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母河
有风席卷，拂过场上两名巨人高大的身躯。
“这是什么力量？”
代表上帝的巨人开口，祂的声音略显沙哑，白安迟疑了一下，时间紧迫，维持这种状态对他的消耗同样很大。
最终，略一思索的白安还是决定决定先不动手，特别是眼前的神明终于愿意和自己讲道理的时候。
这大约便是典型的反派脑残行为，譬如......面对着眼前明显还不甘心的上帝，白安不意外的发现自己真的很享受这种对手面对自己的无力感，这种抽丝剥茧、一点点向着代表着光明与正义的主角一方详细解释自己能力的过程。
虽然蠢，但他此刻无比理解那些被翻盘的反派们，这种精神上的愉悦感岂不比直接击败对手更爽吗？
更何况，他还有着一脑袋的疑问想要询问眼前的神明。
摊手，十二课萦绕着莫名力量的小球从白安身体内飘出，那上面的光芒明灭不定，散发着各不相同的气息。
“你出自人类的认知，对于这个应该不陌生吧？
思维，真的就是人类最华丽美好的宝物。就如同这些只在虚幻中存在的世界，它们拥有着无限的可能。
一如此刻的我，你可以叫我何谢。”
说着，白安的八只手臂齐齐举起，那上面鲜红色的能量明灭不定，“这种力量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它不算强大，却拥有独一无二的特性——否定一切幻想生物。”
......
“原来如此。”
不用白安后续的解释，大瞪着眼睛的上帝巨人只一看见白安手中的小世界瞬间就明白了，祂扯了扯嘴角，第一次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自嘲笑容。
“我依然认为我的决策并没有错误，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和他一样是母河生物。”
他口中这一番话语更像是自我安慰，然而只是一说完，白安就忍不住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让他此刻两条粒状探出眼眶的双眼下意识收缩，心中不安的疑问下意识脱口而出：
“母河是什么？他是谁？”
“你不知道母河？”白安语气森然，他对面的上帝巨人却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开启智慧殿堂，并且已经能够掠夺世界观的你居然不知道母河？”
为什么不知道所谓的母河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而且，智慧殿堂又是什么鬼？
上帝的惊讶不似作假，就好像是极度的震惊于对面的白安，明明拥有了大学的知识储备量，居然反过来请教小学课本上面的常识问题一样奇怪。
下一秒，祂的眼神就变了，带着两分莫名的审示看着眼前的白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上帝巨人小声的嘟哝了一句，祂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抿着嘴唇后退了一步，防备的看着眼前扁平的五官上写满了人性化般烦躁的白安。
祂明显不准备再说了。
“嘁，失算。”
看着眼前畏惧退缩的上帝，白安忍不住伸出八只手一起揉起了自己酸痛的脑袋，一颗心直直的沉了下去。
大脑此刻的思维无比清晰，几乎短短一瞬间，白安就捋清了两人这番对话潜藏的意义。
上帝明显知道些什么，祂口中的他似乎认识白安，并且与上帝提到过白安的存在。
母河，听描述很像是小世界外面那条如同宇宙般河流，假设他来自那一条河流中，那种环境里，能存在生命吗？又或者......他其实是来自于空想小世界。
这样的猜测甫一浮现就白安自己立刻推翻，不可能的，那些世界里生物的能级太低太低。
他遇见过最强大的一个高武小世界里，威压那一片天地的第一强者本身的强度甚至也只有几个能量点，除非，那条名叫母河的河流里还有着超乎白安想象的高能级世界。
那智慧殿堂又是？掠夺世界观？是系统提取的特性？
这些问题，只凭猜测想要摸清楚无异于雾里看花，白安稍一思索就决定暂时打住。
这些词汇应该很重要，自己现目前反而不应该盲目猜测，以免出现南辕北辙的错误猜测误导自己。
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上帝，祂现在明显已经对自己戒备起来......话说我果然也只是普通人的智慧而已，现在想来，一开始我就不该提出那个问题，而是应该找机会套话的。
那个神秘的他在观测着自己？自己却一无所知，那么在他的眼里，我之于他，是否又像是许星之于我，棋子，或者笑话？
......
可惜，没有更多的时间让自己考虑了。
思绪翻滚，白安的脸色阴晴不定，直到最后，他抬起头，瞳孔半缩，眼神如刀，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上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真诚了一些，“你想活吗？”
场上的气氛猛然一紧。
祂自然是想活的，但祂只是试探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无奈的闭紧了嘴巴。
不可说？还是不能说？
短短片刻，对方的神色转变堪称精彩，白安可以看出眼前巨人脸上的为难，也许自己应该再劝导一下？
就是...，时间有点紧啊。
唰！
下一秒，作出安静等待答复模样的白安毫无征兆的，突然悍然出手。
二人的体型几乎占据了此刻这个红色世界的一般，面对突然就直直横切过来的镰刀，上帝举手想要释放某种力量来抵挡白安的攻击，随着祂作出某种手势，光幕透体不过半厘米却又马上被这世界内无处不在的红色力量一卷，径直消散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体型限制了祂躲闪的动作，施法失败的异变打了祂一个措手不及，白安的镰刀避无可避，随着“撕拉”一声，并不锋利的锯齿直接撕掉了大半截手臂。
断裂的手臂离体高高抛飞，断面却没有鲜血喷涌，只有大团大团的星光碎屑从里面飘散出来，伴随着无数声各不相同的绝望哀嚎，被空气中红色的能量一卷便随之消散。
这一击，组成上帝的个体死伤数万！
还没完！
遭受巨创的上帝巨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吼！！
不再是白安最熟悉的普通话，晦涩的神音从眼前的巨人口中响起，宛如困兽嘶吼。
祂沉重的身躯重重的踏进红色的土地，百米高的小山直接被踏平，拥挤的泥土向四周挤压扩散，形成了一圈圈浪花般的涟漪。
空气嘶鸣，平静的空间也仿佛因为不堪重负而扭曲起来。
提膝，祂小退半步，躲过了白安后续挥舞锤子得理不饶人的攻击，重重的挡住了袭来的身影。
可惜，就好像早知道了祂的动作，被挡住的白安瞬间变向，以丝毫不符合他巨人身躯的灵敏度瞬间一侧身，六只更小的手臂捏紧拳头，像是雨滴般挥洒在上帝毫无防备的侧面。
轰！！！
咔嚓声响，祂的半边身躯直接被白安打满了细碎了裂纹，细密的星光碎屑从祂那半边破碎的身躯透出，沸沸扬扬。
上帝巨人还想反抗，白安却是咬紧牙关借助着自己完好的身躯再次重重向前一撞，二人顿时抱作一团，轰然摔倒在这片短短片刻就千疮百孔的土地上。
红色的甲壳明显比起血肉更加坚硬。
八只手臂齐刷刷举起，白安毫不保留，镰锤和抡圆了的拳头翻飞，在空中画出数道弧线。
一拳
两拳
.......
被按在地上狂揍的巨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起来，每一拳落下，都带起一片闪亮的碎屑，哀嚎不绝。
短短一瞬间，被突袭的上帝巨人身体中的数十万意志几乎被打散了一大半，奄奄一息。
白安的攻击丝毫不停，完全就像是要打死眼前的巨人才罢休。
神威被封锁，祂自然不愿意就这样憋屈的死去。
拳头还在落下，身下的巨人却猛一吸气，不顾一切的爆发了自己身体内所有的力量。
异变突起，无数纯白光芒从上帝巨人的躯体内部透体而出，携带着神圣圣洁的神祇认知的气息。
几乎和身下巨人脸贴脸的白安首当其冲，无数、、这股浩大的纯白光芒如同滚滚浪潮瞬间包裹住他的身躯，两种力量激烈对撞湮灭。
坚硬的外部红色甲壳瞬间泛起点点黑斑，被腐蚀的力量蜕化成渺渺黑色雾气，却终究没能完全击穿那层厚厚的防御。
“完了？”
一言不发的看着身下猛烈一击后，自己反而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巨人，白安高高举起了八只手臂，顺着逃逸的白色光芒，熠熠生辉。
居然玩阴的？
他胸中翻滚的杀意再不能抑制，黑雾弥漫，本就是怪物长相的五官狰狞如魔神。
“你...想...活...吗？”
嘭！嘭！嘭！嘭！
拳出如龙，如出膛铁炮，寒光乍闪，似离弦之箭！
数百次攻击压缩在一秒内，摧枯拉朽般洒落在身下巨人残破的身躯上面，星屑布满了整片天空。
代表上帝的巨人，烟消云散。
......
......
“呼。”
良久，感觉到这具肉体内部的酸涩感如潮水一般袭来的白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红色的世界开始褪色，甲壳剥离，八臂十肢的怪物之躯逐渐缩小恢复成正常人的体型。
即使已经收纳了这种特性，动用这种力量依然会对白安的灵体造成恐怖的腐蚀，维持这个世界的存在对于能量点的消耗，更是每一秒都需要燃烧一个天文数字。
红色何谢之力，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也伤己。
它在否定神明的力量同时，同样也在否定着白安这个主人本身的存在。
这一战几乎掏空了白安的全部存款，能量点史无前例的差点跌破到了四位数，白安却丝毫不感觉心疼，他只是转过头，默默的看向自己的身边。
那里，透明的精神力形成的薄膜浮现，笼罩着一颗半径几乎有两米的白色大光球。
劝导应该很成功，刚才白安就打定主意，既然时间来不及了，对方又一副不可说的样子，那就以物理的形式劝劝眼前这位吧。
“现在，我觉得我们应该有时间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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