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约去放烟火（一）
两人都没说话，电话里只有对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气氛变得微妙。
无声的静默，让郁子期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又感觉心脏一点一点被收紧，微微的麻酥感。
这种陌生的感觉，很无措。
她不自觉摸了摸耳垂，低下头看着脚尖，脑子一片空白。
“外边有人放烟火了。”白绍庭忽然出声。
“很美。”
“这里夜晚亮如白昼，灯火辉煌，很热闹。”
白绍庭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夜色下灯红酒绿又繁华如梦的城市，低声呢喃。
这万家灯火好不热闹。远处的高楼林立华灯闪烁，而一格子一格子的小窗灯火如豆。道上还有似循着轨迹流动的星火。
郁子期听了，嘴角浅浅一笑。刚刚陌生无措的感觉在冬夜的冷风里好似被驱散，又归于平静。
她拢了拢衣服，声音很轻，“等到除夕夜江边的烟花盛会更好看呢。”
“现在城市禁烟火爆竹，都不能放了，不过我家住郊区，可以放。”
“哎，不过你可能看不到啦。”
白绍庭垂眸，握着听筒，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就这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起来。郁子期和他讲述着自己小时候玩烟火的趣事。
“其实我爸妈不怎么有空，都是我哥带我玩。那时候还小，最喜欢仙女棒了，每次一点燃还傻兮兮的许愿。”
白绍庭安静的听她说，神色柔和，眼里还蕴藉着淡淡的笑意。
“不过，我哥出国了以后，就没人偷偷陪我放烟花了。小时候注意力容易被其他东西吸引，后来就再也没玩过仙女棒了呢。”
说到这个，郁子期很怀念了，小时候的快乐就是简单。虽然这么大了，但是她现在居然有那么一点想玩的冲动。
白绍庭忽然插了一句嘴：“很好玩吗？”
他这么一问，郁子期被戳破心里的小九九，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小时候回忆的滤镜比较重，她真觉得还挺好玩的，又好看。
“呃……好玩的，仙女棒燃起来非常漂亮。”
“我没见过，你下次可以带我看看。”
“咦，你没玩过……哦哦，我忘了，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白绍庭：……
“下次，我真的可以带你去玩玩，去江边放烟花，不过得等你好了。”郁子期想到去放烟花玩仙女棒，就开心。
好像也没约过她的小姐妹一起玩过仙女棒啊。郁子期想着下次也约她们一起，但一想到不知该怎么和她们解释白绍庭就略感苦恼。他们小团体脾气不好又排外，除非是男朋友……
诶……郁子期赶紧甩了甩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我现在也可以和你一起去放烟火爆竹。”
手机里传来白绍庭的声音，那边可能比较安静，他的声音清晰可闻，低哑又魅惑。
郁子期觉得自己好像被蛊惑到了：“那去江边吧。”
“好。”
他答应得很快。
郁子期这才回神，眉头一皱，暗暗苦恼，唾弃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可是你受伤了。”
“动作不大没事。我也想出去走走。”
“可是你是个早睡的好孩子。”郁子期嘴太快，没过脑子。
白绍庭笑了笑，“无碍。不过我不认路。可能需要你带我去。”
他一锤定音，郁子期这时候反悔也不好。
“那你多穿点，外面很冷。我过去接你。”
“好。”
郁子期回到屋子里，立刻让管家安排司机。
“小姐，你现在还要出去吗？”管家不是很赞同。
“嗯，如果我今晚不回来，可能就住市区了，你明早和爷爷奶奶说一声。”
江边可能会比较冷，郁子期还是换了一件oversize的羽绒服才出门。
去接白绍庭的路上，郁子期已经买好了烟花，还有形状不一的仙女棒。
她有些期待。
等到了医院门口，郁子期可能是高兴过头了，还傻傻的等了一会。后知后觉，白绍庭他根本不会自己走出来。
“唉。”郁子期叹了口气，让司机开进医院里。
“你这穿的什么鬼？”
病房里，郁子期一脸嫌弃，白绍庭衣服都是乱套上去的，自己还摆弄不好。
看着可真像个傻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郁子期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
白绍庭赧然。他确实不懂怎么穿。
郁子期一边笑，一边给他找好了衣服，让他先进去换好打底衫和裤子。出来了又让他套上毛衣。
白绍庭蒙住了头，手一直找不到袖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郁子期狂笑，这个人穿毛衣，他的头一直挣扎不出来，还在那胡乱撕扯，又蠢又搞笑。
郁子期憋着笑帮他套上，用力扯了下去。又一一给他穿上羽绒服，围好围巾。
白绍庭乖乖的让她穿好，面色自然。
“可真像照顾小孩子啊。”郁子期感慨。
白绍庭顿住，脸色瞬间有点黑。
郁子期去找了双新袜子拆开包装，又递给他，还是忍不住揶揄他：“怎么，会穿么，要不要我帮你穿呀？”
郁子期坏笑。
白绍庭接了过来，没吭声，脸色很黑。
他们收拾好，已经是差不多十点半了。郁子期打量了白绍庭这一身，不住地点头，“不错，人模人样的，很帅很好看。”
白绍庭穿上这一身衣服，配上他的寸头，显得整个人干净利落，又很帅气。
本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白绍庭，听着郁子期夸他好看，脸色渐渐红了：她怎么能这么不害臊的说出口？
因为白绍庭身上有伤，郁子期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走一边闲聊。
“不知道等会送你回来，这住院部是不是设有门禁。嘿嘿，那你今晚就露宿街头吧。”
白绍庭知道她喜欢开玩笑，也没搭话。
郁子期带他进了电梯，又按了楼层，白绍庭注视她的举动。
郁子期发觉他好奇，又耐心的和他讲了电梯的作用，教他如何使用。
“但是最重要的是不能扒开电梯门，很危险。如果电梯卡住不动了，也不要惊慌，这里按键求助……”
电梯一下子就从十几楼下到了一楼。走出门口，白绍庭还沉浸在郁子期的介绍中，等看到静静停泊在面前被称为车的“巨物”，在暗夜中浑身散发着光亮，他还是震惊了。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得还要令人惊奇。
“愣着干嘛，上车呀？”
郁子期见他没动作，还绕到一旁，帮他打开车门：“进去。可不是谁都享受我这服务的。”
白绍庭坐了进去，有些恍惚，整个人还没有回神。
郁子期走到一边上车，拉上车门又拍拍他，“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白绍庭摇了摇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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