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不是提督的提督
杂货铺内，大和立于少年身前，目光恭敬，军姿优美。
“提督....慕容，这是本次作战准备。”本想叫提督，但眼前这人，并非她的提督，这里，也并非镇守府办公室，大和便咽下提督之称。
与陈安的十年战斗，让大和思考着，舰娘，是否是因为多了提督，方才能与深海抗衡。
人类数千年的发展，期间凝聚的智慧，是深海与舰娘远不能比。
在陈安成长起来前，人类扬长避短，每次全面开战，都能迫使她们休战。
所以，她开始寻找提督。
足以带领深海抗衡人类的提督。
可，人类中，能入大和眼的，唯有人类英雄陈安。
但，陈安不会抛弃他的舰娘，投奔深海。
除陈安外，唯一能如大和眼的....
大和与慕容云崖的交易很简单，他只需考虑计划可能性，以及可能发生的意外。而大和支付他不少报酬。
“E4海域会有埋伏，陈安喜欢后方偷袭，若战线由E5推进E3，他会在最容易被忽视的E4埋伏，于你们进攻E3时反击。”简单看了眼作战准备，慕容云崖淡然开口。
“我们应怎么做？海线推进E4便撤退吗？”
“一部分后方镇守，一部分假装前进，当她们以为你们进攻E3海域时，前线部队掉头，反包围她们。”
得到指示，大和便下去准备。
大约过了一小时，大和一脸高兴的回来。
“提....慕容，作战成功，我们成功夺回E3海域！并大破赤诚！”
慕容云崖平静点头。
自大和开始以他为主，深海战舰百战百胜，由E7海域推进E3，再过段时间，海域，或许会不容人类插足。
大和每次的报告，也十分简单，除了大胜，便是击破赤诚。
或许从赤诚击沉大和开始，二人的恩怨开始，每次大战，赤诚与大和便会看不对眼，以命相搏。
也许，赤诚认为，若是自己第一次全面战争时，彻底击沉大和，人类....自己的指挥官，早已赢得战争。
而大和，也许因为被击沉的缘故，对赤诚，亦无好感。
但，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每次战争，大和都能葬送赤诚，却偏偏最后下手时，略显犹豫，后被其余舰娘拦下。
大和，并未想过击沉赤诚。
“嗯？”鼻息间一缕疑问传来，少年低头，似在询问，为何还不离去。
每次报告完毕，大和都会很快离开，这次，她却如少女般，眉目间略显紧张，似乎.....有什么想说。
“慕容，你....有想过当指挥官吗？”
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但考虑到对方性格，以及极大可能性的回答，她便紧张得不能自己。
“没有。”
没有犹豫，亦无需等待太久，名为慕容云崖的少年，几乎在大和开口的瞬间，给出答案。
松了口气的那一瞬间，失落感充斥全身。
“为什么？”
“我为何要当提督？”
反问，让大和语噎。
对，他没必要成为提督。
他很强，他若愿意，这个世界都会被他占据。
他不渴望权利，亦不需要力量，成为提督，对他而言，毫无吸引力。
“那....挂牌？”大和抿嘴，有些不死心。
“成为名义深海提督，我们，如之前般，只要你答应成为提督，交易价格，我可以做主，提高一层。”
一层利润，于慕容云崖而言，小如芝麻，但对大和，对深海而言，这是她们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大海中，财宝无数，足以支撑无数人挥霍一生。
但，深海需要这笔财富换取资源，需要这笔财富支撑战线，十几年的战斗，十几年的消耗，如今大海的宝库，或要被消耗殆尽。
一次交易的一层，也许，足以让大和她们，饿好几天了。
她红着脸，知道所谓的一层，对他而言，可忽略不计。
但，这是最后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十几年了，她与他认识，也有十几年了。
除开前几次见面，大和与慕容云崖，相处得很愉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许有慕容云崖死咬价格不松口的矛盾，也许有渐渐熟络后的亲切。但无论如何，十几年光阴，对诞生于大海不到二十年的深海而言，便是大半辈子。
对大和而言，给予她们资源，为他们出谋划策的慕容云崖，已是深海提督。
只是，她选择在今天，将话题挑开。
如今深海已进军E3，再进一步，便是E2、E1，一旦夺回E1，以深海战力，便可固守E1，禁止人类踏入。
那时，战争结束，她也，没有再见他的理由。
所以，她希望现在，将慕容云崖拉入深海，纵使只是挂牌，亦无所谓。
只要知道，自己属于他，只要明白，他还在身边，对她而言，便足够了。
“.....”无声摇头，“为人，要有担当，一声提督，一生提督。”
“我为提督，便会尽应尽之责，我....没时间，当深海提督。”
“说的也是....”大和低头，嘴角一抹自嘲。
“接下来，还有E2、E1海区，攻破海区后，我们也许不会再见面了。”
十几年前，第一次全面战争中，大和本该死去，因为慕容云崖将其捞起，母亲心有不忍，赋予她生命，让她获得新生。
十几年后，她夺回E3海域，若再进一步，将人类赶出深海，她便寻找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她想过，母亲赋予她新生，或许，是因为大海并未安宁，这片大海，还需要她。
而夺回海域，母亲赋予她的意义消失，她接下来，便为慕容云崖而活。
成为他的舰娘，卸下深海院长之职，陪着他，在小店内悠闲度日。
他拒绝了，无声摇头，如死神镰刀，刺破少女白嫩肌肤，划开血肉，将少女打入地狱。
也许她还能说些什么，但他已然拒绝，仅存的深海骄傲，不允她再做出无礼举动。
主动开口，表达自己意愿之事，一次，足以。
大和关上了门。
她的门，他的门，以及他与她的现在，连同通往未来的门，一同被她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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