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挽歌-
日子离八月二十五, 也就是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这段时间,陆君尧要比平时忙一些, 因为在婚礼后,他要带着孟鹃出国度蜜月。
不过他最近去哪都会把孟鹃带着,孟鹃几乎是没什么独处的时间。
这不, 从上午八点, 孟鹃就被陆君尧带来公司了。
真的, 好困惑, 她也不知道最近他是怎么了, 好粘人。
一点都不陆君尧了!
等到两拨人汇报完工作,孟鹃已经坐在沙发里打盹了。
陆君尧把窗帘拉上了一半, 遮住了落在她头顶的光。
谁知,孟鹃突然睁开了眼。
陆君尧失笑:“不是不习惯睡觉的时候太亮吗?”
孟鹃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明天我可不可以不跟你来公司了呀?”好无聊。
陆君尧却摇头:“你在家, 我就看不见你了。”
孟鹃拧巴着一张脸:“咱俩这样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黏在一起, 你都不会腻吗?”
他坐她旁边,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他, 与她对视的目光很深邃:“你会腻吗?”他没有先回答她, 而是反问她:“一直这么跟我待在一起, 你会不会腻?”
她摇头:“我当然不会腻了!”就是觉得他好反常,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说真的,她只听过‘恐婚’, 像陆君尧这样,明明马上就要结婚了, 却更缠人的做法,是真的把她意外到了。
“既然不会腻,”他笑了:“那以后我在哪, 你就在哪,好不好?”
孟鹃眨巴眨巴眼看他,心里头的疑惑更深了,她刚想说什么,下巴就被陆君尧抬了起来。
最近啊,他除了会把她缠在身边,还喜欢吻她,得了空,那唇便会凑过来,
看着被他吮红的唇瓣,他眉眼弯了弯:“那接吻呢?”他问:“总是这样吻你,会不会腻?”
孟鹃被他这么直白的问题弄得红了脸,她低着头好半天都不答他。
偏偏,他还歪着头,追着她的视线问:“会腻吗?嗯?”
孟鹃被他追问得没办法,缴械投降般地摇了摇头。
不腻就好。
他把她抱坐到他月退.上,继续吻她……
下午,丁商玥的电话打来,约孟鹃去逛街。
陆君尧犹豫了很久才答应,不过他让她等他十分钟。
看着陆君尧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孟鹃瞥了眼站在办公桌对面的三个等着汇报工作的高层。
两点半,陆君尧把孟鹃送到了辉月商场二楼。
孟鹃晃了晃被他牵着的手:“你快点回去吧。”
可他还没看见丁商玥:“要不要给丁商玥打个电话?”随着婚礼日期的临近,他越发紧张,唯恐在这之前会有什么岔子。
孟鹃朝对面的女装店指了指:“她在电话里说,让我到了就在这等她。”
陆君尧牵着她往旁边站了站:“那等她来了我再走。”
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孟鹃失笑:“干嘛呀,你还怕我被人贩子掳去了不成?”
陆君尧笑着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是怕有男粉丝!”
孟鹃指了指自己的脸:“我都戴了口罩了,哪那么容易认——”
一声“宝!”让两人回头。
丁商玥穿得跟只花蝴蝶似的跑过来。
孟鹃囧得挠头,陆君尧笑而不语。
丁商玥看着孟鹃那身低调不能再低调的T恤牛仔裤装扮,啧啧啧了:“陆先生,你们家的钱是不是都存了定期取不出来啊?”
这话说的。
陆君尧耸了耸肩:“我们家的钱都在她那。”这话是不假,上周,陆君尧就已经把他所有的小金库都上交了。
丁商玥一脸震惊地问孟鹃:“真的假的?”那得多少钱啊!
孟鹃不答她这话,她把脸上的口罩又往上拉了点:“我都戴口罩了,你还能一眼就认得出我啊?”
丁商玥眨了眨眼:“你戴口罩不假,”她朝陆君尧扬了个下巴:“可你家陆先生没戴啊!”
孟鹃:“……”
不过话说回来,丁商玥压低声音问她:“咱俩逛街,你家陆先生也跟着啊?”比他老公还缠人吗?
孟鹃摇头:“他公司还一堆事呢,马上就回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丁商玥今天可是有正事要跟她探讨呢!
她朝陆君尧露出一个敷衍又不失礼貌的假笑:“陆先生,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会把孟鹃照顾得很好的!”
孟鹃拿胳膊肘捣了她一下,然后把陆君尧往旁边推离了几步:“你快去公司吧,等我逛完就去找你。”
陆君尧把她脸上的口罩往下拉,旁若无人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注意安全,如果到了六点还没逛完,就在这等我,我来接你。”
“嗯。”
陆君尧把她的口罩重新戴好,说了声拜拜后,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孟鹃还盯着人群里越来越远的背影,丁商玥长叹一声:“真是羡煞旁人啊!”早知道,她也让姜白送她来了。
孟鹃转过身来,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睛,里头像蘸了蜜糖,晶莹透亮的。
丁商玥买起东西来不要命,上学的时候,家里还没断她的经济,每次她拉着孟鹃逛街,孟鹃那脚脖子都能酸上两天。后来丁商玥毕业以后,家里断了她的口粮,她这才好了点。现在有了姜白这个经济后盾,那架势,可想而知吧。
孟鹃靠在沙发里不愿起来:“不逛了行吗?”
丁商玥穿的还是高跟鞋,她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马上就换季了,现在不买还要等什么时候买啊?”
孟鹃和她的消费观不一样:“可你现在买也不能马上穿啊,放一段时间就成旧款了。”
丁商玥不管:“可我买的时候是新款啊!”
孟鹃无言以对了,她窝在沙发里,换了个姿势,这才注意到丁商玥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丁商玥之前逛街,可从来没穿过平底鞋!
眼见孟鹃盯着自己的脚看,丁商玥突然坐下,一脸神秘地问:“你和陆君尧有没有计划说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话题突然这么一岔,孟鹃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吞吐了:“我、我们现在不急”上次聊到孩子,陆君尧说了要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
丁商玥在孟鹃面前抱怨过姜白想要孩子。
孟鹃瞄了瞄在给模特穿衣服的店员,她掩手问:“你们呢,上次你不是说你们在备孕了吗?”
丁商玥撇嘴:“我们也没做措施,不知怎么的,到现在还没怀!”她心底的担心没敢跟姜白说过:“你说,我会不会得什么不孕症之类的?”姜白是独子,若她身体出了那方面的问题,她真是要愧对姜家祖宗了。
孟鹃对这方面也不了解:“那你有没有去医院查查呀?”
丁商玥摇头:“我没敢去”别看她平时胆子挺大的,真遇到了事,压根就是个怂包。
孟鹃想了想:“不然我明天陪你去医院看看医生?”
丁商玥一听,狂点头,点着点着,她又摇头了:“还是算了吧,别回头你被人拍了,又说你未婚先孕之类的。”她可不想因为这事被陆君尧‘记挂’!
“没事,”孟鹃可一点都不担心:“你忘啦,虽然我们还没办婚礼,但我们领了结婚证啊!”
丁商玥突然一句:“对哦!如果被拍了,就说你是去预约婚前检查啊!”她可太聪明了!
孟鹃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她悄咪咪的:“你陪我去取个东西呗?”
丁商玥见她神秘兮兮,不由得好奇:“什么东西?”
孟鹃把她拉起来,唇角有笑:“不告诉你!”
“哎哟哎哟,”丁商玥语气酸酸的:“有老公了就是不一样了啊,都开始对我藏着小秘密了诶!”
孟鹃才不理她的‘阴阳怪气’,她都习惯了:“你去不去,不去我明天可就不陪你了!”
丁商玥一听,赶紧朝店员招手:“把我刚刚选的那些衣服都送我家去!”
店员笑眯眯地弯了弯腰:“好的,丁女士,还是上次的地址吗?”
“对!”
两人从店里出来,进了电梯后,丁商玥背靠拐角,在摆弄手机,孟鹃看了看她:“跟姜白发短信啊?”在店里的时候,她就见丁商玥时不时地拿手机发短信。
丁商玥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手指在飞快地打字。电梯叮的一声,她收起手机,挽着孟鹃的胳膊往外走。
丁商玥今天换了辆黑色的SUV,孟鹃觉得稀奇:“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越野的吗?”是丁商玥自己说的,她喜欢可操控的,越野车虽然视野好,但跑起来,会让她心里有点飘。
丁商玥余光瞄了眼四周,稍有敷衍地应了句:“这车是姜白新买的,我就是开开感觉一下。”话落,她开了后备箱,然后,又打开后座的门,一切如常后,她才打开主驾驶的门上了车。
车子驶出商场的地下车库,丁商玥瞥着后视镜:“你刚刚说去公司?”
孟鹃嗯了声:“我去谷老师那拿个东西,很快的。”
丁商玥嘁了声:“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孟鹃笑而不语地拿出震了一下的手机。
是陆君尧发来的短信:【无论去哪都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孟鹃微微蹙眉,这几天,陆君尧总是提醒她要注意安全,很频繁,频繁到让她有点生疑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孟鹃见丁商玥又在低头打字,她看了眼丁商玥的表情。
怎么说呢,有点严肃,还有点
她说不上来,就觉得这段时间,陆君尧不对劲,今天的丁商玥也不对劲。
从辉月商场到辉泓公司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丁商玥走的路线是最繁华的路段,几乎是哪条路人多,她就往哪走,甚至还有点故意绕路似的。
孟鹃突然一声:“丁商玥。”
这语调,让丁商玥心里咯噔一下,她扭了下头,匆匆看了孟鹃一眼,又目视前方:“怎、怎么了?”
孟鹃有时候粗枝大条,可有时候心思也很细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丁商玥眼睫快速眨了几下,没说话。
那就是有事了。
孟鹃轻吐一口气:“你靠边停车。”
路边有禁停标志,丁商玥没管,打了双闪,把车停在了路边。
即便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孟鹃都能看出她的紧张:“说吧,到底什么事?”
丁商玥瞥了眼后视镜,见没车跟着,她这才怂唧唧又小心翼翼地瞄了孟鹃一眼。
孟鹃心里又急又发慌:“你快说呀!”
就在她嘴巴张合好几次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放在中控台的手机屏幕亮了。
丁商玥赶紧滑开手机,是陆君尧的短信:【没事了。】
陆君尧说了,若无事发生,这件事便要一直瞒下去,可现在呢,要怎么瞒?
丁商玥知道瞒不下去了,她也不想瞒了。
她在孟鹃紧盯着的视线下,低着头,避开她的视线,把订婚宴那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地如实讲述了一遍。
孟鹃呆靠在座椅里,好半天才低低地喃了一句:“所以她才来京市”
不是真的来看她,不是为了给她祝福。
而是为了钱。
她垂着头,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得双唇发颤,笑得眼尾湿润。
“宝你别这样”丁商玥这才真正明白陆君尧为什么选择瞒着她。
相比宋芷做的那些事,徐春梅来京市的目的才是最伤她的。
丁商玥轻轻拍了拍孟鹃的肩膀:“刚刚陆君尧发短信来,说没事了。”
几番犹豫之后,丁商玥终于还是没忍住:“其实宋芷回到高县的这段时间,她一切的行踪都在陆君尧的掌握之中。”就连她都觉得,不把宋芷那个女人送进监狱,总觉得会不太平。
孟鹃突然扭头看她:“那他说没事了是什么意思?”
丁商玥猜想:“要么就是你今天安全,要么就是你以后都会安全”毕竟宋芷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既然孟鹃现在都知道了,丁商玥觉得:“不然你晚上回去亲自问问他吧!”
问问他……
要问吗?
孟鹃扭头看向窗外,许久之后,她摁下车窗,缕缕暖风把她湿漉漉的眼睫慢慢吹干。
脑海里,细细碎碎的全是这段时间,陆君尧不经意会流露出的不安与担忧的眼神。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
“那我就当不知道好了。”孟鹃扭过头来,看向丁商玥:“所以,今天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知道了吗?”
她一脸平静的模样,让丁商玥不解,可是又只能点头。
孟鹃拿出手机,滑开屏幕,陆君尧给她发的那条‘注意安全’的短信,她还没有回。
指尖轻点着屏幕,豆大的泪眼砸在手机屏幕下方。
【老公,我好想你啊,你来接我好不好?】
收到孟鹃短信的时候,陆君尧刚从名居出来。
时间倒退回四十分钟前。
“这事您知道?”陆君尧是被陆景倡一个电话突然叫回来的。
陆景倡靠着椅背,盯着电脑屏幕的那双眼里,有压不住的阴鸷。
“知道,”他暂停了屏幕里的画面,抬头看陆君尧:“怎么,就允许你护老婆,不许我护孙媳妇?”
陆景倡沉着眼,又瞥了眼电脑屏幕里的女人,哼笑了声:“这种女人,还是别脏了你的手!”他一把年纪了,可以说两只脚都快要踏进棺材了,他可没什么可担心的。
陆景倡撑着拐杖站起来,一直站在旁边的方曲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他在陆君尧面前停住脚:“若我不出手,你会心软吗?”
陆君尧想都没想:“不会。”
那是画地为牢也不能让人侵犯半步的禁区,而她宋芷,却张牙舞爪地不知收敛,都被宋家撵去了老家高县,却还在四处找人想着再来回报复。
陆景倡挺直了脊背,问他:“那我的做法,你可认同?”
陆君尧没有说认同与否,只微微笑了笑:“精神病院,倒也算是她下半生的一个好去处。”
陆景倡磕了磕手里的拐杖:“自作孽不可活,竟想着把自己被沾上艾滋病毒的血液注入我孙媳妇的体内,”他嗤笑了声:“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所以还是趁早送去精神病院,免得再想着用歪门邪道去祸害其他人。
还有就是:“那边的人我都打点好了,想踏出那间房子,”陆景倡笑了笑:“是没可能了。”
“所以啊,”他拍了拍陆君尧的肩膀,心情愉悦了:“把心放到肚子里,赶紧让我抱上重孙!”
*
八月底的傍晚,夏末拖着小尾巴,把初秋的夕阳卷出凄楚。
陆君尧赶到辉泓楼下的时候,夕阳已经下沉。
刚走出大门的孟鹃,双脚定在原地,落日的余晖卷着会红人眼的风,她笑着跑向他。
陆君尧站在车前,张开双臂,把她接了个满怀。
她抱住他,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她声音微颤:“老公,谢谢你来接我回家。”
他们抱得很紧,与她相贴的那处心脏,滚滚烫烫的,“既然是老公,那我不要听你说谢谢。”
嗯,她不说了,她以后都不说了。
以后啊,她想跟他说‘谢谢’的时候,便说“我爱你。”
她说:“陆君尧,我爱你。”说完,她眼泪掉下来,沾湿了他肩上的衬衫。
听出她话里的哽咽,陆君尧松开她,轻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他尽全力保护的一双眼睛里,还是那样干净和纯粹。
他问:“怎么哭了?”
孟鹃赶紧抬手把眼泪擦掉:“就是想你了。”
他失笑:“我这不是来了吗?”
是啊,他来了,以后也都会一直在!
可她说:“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我都很想你。”很奇妙的感觉,即便牢牢抓在手里,捂在心里,可还是会惶惶不安。
陆君尧抬手蹭了蹭她的脸:“今天是怎么了?”
突然在外面说这样好听的情话给他听。她脸皮薄,这些甜人心坎的浓情蜜语,她鲜少会在外面说,还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下。
她仰头看他,就要沉下去的落日与他的脸部轮廓一起映在她眼底。
她说:“我还欠你一个生日礼物,你还记得吗?”
他笑着点头,说记得。
她从包里把她今天从谷老师那取的东西拿出来,抬着双手递给他:“生日快乐。”
迟到了这么久才给他。
陆君尧把那捧在她手心里的礼物接到手里。
是一张专辑,塑封上泼染了绿、红、黄、白代表春夏秋冬的四种颜色。
塑封下的封面上还有一行手写的娟秀字体:“献给我此生最爱的陆先生。”
“这是唯一的一张,”她说:“只有你有。”
不过,相较于在会发行的那九首歌,这张专辑里只放进了四首。
她自己写的《夏日挽歌》、《落日锁秋》和《冬日烟火》,还有陆君尧写给她的那首《春日杜鹃》。
她说:“专辑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春夏秋冬。”寓意四季,他陪她走过的这九年,九个春夏秋冬。
“陆君尧,”她轻轻地喊了声他的名字:“余生的春夏秋冬,你都要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他视线落到她脸上,缠着她的目光里,灼灼而生热。
他重重地说了一声:“好!”
身后的橙黄把她的脸碎成了好多好多个她,每一个他爱的模样都烙在他眼睛里。
他目光滚滚烫烫的,凝眸看了她很久,最后,他低头,吻落在她眉心、眼睛、鼻尖,最后是唇。
两唇相抵,不是蜻蜓点水,他吻得很深。
在落日余晖里,在往来路人的目光里,他吻了她很久。
两唇松开的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后天的婚礼,我们去爱尔兰好不好?”
被吻过后的一双眼,眸光泛潮,她弯着泛着水光的唇,笑着,点了头。
不用去问去爱尔兰做什么,也不用去管已经准备就绪的婚礼怎么办。
就像他说的,爱她是一种本能,那信任他,也是她的一种本能。
有他在,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心把一切都交给他。
不因别的,只因他是陆君尧,是那个把她从荆棘丛带到象牙塔里的男人——陆君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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