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筹划
十年之后，某个小镇中的酒馆里，两个中年汉子对坐一桌，二人均着一身灰布劲装，淡黄色缎面裹头巾，一副绿林打扮，隐隐散着一股凶煞之气。
“听说石家的几个场子被人掀了。”其中身形略瘦的一人说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另一位身材稍有些魁梧的汉子说道，并四下打量了一番，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凡是石家族人与武士皆未留活口，倒是那些外姓的仆从、婢女均放了生路。”
略瘦一人轻声问道：“老哥啊，石家倒是与谁结了梁子？”
魁梧汉子摇摇头说道：“以石家的势力，还查不出个眉目，我又怎会知晓。不过能跟石家作对的屈指可数，至于是谁，也不是咱能妄加揣测的不是。”
“嘿嘿，这倒是热闹了。”略瘦一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闭上你的臭嘴，小心被人取了性命！”魁梧汉子低声斥道。
那略瘦一人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端起酒碗与那魁梧汉子继续吃酒，却不再说了。
距离二人不远的角落，端坐一人，看似十七八岁，皮肤微黑，剑眉凤目，轮廓分明，隐隐透出一股英气。身着深色麻布短衣，腰间紧紧系着一条褐色束腰，若不是桌面上摆着一把短剑，谁都会以为这是个务农的俊俏少年。
此人正是古风，那石家的几桩案子正是他所为。
他知道石家根深蒂固，若要自己一人撼动整个石家难比登天。早在一年前，他就暗自查访，将石家上下探了个清楚。要想复仇，他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
他坐在酒桌前自顾自地吃着饭菜，仿佛并没有听到那二人的言语。直到那二人离开，他也在桌上丢下几枚碎银，轻身跟了上去。
不多时，古风见前面二人走到了人烟稀少之地，便快步追了上去，随即拦在二人身前。
“还请二位老哥留步，在下想请二位帮个忙。”古风恭敬道。
他幼年虽然跟家族学了些礼仪，但这些年来一直是独自练功，对人情世故也不很熟络。
二人见被个毛头小子挡住去路，大感恼怒。略瘦一人拔出腰刀，指着古风怒喝道：“臭小子，想找死不成。”
古风未承想这人竟如此蛮横，一上来就要动武，便退了一步，躬身说道：“二位老哥莫要动怒，在下绝不会亏待二位。”
“滚，滚，大爷我今天不想杀人。”魁梧汉子也不耐烦地说道。
古风见二人如此不识趣，略作思索，猛然抬手散出两个石子，分别打到二人身体，旋即传来两声惨叫。他趁着二人咧嘴叫唤之时，又打出两个小药丸，径直飞进二人嘴里。
事情来的突然，那二人对往一眼，随即满是惊恐地望向古风，未承想这毫不起眼的小子竟是个高手，魁梧汉子颤声说道：“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古风笑道：“只是寻常草药而已。”
那魁梧汉子说道：“胡扯，到底给我们吃的什么？”
古风轻笑道：“你又以为呢？”
“这位小爷，我们素未蒙面，无仇无怨，若是有用得着在下，必会尽力而为。还望小爷给条生路。”那略瘦汉子感觉面前之人不是善茬，便抢先讨饶道。
那魁梧汉子瞟了一眼略瘦汉子，虽横着脑袋，却不再说话，也算是服了。
古风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便有劳二位哥哥了。”
……
石家堡是方圆几百里，数一数二的大镇，镇中一幢楼阁内，石岩山紧缩眉头质问着身前几人：“可是查到了，到底是何人所为？”
“家主，我石家近些年虽然发展甚快，但行事却低调小心，未曾与哪家势力或家族结仇。”厅上一人畏畏缩缩地说道。
“我让你去查，什么结仇不结仇的，难道我不知道吗？”石岩山恼怒地说道：“挑了我的场子，杀了我的人，怎能没留下些蛛丝马迹。”
那人马上回禀道：“属下从逃回来的仆人口中得知，对方好似只是一人，剑法与身法都是极好，行事狠辣，我族中人无不是被他一招毙命。”
“可有见过对方的相貌？”石岩山眯着眼睛，急切道。
“对方一直蒙面行事，样貌至今还未有人见过。”那人答道。
石岩山闻言，不禁低头沉思起来，琢磨着此人若有如此功夫，在这方圆千里也算屈指可数了……
不一会，又有族人禀报说，前日石家的矿山与炼金场遭到破坏，前去押运金矿石的五长老被杀了。
“五长老被杀了？”石岩山很是震惊，那五长老的修为虽然与自己相差甚远，但在族中的修为也算数得着了。
事到如今，石岩山可有些坐不住了，竟站起身，来回踱开步子。
那属下又道：“去探查的探子说，那十几车金矿石倒是完好，不知家主是否……？”。
石岩山缓缓抬起头，闭上双眼，过了好一会，才幽幽说道：“通知分散在各处的人手，姑且撤回府中。至于那些矿石……也是笔不小的财富，既然炼金厂被破坏，不妨先多派些人手运回府中。二长老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在这石家，二长老颇有些威望，论武艺也仅次于石岩山。
待其他人都退下，石岩山才再次开口道：“二弟，这事你怎么看？”
“我们石家这些年一向与各大家族和势力修好，看样子倒不像是他们所为。若是对方只有一人，且不贪金银怕是与我石家有仇，我在想会不会是……那古家余孽？”二长老有些犹豫道。
石岩山说道：“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就算那小子资质逆天，也不可能短短数年内，便有如此修为。但不管他是谁，想他也只敢在外围作乱，若是抓到，我必要将他挫骨扬灰。”
“家主说的是。”二长老附和道。
石岩山道：“对了。听说前几日，有位仙家看上了你的后人，要收之为徒，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只是这些日子，族中比较烦乱，还未来得及向您禀报。”二长老说道：“其实，我也向仙家说了族中之事，只是那仙家借口不理凡俗之事，便推托了。”
石岩山闻言，面上阴晴不定，旋即又恢复如常，说道：“这事我还处理得了，一条小咸鱼而已，还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旋即又继续说道：“你那后人可被仙家带走了？”
二长老道：“我哪敢违背仙家之意，况且这也算我石家的福气不是。”
石岩山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一位家丁跌跌撞撞地跑到石岩山的住处，神色慌张地禀报说：“家主，不好了！”。
石岩山在房内幽幽说道：“慌个什么，何事？”
那位家丁唯唯诺诺地答道：“府门前被人写了‘石家族人出府必死，无关人等速离’。”
“欺人太甚！”旋即听到屋内传来啪啪几声脆响，想是砸了什么东西，随即便见石岩山夺门而出，向着府门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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