤黝黑，掌口干燥粗糙，穿着谷府三等女仆的灰色服饰，头发干净利落地挽起盘在脑后，也没有什么饰物，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哼，本小姐若是有事儿要吩咐，会有一堆人上前赶着，”用脚踢了踢此人，“起来吧，去给本小姐打热水，送到澡房。记住了，不许惊动旁人。”

　　说罢，雄赳赳地甩手就走。

　　凌云用了四桶热水才将自己搓洗干净，见那人还在屋外等候，眼神闪过凝重，穿衣的速度慢了下来。

　　恐怕此人今夜不是平白无故出现。

　　穿好衣衫，走到澡房西侧小房间的案几边盘腿坐下，“进来吧。”

　　吱呀一声，那人走了进来，到她面前跪下，“九小姐，还有何吩咐？”

　　凌云嗤笑一声，“没了，你可以走了。”拿起盘中的糕点往嘴里塞。

　　那人被噎了一下，与料想的不符，原本以为凌云还会折腾一番。可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目的还没达到呢？

　　“九小姐，其实我，”吞吞吐吐了一番，可凌云还是没其他动静，仍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索性直言，“其实我是你的姨娘。”

　　“你？”滴溜溜的眼睛打量她一圈，“就凭你这姿色，我爹是看不上你的，你还是死心吧，”轻蔑地眼神十分欠揍。

　　那人面上带出十分的凄苦之色，“九小姐，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你生母的亲妹妹。你生母叫朱珍，而我叫朱珠。”望着凌云的眼神透着伤心失望。

　　“莫不是以为我好骗，既然说出这般漏洞百出的谎言，我母族朱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连谷家都惧怕几分。你若真是我姨娘，怎么会这副模样？若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你还是再编一个好一点的故事，我听得高兴了，也不是不能给你。”说罢，松开盘着的双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你知道朱家？”朱珠惊愕的眼神十分明显，显然认为她不该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凌云又是一阵嗤笑，不理会她，抬脚就走。

　　“等等，九小姐请留步，”朱珠快速站起身来，拦住凌云，“九小姐请听我一言，我确实是你生母的亲妹妹。我之所以现在这样，不过是为了混进谷家好看看你。”

　　见凌云停下聆听，又继续煽情道：“我只有你娘一个姐姐，可你娘无辜枉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才乔装打扮来看你。”沙哑的女声让她的话语显得十分动情。

　　“你什么意思，我娘不是难产而死的吗？”凌云激动地抓住朱珠的衣衫。

　　朱珠蹲下身与凌云对视，“阿珂，我就这样叫你吧！你娘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被你爹谷云峰亲手杀死的！”说罢，眼泪流了下来。

　　“不可能！我要去问爹爹，”凌云激动地推开她，迈腿往外跑，朱珠赶紧将她拦了下来，“阿珂，不要去，他不会承认的，就算承认了恐怕你我到时都会没了命。”

　　朱珠抱紧凌云颤抖的小身子，“阿珂，你跟我走吧。跟我去朱家，只要到了那里，你就什么都不用怕。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像在谷家，连引气入体都要瞒着别人。”

　　凌云身子渐渐不再抖动，见此，朱珠继续诱惑：“才几个时辰你就引气入体，像你这般资质，连单灵根都比不上，去了朱家你一定会受重视的。”在凌云看不到的地方，朱珠脸上露出嫉妒、扭曲的表情。

　　“这是真的？可我们要如何离开，这慕城可是谷家的地盘。”凌云脸上充满了挣扎。

　　朱珠见凌云没有反对，心下狂喜，“府外自有人接应，一个月后是玄天大陆丹符器阵的竞技大比，谷家作为这次大比的主办方，将设宴款待其余三大家族之人，到时你随我趁乱离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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