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董卓废帝
当鲜卑十五万骑兵入境,幽州境内愁云密布之时,大汉朝廷雒阳京城,也已是黑云压顶。
董卓自进司空以来,朝中大权日益落入其手,而董卓欲废帝另立之心,朝中众人皆知。在朝议废立之事时,数名忤逆之朝廷重臣,亦或罢或贬。
这日,董卓聚百官再议废立之事,尚书卢植逆忿董卓,引得董卓大怒,欲将卢植杀之,侍中蔡邕、议郎彭伯极力相谏乃止,但卢植尚书一职被免,卢植遂离京逃隐上谷一地。司空府掾属、虎贲中郎将孔融亦因多次规劝董卓,被董卓所恶,贬为议郎,随后令三府举其为北海相,贬出京城。一时之间,京城朝臣惶怖莫敢。
董卓下朝回到府上,下人来报,郎中令李儒大人上门拜访。
董卓喜道:“文优来了,快快有请!”说完,急忙着布履出门来迎。
见李儒站在门外,董卓上前一把抓住李儒:“文优,汝来吾这,还要如此多礼乎?快快请进!”
李儒微微一笑,道:“董公今居朝廷高位,儒不可无礼,徒令朝野轻视。”
董卓一愣,指着李儒哈哈大笑道:“吾怕谁?文优大可不必如此,吾等以后当如相识之初。”
待进正厅坐定,董卓道:“如今局势微妙,还需文优教吾,事当如何决之。”
李儒微倾上身:“董公明鉴,既有决断,儒以为宜早不宜迟,迟恐生变。”
闻听李儒之说,董卓初始默然不语,最后狠狠地点了点头。
八月末,司空董卓于省中设宴,会集朝中公卿,令中郎将吕布率披甲之士千余,侍卫左右。是日,太傅袁隗与百官皆到。待酒行数巡后,董卓起身,手按宝剑,徐徐扫视一圈,道:“诸公,今上暗弱,不可以奉宗庙。吾将依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百官闻之,众皆默然不语。
司隶校尉袁绍,字本初,素有清正能干之名声。在宦官与何进争权时期,袁绍备受大将军何进重用。绍建议何进杀掉所有宦官,然何进受何太后阻扰犹豫不决,于是绍再次献策调董卓、丁原等人领兵进京兵谏,遂有后续之事。
此时袁绍见董卓八面威风、不可一世,不由心中一动,挺身出席,手指董卓大声喝道:“汉家君天下四百许年,恩泽深渥,兆民戴之。今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汝欲废嫡立庶,非反而何?”
董卓见之大怒,按剑大声叱绍:“竖子安敢如此乱语!吾今领司空之职,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今欲为之,汝焉敢不从!尔谓董卓刀为不利乎!”
袁绍亦拔剑道:“天下健者,岂惟董公!”
董卓大喝一声:“来人!与吾将此厮绑了。。。”正待往下说,见李儒在旁以眼止之,顿时醒悟,接着道:“轰出门去!”
袁绍道:“不劳董公之手,吾自走之。”于是手提宝剑,朝四周百官揖首辞别而出。
见袁绍离去,董卓转身对太傅袁隗道:“太傅,汝侄如此无礼,实令人可恨。吾今看太傅面,姑恕之。敢问太傅,吾所议废立之事若何?”
袁隗笑道:“司空所见是也,吾焉敢不从。”
董卓见袁隗从之,转瞬间哈哈大笑:“好!此事既为太傅认可,卓定当极力行之。诸公敢有阻大议者,以军法从事!”
群臣震恐,一起躬身道:“下官等悉听太傅、司空之命。”
当晚,董卓听闻袁绍将司隶校尉之印悬挂东门,出奔冀州去了,大惊失色,遂传侍中周毖、城门校尉伍琼入府商议。董卓道:“汝等一议,袁绍此去若何?”
侍中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为人较为贪财,早与袁绍暗自相通,见董卓问之,周毖道:“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袁绍目光短浅,不识当前大局,因恐惧司空而出奔,非有他志也。今若朝廷发文急捕,势必逼反其人。”
伍琼亦随之道:“袁氏树恩四世,门世故吏遍於天下,若袁绍反之,必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董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其为一州郡守,则袁绍喜于免罪,必感恩于董公,董公亦无患矣。”
董卓见周伍二人所见相同,深以为然,于是令三府下旨,拜袁绍为勃海郡太守,封邟乡侯。
九月一日,董卓使百官奏请皇帝升嘉德殿朝会,文武百官俱至。尚书丁宫上前奏道:“天祸汉室,丧乱弘多。皆因先皇在丧,皇帝无人子之心,威仪不类人君。昔祭仲废忽立密,春秋善之,今大臣量宜为社稷计。”群臣默然无语,皇帝辩亦是嚇得面无人色。
董卓拔剑在手,面对百官:“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乃命李儒读策曰: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耶;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李儒读策毕,太傅袁隗上殿强行将皇帝辩扶下皇座,解除玉玺印绶,令其在台下向北长跪,然后扶时年九岁的陈留王协登基,改元初平。
群臣朝贺新帝登基完毕,尚书郑泰上前奏称:“何太后害死董太皇太后,应将其罢免太后诰命。”董卓欣然同意,命人脱去何太后凤袍,摘掉凤冠,并将何太后、弘农王及王妃唐氏迁入永安宫。帝后皆大声号哭,群臣闻之无不悲惨。
董卓眼见大事已定,正待宣布散去朝会,城门校尉伍琼上前奏道:“今有并州司马高顺上报,白波谷大捷:前日微臣顺率并州五千将士从河东郡转道太原郡,路经白波谷时,遇数万白波叛军出谷截杀。并州将儿奋勇搏杀,顺指挥得当,一举击杀白波叛军三万余,白波军大渠帅杨奉、韩暹临阵投降,白波军首领郭太、渠帅李高脚、李九指、金大五等人被枭首,特将之传缴京城。恭祝吾皇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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