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鬼子太狠了
吉田的声音一直在纪弘成头脑中回荡,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褚登科。
这不是自己的徒孙褚登科吗?
之前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褚登科,开始时以为他是蒙元派来的探子,可后来张世杰杀了三万人,乌恩自裁,结果也证实,褚登科跟蒙元没有什么关系。
纪弘成查过褚登科的底细,他是一个江南来的落魄书生,如果是细作,可能是南宋派来的。当时南宋威胁不大,即使他搞点技术或者武器给南宋,纪弘成也是可以接受的。听说此人很有天赋,纪弘成希望慢慢感化他,将来为华夏所用,所以才允许他在水西学派继续混下去。
万万没有想到,他完全低估了这个人的危险程度,他居然是日本探子。
纪弘成知道,以今天水西学派的影响力,西方东方,各种势力,各个国家,都可能派探子进入水西学派。纪弘成没有对此进行严格的甄别筛查,几乎是来者不拒,隐患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日本探子最可恶,学东西,壮大自己的国家,造福自己的国人,纪弘成其实内心是欢迎的,可你他妈直接把人掳走,甚至可能杀掉,不愧是鬼子的祖先,穷凶极恶至此。
纪弘成想到这些,却依旧面色如常,闭着眼睛,看起来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吉田看了纪弘成半晌,感觉他脉搏正常,无法判定他是醒了还是没醒。吉田是个多疑的人,他宁可相信纪弘成已经醒了。
“从现在开始,留一个人在这里,另一个人在门外。之前我交代过你们的事,一定要记住。”
“是!大人。”
这短短的两句对话,纪弘成获得了几个信息。
第一个信息,这三个人都是日本人,都是探子。第二个信息,吉田只是怀疑纪弘成可能会装昏迷,并不知道,他已经听到过那两位说日语,甚至也不知道,纪弘成居然能听懂日语;第三个信息,现在这艘船应该还在华夏海岸线附近航行,虽然无从判断目的地,但吉田在防备着随时遇见新宋的人,否则他没有必要隐瞒自己日本人的身份。
吉田说完,就出去了,从脚步声判断,那两个守卫严格按照吉田的吩咐,一人在外面的楼梯口警戒,另一个人就在纪弘成旁边。
此时纪弘成是仰面躺着,其实他早就想翻个身了,但只有忍着。睡着的人会翻身,但昏迷的人是不会感觉到舒服或者不舒服的,会进入一种无意识状态,不会通过痛觉或者呼呼被叫醒。
就在纪弘成在考虑,要不要悠悠醒转的时候,听到脚步声又回来了,这是吉田。
脚步来到这舱室里,便远远的停下了。这时那位守卫起身,来到了纪弘成的塌旁,估计是受到了吉田的什么指使。
纪弘成心里一阵紧张,因为他不知道吉田去而复返,这是要对自己做什么。
纪弘成后世时曾多次去医院照顾病人,知道人被药物麻醉后的状态,他准备当个好演员,接受吉田的试探。
纪弘成正想着吉田会用什么方式试探他,探脉?这个无法做到准确;呼吸?自己完全可以让呼吸变得均匀……他不禁想到一种可能——痛楚!针刺,电击等等,最好不要是最后一种。
不过接着他放心了,因为他想到,既然吉田要继续装成新宋人,那就不想暴露鬼子身份,一旦对他动用酷刑,到时候自己醒来了他怎么圆场?
既然是掳掠,而不是刺杀,说明自己对他们还有用。
那位守卫抓住纪弘成的肩膀,让他翻身,侧身躺着,这正中下怀,纪弘成仰面躺了太久,早就有些坚持不住了,现在翻个身,无比舒坦。
而且这也说明,吉田不是要将他开肠破肚。如果吉田捞起他的衣服,把他的肚皮暴露在空气里,纪弘成肯定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给吉田一耳光。你这孙子,哦不,呸呸呸,你这鬼子,要给我开腹不成?想想都害怕。
下一秒,纪弘成觉得屁股一凉,心道,完犊子了。那个守卫把他的裤子拔下去一大截,辛亏没有露出关键部位。
这是要打针的节奏吗?
他心念电转,敌人要对自己做什么?打针?注射什么药物?是不是人体试验?
纪弘成就要崩溃了,不过接着他想到了更崩溃的。
鬼子不会有龙阳之好吧?天哪,如果是那样,宁愿死。他决定了,如果鬼子再把裤子扒下去一点,他就暴起,虽然没有把握杀了他们,但也绝不受这奇耻大辱。
好在那守卫没有把裤子继续往下扒,那就是打针咯?
纪弘成还没反应过来,那个部位传来一阵刺痛。打针这点痛,纪弘成其实完全可以忍受,可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畜生给自己注射的是什么药物。
他准备发作,可又怕一动弹,针头断在里面,那样更加悲惨。反正针已经扎进去了,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干脆撑过这一关吧。
纪弘成硬是保持一动不动,他感觉到,那个人居然真的在往他的肌肉里推送药物。
随着剧痛传来,纪弘成反而更冷静了,因为他已经心灰意冷,看来要告别这个世界了。忍着,等侥幸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一定要找机会让这帮王八蛋陪葬。
针打完了,纪弘成认真体会这是什么药物。要知道,这时代的医学注射器,还是从他这里开始发明创造出来的,能够用针头注射的药物,目前种类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治病的药物。
从这个计量来看,并不大,无论是哪种正常的治病的药物,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即使是青霉素,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因为自己并不是青霉素过敏体质。
其他毒药的试验?在一个昏迷的人身上做毒药试验,完全是浪费药,没有必要,纪弘成也初步排除了这种可能。
看来鬼子就是想要让他痛楚,看看有没有反应。如果有反应,那么吉田就知道纪弘成是假装昏迷,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为什么不直接扎针,还要注射药水呢?
纪弘成想,这是吉田为自己找的台阶,一旦他醒来,吉田,哦不,褚登科完全可以说,师祖病了,他们给师祖打针。
这样一想,他又放心不少,如果褚登科真的是这样安排的,给他注射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古怪的药物。
再想到自己触感感觉到的厚厚的海绵垫子,由此可见,褚登科对自己还算照顾。纪弘成确信,自己应该不会太吃苦。
可是,下一秒,他想到了什么。
同时,他感觉身体越来越麻木,怎么连海绵垫子那柔软而又粗糙的触感也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的感官逐渐变得麻木。
糟了!
这个畜生,给自己注射的是麻醉剂,做手术用的那种。
这么大的计量,恐怕是死定了。
纪弘成的感官逐渐失去知觉,海浪的声音模糊不清。不过他发现,自己没有继续深度麻木下去,而是停留在半醉半醒的状态。
莫非这药物是假货?
不可能,褚登科在水西学派,也算是个人物,没人敢拿假药糊弄他。
他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褚登科与守卫对话。
“怎么样?”
似乎有人正在用手试探自己的脖子处,但只是能判定是脖子,至于手是冰的还是热的,无从判断,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模糊到仿佛是别人的脖子一样,好在大脑还有一定的综合分析判断能力。
“大人,要不要再补一针,加大点计量,路还远着呢。”
“不能再加了,再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是!他不能死。”
“好好看着,不要大意。对了,把安全绳给系上,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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