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包打听
虬北抬头看着卿云，眼中怒火满眶，几乎要压制不住。
终于，他的眼神从怒意转为不甘，最后，极为不情愿地挤出一丝笑意。
只不过，这笑意和之前的友善之笑全然不同。
“好，我今日不探。我真希望到时候你在剡门长老面前，也能如你现在这般挺胸抬头。”虬北说完，衣袖一甩，侧头看了莫流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便出了门。
见那人离去，卿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立即走到小白面前，蹲下身去，细细试探着它的鼻息。
“它无事，只不过可能会睡上好一会儿。”莫流道。
卿云起身，抬头看着莫流，“你方才，为何要阻拦他？”
其实刚才，卿云见到莫流的举动，心下便有了疑惑，甚至一度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在唱双簧，有意演给自己看。
可她又隐隐感觉，莫流的反应不像是验出来的。看上去，他倒是真心在帮着自己拖延时间。
明明他们都是剡门弟子，这个莫流为何会阻拦他的同伴？
“长老说，要先厚待你三日。虬北此举，不是待客之道。”莫流道。
卿云听罢，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还当真是实诚。倘若他说出什么相信卿云不是妖女，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之类的话，或许她还不会信。
可是，他明明说出了‘要先厚待三日’，这个‘先’字，尤其值得细品。三日之后呢？说不定就没有厚待了，反而是极坏的结局。
“你们长老，为何要厚待我三日？”卿云问道。
莫流摇了摇头，“不知。”
“那你可知，我是谁？”卿云道。
莫流又点了点头。
“既知我是谁，刚才又因为我挨了二十大板，你不记恨，反倒帮我？”卿云对于莫流这个人，似乎有些看不透。
“我也不算是帮你，只是顺了长老的命令。至于那二十大板，是我该挨的，毕竟我未能完成他们给的任务。”
“他们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卿云顺口便问。
“照顾好姑娘这三日的饮食。”
“照顾饮食这种事，为何不让女子来？刚才那位是执事，你能和他争执起来，想必你们的身份应该相同吧？”
莫流顿了顿，“剡门没有女子。”这算是回答了卿云的第一个问题。紧接着，他又道，“是的，我也是执事。”
对于执事，卿云的认知还停留在当初那个村子里。
在她的记忆中，当初的宁逍和田爻两位执事，相当于今天的村长和副村长。
可是，这门派中应是没有什么村长不村长之类的职务，那么这个执事到底是个什么等级，管得了多少人呢？
“那你岂不是手下有许多弟子？”卿云好奇道。
“不多，门中执事便有两百人，每人带领一百弟子。”莫流道。
卿云若有所思，能管一百人，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团队了。怎么都是执事，莫流和虬北两人的性格差异如此之大呢？
初见虬北，表面极为和善，却不知此人简直就是一个笑面虎。
可这莫流嘛，则又是另一个极端。最开始摆着一副冰霜脸，如今却拼力相护，也不知为何。
“莫流大哥，你既知我是谁？为何还敢和我说这么多话？”卿云有些好奇。
“和你说的又不是剡门秘密，有什么好顾忌的。”莫流道。“再说，我只是遵照长老们的意思，善待你，只要不是秘密之事，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就好。”
卿云听了，一阵愕然。这家伙也实在是太实诚了些，卿云完全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这股打死也不说谎的劲儿，竟有些像炎长飞。
“那你可知，剡门将我抓来，究竟要做什么？”
莫流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执事，这些是长老们考虑的事，我们只负责将你带回门中。”
卿云点了点头，倒也不介意。
她本就没有指望从莫流口中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不知，即便他知道，不告诉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你知不知道，各大门派这几日来剡门，是商讨什么事？可与我有关？”卿云又问道。
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自恋，但多问一句总是没错的。
“无可奉告。”莫流淡淡道。
卿云瘪了瘪嘴，
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莫流定是知道的，只是他说‘无可奉告’，那便确实不会告诉自己了。
“那你给我讲讲，你们剡门除了长老和执事，中间还有什么官呗？”
卿云明白，一些太过隐秘的话题又探不出，不妨问些有的没的，先给自己长长见识再说。
“门中弟子两万，内门弟子四千，剩下的便都是外门弟子。普通弟子之上，是修门弟子，修门弟子之上，是执事弟子。再上，还有掌修弟子，大弟子；再上便是几位长老了。”
听着这一系列的称呼，卿云觉得有些眩晕。原来，一个门派里还有这么多品级。算起来，莫流和虬北只能算是第三品级的弟子。在他们之上，还有两个品级的弟子，最后才是长老和掌门。
“那你和那个虬北，都算是执事弟子咯？”
“嗯，只不过我们又不一样。他是内门执事，我是外门执事。”莫流道。
卿云立马变得好奇起来，“这内外门弟子，有何区别？”
莫流顿了顿才道，“内门弟子所修术法更为精绝，品阶上升自然也快，日后的长老及掌门之位，都是从内门弟子中选拔出来。外门弟子所修的术法局限更多一些。”
听完莫流的话，卿云顿时明白，为何刚才虬北和莫流相对，总是觉得虬北在莫流面前，总有些高高在上的欺凌感，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将这也尽数告知于我，难道，这也不算是剡门的秘密？”
莫流摇头，“绝大多数门派都有内门和外门，这算什么秘密。”
卿云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又和莫流说了一会儿话。凭着卿云的一股好奇心，几番问答下来，她又对剡门内各个品阶的弟子做什么，他们平时吃什么，用什么，都探得十分清楚了。就差问一句，你们门中最厉害的术法是啥。
总之，一切在卿云看来，莫流能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几乎都问过了。
卿云对于自己刚才所得到的这些答案十分满意，甚至想给自己取一个外号：包打听。
以至于待莫流走后，卿云独自一人待在屋内，还在感慨着一个如此巨大的门派，要顺利运作起来，当真是不容易。
她似乎忘了，自己是被‘请’到这里来做客的，外面是什么情况，剡门中人有什么打算，却是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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