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无法捉摸的姻缘（2）
和光听出不是程鸾的脚步声，也不是哥哥邦光的声音，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不知向何处躲避。
若是被其他的人撞见她在慈幼堂内与陌生的人相会，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和光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瑟瑟发抖，左右乱转，发现屋内并没有很好的藏身之处。
她还没有找到躲避的地方，大门就已经被人打开。
进来的果然不是程鸾，是母亲万夫人身边的丫鬟拂尘。
拂尘穿着藏蓝色衣裙，掐腰站在门口，后面跟着四五个位分低的丫头，随时听她调遣。
拂尘原在万夫人跟前伺候，准备沐浴焚香，听到有人举报程鸾那个丫头胆大包天，引着小姐和光不止一次的出了绣楼，到外面不知什地方去了。拂尘便带人跟着程鸾与和光出了门，一路跟踪到了慈幼堂。
“三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儿？”拂尘跺着脚小声埋怨，偏头一看，后面还有一个男人——是四郎的好友兼结拜兄长董鸿渐。
又瞧见三小姐和光脸如红墨染就，扭捏不自然，心里能猜个七八分了，连忙拉过三小姐，问道：“小姐没事吧？”
和光扭过脸，“没事。”说了两个字，便跑了。
拂尘冲屋里的董鸿渐说道：“先生可真是好计谋！为了娶我们家的小姐，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今日来了这么一出，先生对得起读过的书吗？先师门下竟然有这么多恶心的人，我可真是大开眼界！”
又回头警告同来的丫鬟，“谁说出去，就打断谁的腿！”
都说隔墙有耳，隔着墙，尚且都能被人听去，传扬许多地方，更何况没有那堵墙？自然是传的更快。
略晚些时候，万夫人与宋伯明就知道了自己女儿在慈幼堂内私自约会董鸿渐的事情，幸亏拂尘及时赶到，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
万夫人痛心疾首的反思自己有没有做错的地方，对女儿是不是不太上心了，才会导致乖巧的女儿和光做出这样出乖露丑的事情。
细想了想，万夫人觉得女儿和光没道理做这种事情，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和光从小到大没让她操过心，是最听话的孩子，最孝顺的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里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有人指使。
自己的乖女儿一定是受人人的蒙骗与蛊惑，才会走出闺房，前往慈幼堂，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会面。
万夫人将程鸾看做是勾引自己女儿做丑事的罪人，将程鸾叫来，二话不说，就让芳乔等人用鞭子教训了程鸾一顿。
程鸾被打得哀嚎不断，两只手拼命护着身体，却抵不过如雨点般的鞭子，跪地求饶，“夫人，饶了我吧。”
又恳求在旁默不作声，眯着眼沉思的宋伯明，道：“老爷，请饶了我吧。”
万夫人没有解气，不肯放过程鸾，冷冰冰说道：“你引诱小姐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为小姐的名声考虑？今日里，你便没有脸来求饶，将你打死扔出去都是轻的。”
程鸾忙道：“此事若都是我程鸾一人促成，要打要骂，程鸾都认了，可程鸾不过是传信的鱼雁，哪里能做得了主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小姐逼着你，让你这么做的？”
“小姐虽然没有口口相逼，但小姐的心思确实如此。”程鸾大胆的说，成败就在此一举，她要为了小姐的终身，再搏一把。
万夫人不愿相信，接过鞭子，就要亲自鞭打程鸾，口中骂道：“小贱人，事到如今，还要狡辩？小姐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休要将事情都推到小姐身上！”
程鸾接住万夫人挥起的鞭子，叹了口气道：“此事，夫人您可真是看错了！小姐与董先生本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成全了他们，岂不是件好事？可老爷和夫人拒绝了，小姐在绣楼上听得此结果，日夜啼哭，小姐自从见了那董先生一面，又知道董先生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早就芳心暗许了。程鸾见小姐痛苦，董先生也犯了病，看不下去，才带着小姐出了闺房，让他二人共诉衷肠，自此别过，便是永隔，不再相见。今日里，夫人与老爷也知道了此事，程鸾便不能隐瞒了，将所有的话都说了。”
万夫人一怔，不信程鸾描述的是自己的女儿和光。
和光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日夜啼哭呢？还芳心暗许？这小丫头词倒是一套一套的。
“谁信你的鬼话？”万夫人半天逼出了这么一句。
程鸾立马道：“夫人不信，可以去问小姐。”
“这样的话，我怎么去问小姐？”万夫人左右为难。
宋伯明听完程鸾的话，不置可否，起身往外走，他早就得到汇报，说董鸿渐在正堂里面跪着要见他，想必也是为了此事而来，他要去听听董鸿渐如何说。
万夫人也顾不得羞了，亲自上绣楼去问女儿和光，和光正闷着头坐在那里，受妹妹清光的数落，清光见万夫人上楼，眉目不善，也闭嘴了，万夫人瞪了清光一眼，嫌弃的说道：“你去看看姨娘做什么的，快去！”
清光虽然不自在，但还是立马下楼去了。
万夫人端详着自己的女儿和光，还是往日大家闺秀，安静听话的样子，不像那个胆敢走出绣楼，去外面见一个男人的泼辣样子。
女儿这么做了，她不完全明白女儿的用意，也不好将话说得明白，只是问了一句，“是你自愿去慈幼堂找那个董鸿渐的？”
和光羞得在凳子上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背对着母亲，支支吾吾，最后点点头。
万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抹黑，晕了过去。
宋伯明在正堂里见了董鸿渐，堂内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别人。
像这样的不是很光彩的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全部告诉。
宋伯明今日以另一种眼光打量了董鸿渐一番——是以冷静，同时又充满考量的眼光。看着董鸿渐，宋伯明心中莫名热热的，辣辣的，又有些凉凉的，像灌了许多浸着茱萸的水，不明所以，一饮而尽。
“你是董鸿渐？”宋伯明问道。
不是他记性不好，是他想确认一番。
董鸿渐郑重其事，“小生是董鸿渐，之前欺骗了宋公，以至于宋公对小生的印象不好，但小生对小姐是真心的，也是真想与宋家联姻。”
“你如今高中头名状元，有的是好人家，何苦选我这个有罪之人？”
“门第高贵的常有，心肠好的却少有。”董鸿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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