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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浑不以为然道:“开玩笑吧!浑不住兄长家搬到你那里又成什么话?我郑家还有这张面皮!”钟繇苦笑一声,确实,郑家也没落魄到那地步,只不过雒阳多宅随着那把火而化为了灰烬,至于长安,仅有的一套宅子老大郑泰正住着呢……
郑浑看了看那张歉意的脸,笑道:“不过说真的,兄长那倔牛脾气,浑可拉不住!只是住在那里,浑身有些不自在!元常,你说说,为啥总有人看不开,伯慎公如此,兄长也是如此……”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说一句,想当年,郑泰和董卓也是有一段蜜月期的,那时候董卓拜郑泰为将军,准备出兵讨伐关东叛逆(虎牢关战役左右的事情……),只不过宫中的眼线发现了郑泰的不轨行动,于是乎,将军成了议郎……
钟繇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这位好友说得好听就是“民生主义者”,说得难听就是,上头是谁无所谓,只要在他眼中的老百姓过的幸福就行了,通俗地讲就是“毫无政治主张的大清官”,同时也是上司最喜爱的忠实小弟的典型代表……
这种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不过你说郑浑傻,那可就错了,尽管长安百姓的日子已经比先前好了不少,不过郑浑依然嗅到了其中不太平的味道,只是这个离开计划失败了……
钟繇笑道:“罢了罢了!各人各有各的道,对了文公,如今留在长安是短住么?”郑浑点了点头道:“出仕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兄长的姿态令浑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像相国这种人可不会按照套路来,一旦出了事儿,恐怕就牵连到自己身上,还是悠然自乐为好,至少不会短我一口吃的……”
钟繇笑出了声,事实上,再落魄的士族饿死的终究是少数,只要有这一层外衣,定然就有救济的,所以说在大汉朝有个好祖宗是很重要的事儿,投胎对了,就算时运不济,也有八辈沾不上亲的士族,说不得就会“支援一下”,当然若是寒门,自然是自生自灭,不过这一套潜规则也只适用于文人,武将么,还是喝西北风吧……别看这似乎是个玩笑话,事实上还真有实例的,正史中曹操屠了徐州,诸葛家人丁稀少,跑到了荆州,尽管已经落魄,不过马上就和蒯氏庞氏结亲,而且嫁的还是嫡系子弟,如庞家的庞山民……
别看郑浑说得可怜,事实上,“郑家双杰”的名声早已经打响,郑浑只不过说着玩笑而已。钟繇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还是出仕为好!侍奉的是天子不是相国,国家多难,如今……”郑浑满不在乎的接口道:“正是我辈大发光彩之时……好啦好啦,说实在的,浑当初结交元常的时候,可没料得元常的面具下竟然藏着一个说教的灵魂!”
钟繇摇了摇头道:“说教又何如?文公啊!早出仕有早出仕的好处,你的官若不大,又何谈人间疾苦……”郑浑一呆,随后道:“这话也是!”
钟繇道:“做官讲的是资历,如繇如今不过是个黄门侍郎,六百石而已……”郑浑喝了一口酒,笑道:“如此,岂不和刘小儿一般?”钟繇哈哈大笑,点了点头道:“确实确实!”
钟繇喝了一口酒道:“刘启虽然年幼,到底是战场上的功劳,繇倒觉得如今的流言有失偏驳……”郑浑不以为意道:“或许你晓得其中虚实,不过浑……哈哈!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只能听听这里了……”
钟繇看着郑浑指着自己耳朵的,不由得又笑了起来道:“不过流言中倒也有几分真实!说是无才倒也不屈了他,只不过刘北宫是名道士,若真的有才,通晓儒术,那才令人吃惊!十三岁的小儿啊,那时候我还在求学呢!”郑浑笑了笑道:“所以说,走捷径或许能高兴一时,但却登不了大位,武官做到头又如何,不是正道啊……”
钟繇也是点了点头,别看现在董卓权倾朝野,可如今却是战乱时节,若是清平盛世,怎能容一名武夫在朝堂上指指点点,就是大将军也还是仗着是后族的身份勉强和皇帝士族打对台戏罢了,只不过这大将军通常也仅仅是兴盛几年,也就悲剧了……
郑浑笑了笑道:“对了,听兄长说,这几日温侯闭门不出,有些诡异……”钟繇摇了摇头道:“不出又怎样,出有怎样?有些事儿,不是我们可以操心的……”郑浑一呆,随后指着钟繇笑了起来,说实在的,钟繇这一幅作态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个呆子,可这幅外貌下面的心却亮得如明镜一般,没有人是真正的傻子……
郑浑道:“是浑的不是,自罚三钟……”钟繇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笑了笑道:“不是想借机多喝吧……”郑浑一个激灵,不由得被呛得咳嗽几声道:“这个玩笑可不好玩……”钟繇笑了起来道:“只准你说,就不能我说么?”
酒楼上的一幕实际上是整座长安城那些小官员反应的缩影,事实上他们尽管做好了准备,但事真发生了,心中更加难受……
马腾笑呵呵的看着马铁道:“铁!过来!”八岁的孩子有些胖嘟嘟的,只不过这所谓的胖并不是指肚子呈啤酒肚那般,而是四肢比常人要粗了些,当然通常这类人一般反驳自己的胖的理由是“我骨架子大而已”……
到底是汉家血统,尽管和马超马甜都是一个父亲,不过看起来更像是汉人,鼻子也短了不少,面条柔和,马铁喜道:“父亲!”马铁嘴中说着话,眼神不免起了一丝炽热,直勾勾的盯着院中的马驹……
和中原不同的是,在西凉,汗血宝马另一个称呼就是“天马”,当然这和圣斗士的星座一点关系都没有。最难得的是,通常里一个野马部落里恐怕汗血难寻,马种稀少,通常里都是蒙古马等等……
“大兄……”马甜有些羡慕的看着很远处的父子两人,尤其是那匹骏马,更是难求,尽管赶不上心中那匹绝影,不过这马儿高在七八尺之间,也是罕见之极了……马超冷哼一声,看着远处那个少年郎,心中的怒火猛地泵了出来,就连呼吸也重了几分,一把抱过了马甜,哼道:“不过是匹劣马!超将来有更好的!”
马甜点了点头,尽管还有些不太懂事儿,不过内心中却是隐隐知晓,若是大兄马超的东西,她还能碰碰,马儿还能骑骑,但若是兄长铁的东西,自然是不能用的……马甜眼中随后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好像那匹马儿,大兄讨要了好多天,父亲都没给呢……到底是多少天呢,马甜摇了摇头,反正是好多好多天吧,似乎从她懂事儿那天开始……
“少主!”马超皱着眉毛,看着这个木头表情的管家马烈,哼道:“何事?”木头脸马烈道:“董家来人寻你!”马超点了点头,看着怀中的跟屁虫,随后就跟着马烈进了客房……
说起来,马家不光是家主疼爱方面上分成了两支,就连管家也有两派,马烈自然就是马腾汉妻的心腹,马铁的好狗腿子(马超心目中所想),至于马成,则是另一支,是羌妻部落中的人,和马腾共患难好多年,只是如今也有了几丝“入冷宫”的迹象,一把手变成了二把手……(马成道:“我不出场已经好多章……”)
马超进了客房,来人赶忙行了礼道:“董真见过少主!”马超点了点头,这是董家的管事之一,道:“何事寻我?”董真道:“好叫少主得知,原本订下的明年开初的婚事恐怕得延后了!”马超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嗯!就这个?”董真见到马超没发火,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轻声道:“小娘子得了重病,疾医看了看说得休养几个月,主公琢磨着就算到时成亲,小娘子面色不好看定然会少了很多喜庆意味!原本这事儿应该和征西将军商谈,不过主公觉得还是先和少主商量商量,透透风……”
马超心中顿时一暖,不管怎么说,董卓待自己可真没的说,送的坐骑虽然没有绝影赤兔以及马腾的那匹马驹神骏,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笑了笑道:“相国做主便是,和家父商量,超绝无怨言!”董真点了点头道:“那小人就告辞了!”马超点了点头,就听得马甜道:“婚事?那是什么?延后?”
马超抖了抖身子,捏了一下马甜的脸,笑道:“就是说你家嫂嫂进门的日子晚了,这几天得了重病!”马甜哼了一声道:“晚了就晚了,甜又不喜欢她!”马超陪笑道:“是是是!马家的小娘子想喜欢谁就喜欢谁!”马甜的脸上顿时有了两个小酒窝,婴儿肥的脸红通通的,可爱极了……
董府,董卓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婴儿,脸色铁青的对着董氏道:“怎么,还在闹么?”董氏点了点头,脸色不由得带了一丝悲伤。董卓额头上青筋猛地一露,咬着牙出了门,董氏赶忙跟在其后,就听得一阵磨牙声……
董卓道:“哼!管得太松!出祸了吧!还以为她是西凉女儿?我董家的脸都给她丢尽了!以后谁也不准把她放出那个屋子!绝食?哼!不吃就不吃!死活不论!”董氏想说什么,又听得董卓道:“嫡出,嫡出,哼!真不如那几个庶女省心!最起码,尊卑进退还知道!”董卓走了两步,几乎用嗓子眼的声音憋了出来道:“拿份《列女传》,让她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董氏叹了一声,说实在的,这教育不过关,董卓还真没说错,因为大郎走得早,董卓身居高位,这个教育就落在她身上,可没料得,一向聪明伶俐的她竟然干出如此大事……
“奉先!”严氏端着一碗汤走到他跟前道,“续和我说,西凉有战乱,有风声道要调你入西凉!”吕布点了点头,道:“也好!走了也好!这个身子不打仗,浑身得长赘肉了!”严氏道:“奉先,不是我说你,自打那日去了郿坞,你就一直不对劲!咱们夫妻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吕布看了看严氏,又叹了一口气,只是眼神却盯着不远处的吕雯。严氏挥手示意让吕雯去玩,和吕布一同进了屋。吕布道:“布生平好色!相国宴会上多喝两杯酒!你也知道那几天,李肃的事儿……”
严氏点了点头,那几天李肃几乎在吕府闹将起来,确实有些恼火……吕布又道:“多喝了酒,晚上睡眠时,陪寝的女子……唉……”严氏皱着眉毛道:“陪寝的女子又如何?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严氏皱眉毛倒不是为了那陪寝女子,因为这也是风俗习惯没法改,吕布妾少主要是严氏看不上眼,家是为了宁静,而不是为了个狐媚子闹得家事不宁……
吕布叹道:“本以为是名舞女,结果第二日醒来才吃了一惊!”严氏道:“难道?”吕布点了点头,道:“这不就是祸事天上来么?如果说在西凉还好,如今都是有这张脸皮的……”严氏有些黑了脸,气道:“那也是他董家的事儿……”
吕布摇了摇头道:“谁的事儿,现在不管,主要是目前布该如何做?”严氏道:“出京也不错,并州是条路子!”吕布道:“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如此一来,这军粮恐怕就有些难……”严氏笑了笑道:“草原上的狼从来不会种粮食,可不照样活了下来……”吕布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一年多被规条套住了,布反而有些适应了!真是要不得!”
吕布点了点头道:“去派人把我那一干手下,额,高顺李肃也叫来……”严氏点了点头,轻移莲步出了屋门,留下吕布反思……
众人一坐,吕布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道:“今儿把你们叫来,主要是以后的出路!”魏续等人吃了一惊,侯成道:“出路?长安不是好好的么?”吕布摇了摇头道:“你们在长安可算舒适?”魏续摇了摇头道:“奉先!怎么可能?那些西凉人不爽利!天生有仇!”吕布道:“不光是如此,相国似乎也对兵权起了心思,要不然我手下这么多将领,推荐谁不好,偏偏推荐最木讷不爱说话的高顺,这也是这些天我才想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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