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浪滔滔,有一白衣
红衣女子一指点去!
只见刚才受到水龙卷影响汹涌滂湃的江面竟然瞬间恢复平静,与此同时无数细小的鱼群开始朝江面汇聚,最终在水底形成一个移动的黑色漩涡,而在那漩涡之内隐隐透射出一丝淡弱的白光。
那白光似乎极具灵性,在湖底左右跳动,速度极快,而包裹它周身的鱼群也随之变动,不断的变换着形状,最后缓缓来到了红衣女子所在竹筏下方。
王玄策看着那些灵动的鱼群,脸色惊奇无比,他是清楚这位姐姐的神仙手段,从前自己不愿意念书,每次逃下山去,不管身在何处都会被对方找到抓回来。
都说凡间大天象可神游万里,吸纳天下鸿运,他曾经便亲眼看见过凤歌姐姐腾空离去,仿佛降落人间的谪仙一般。
女子素手再次轻轻点在身下的水面,片刻之后只见一条金色的小鱼从那黑色鱼群之内冒了出来,跃出水面!
那条小鱼长相却是甚为奇怪,额头上有一丝淡淡的白光浮现,于在它的额头两边似乎有两物微微凸起,状若犄角,一颗白色绮丽的珠子被它含在口中,鳞尾摆动间身下的无数黑色鱼群开始溃散。
红衣女子见此,微笑点头,而后掌心成勾朝内一引,那颗白色丽珠便轻松落入了她的手中,鳞片泛着金光的小鱼失去了那颗珠子也重新潜入了水底,消失不见。
“吃了它”女子轻声说了句,便随手将白色丽珠扔给了蹲坐在一旁的斗笠少年,摘下腰间的黄色酒葫芦仰头畅饮。
少年伸手接住珠子,入手微凉,随后一阵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全身筋骨都仿佛拉伸了数倍。
顿时脸色一喜,笑着问道:“凤歌姐姐,这是什么珠子啊?为什么我闻着全身筋骨都舒畅无数倍,好神奇的东西!”
“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只不过是一颗孕育了百年的贝珠罢了,你这身子如今想要练武却是极难,正好借着这贝珠内的玄阴之力将你经脉打通,往后的路却是还要你自己走”名唤凤歌的红衣女子嘴角淡淡出声道,目光却是突然望向了北岸方向,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百年贝珠!
“此举你也不必言谢,就权当是王先生这十六年的酿酒钱了,自今日之后你我缘分已尽,过往种种也终究是镜花水月”
红衣女子缓缓起身如是说道,少年听此脸色大变,急忙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看见红衣女子眼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强行忍住自己之前想要说出口的话,转而问道:“姐姐可是找到心中所寻之物了?”
他知道凤歌姐姐来到王叔山是要寻找什么所失之物,但十六年过去了,自己从当初的顽童逐渐长大,而姐姐却依然没有找到要找之物。
女子听此也并不回答,摘下腰间酒葫芦又是连饮数口,少年见此又弱弱的问了句:“姐姐可还会回王叔山吗?”
“王叔山吗?”红衣女子闭眼喃喃着,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不过却是突然停住了身子,袖袍下探出一掌横于眼前对着北岸众人淡淡出口道;“大和尚!这三息片刻你若是还不出来,我这一掌下去有多少人能活,可就不敢保证了”。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北岸群侠听此心中皆是暗吸一口冷气肝胆俱裂啊!
一个个仿佛被人紧紧掐住喉咙,这可是凡间大天象!只要轻轻一用力自己等凡间武夫还不是顷刻间便没了性命?
但又都对那神仙女子口中所言的大和尚甚是不解,难道是北派佛门圣地灵境山的和尚们不成?但是那些秃驴都不会随意沾染尘间之事,想必此刻还在菩萨面前撞钟呢!哪里会到这临仙江来凑热闹啊!
不是都说天人们不理红尘之事吗,这不是摆明的欺负人嘛!唉!今日想必性命多不能保矣!
红衣女子也不着急红唇微启千里传音道:“一息”。
北岸众人心急如焚,心中念叨着怕是还能再活上两息片刻了。
女子见此赫然抹过一丝狡猾道:“三息!”
随后一掌拍下瞬间临仙江猛然下沉,仿佛天地镇压而下,惊天动地!
北岸众人亡魂皆冒,想不到这堂堂的凡间天人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具叹是吾命休已!
“阿弥陀佛~!”
天空似乎被劈开了一口子,一缕佛音透射而入回荡临仙两岸,刚才还被人扼住要害的北派江湖侠士均是脸色一松,众人顺江望去只见远处江面水浪滔天,一道白影双掌合十缓慢行走其中,如活佛降世。
宁凡震惊之余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惊涛骇狼之内一位白衣僧人竟在水面上漫步行走,其人面如冠玉,眉宇自带一点朱砂印,脖颈间围着一串硕大的佛珠,双眼微闭踏浪而行。
想不到中原武学奇人如此之多,就连这光头和尚都有这般境界,不过长得倒是十分俊俏,这胚子当和尚可惜了,宁凡心中料想到。
“是他!灵境山的佛子王禅芝!”北岸高楼之上,一位须眉老者眼眸惊讶颤声道。
“不过听说此人早已脱离了灵境山自立门户,如今不知在某处盖了间院子,取名为当佛寺,一个人当起了主持来了另一人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当世江湖之中,已知的有几位大天象之境的天人,九华山掌教陆升象算的上资历最老的一位了,传言已经活了快四百岁了,世人侠士均是称呼其为老神仙。
这接下的便要属灵境山枯木佛主和一百六十年前的剑仙李禹了。
灵境山乃是佛门圣地,每一代佛主降世的时候,都会有大异象发生,也只有被佛主钦点的佛子才能晋升佛主,这枯木便是当代晋升为佛主的佛子,也是上一代的佛子。
如今枯木晋升为佛主,则王禅芝便自然而然地顶替了他的位置,坐上了佛子之位,可是不知为何其本人却是突然离开灵境山自立门户,当起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寺院主持。
而剑仙李禹乃是一百六十年前轰动整个武林的传奇人物。
三尺青锋剑,折尽天下兵,事了拂衣去,烜赫白玉京!
此人也是唯一凭借剑道跻身大天象的神仙人物,不过之后却是神秘地消声灭迹了,武林之内也只留下了关于他的种种传说。
红衣女子见到王禅芝出现,也停了手扶腰站立,解下酒葫芦喝了起来,眉目始终未再看那年轻和尚一眼。
三息不到的时间,刚才还远在二十丈开外的白衣僧人赫然已站在女子对面,轻身作揖道:“众生疾苦,皆各有各的缘法,亦不可强求。十六年之期已过李施主何不放下心中所执,踏步前行呢?”。
红衣女子听此也不作答,将一旁的斗笠少年推了过去笑道:“你这秃驴模样生的俊俏,做起事来却真碍人眼,你们佛门追求清心寡欲,李某亦不是你们佛门子弟,却又为何要听你这旁门歪理,忍了你十六年却反而得寸进尺,莫不是笑我李凤歌不敢往你那当佛寺走上一遭?”
白衣僧人听此脸色波澜不惊,缓缓道:“贫僧不敢左右李施主去留,今日也只是为了十六年前之约问施主一句话,说与不说具在李施主,贫僧问完便走,李施主亦可自由行事。”
红衣女子秀美轻皱威严道:“何事?”
白衣僧人随即传音道:“施主所求之物是否为一人?”红衣女子听此脸色一凝,转头看着近在迟尺的俊俏和尚,眼神冰冷彻骨已有杀意,白衣僧人亦是抬头平视红衣李凤歌,神情淡然。
两岸之人被这两个神仙似的人物惊得均内心一寒,吓得不敢出声,临仙江突然异常安静。
少许,一股巨浪拍打两岸岩石,溅起七八丈高的浪花,众人皆掩面后撤,待骇狼退去众人再望,那木筏之上已然空无一人,先前那形如佛门金刚的俊美僧人与红衣女子三人都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宁凡见此心中颇为好奇,看来这些个凡间天人并非如传言中所言那般不问世间事孤傲清高,反而人情味十足,也恰巧应了洪熙官口中一直念叨的那句话“天人天人,天上的凡人罢了”。
少年心中想着这一趟来的不亏啊!没看见江湖打架把式却把凡间天人给见着了,等回山里去,也好和虎子二丫他们说道说道,让他们也开开眼界,哈哈哈!
想来自己下山已经有十天了,不知虎子有没有按时回家?二丫恐怕还在悄悄的拿木棍捅洪先生的裤子,不知道那条白鲤现在养的怎么样了?
下山的时候也没去看看,毕竟这小家伙看见别人都躲起来唯独看见自己却欢快的满口吐泡泡。
宁凡心中思绪万千,默然回首望了望已经千里黄沙遮掩的祁连山方向低声呢喃道:“虎子快回家吧!二丫别总拿木棍捅裤衩子了,还有我想你们了。。。。”
随后狠狠揉了揉被江水打湿地变得僵硬的脸颊,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向着九华山方向启程,少年眉目坚毅心道:“哼!都装什么装!总有一天,老子也要随手拍出八丈高的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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