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初进霓裳阁。
祁逸轩哭笑不得:“好好好,都是朕害的,你这伤也是为了救朕才有的,现在溅到水也是被朕吓的,你就别再乱动了。”
说完,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帮她温柔地擦洗着。
慕蓁蓁心神有些不安,说实话,她很害怕这样的祁逸轩,她不怕祁逸轩对她不管不问,也不怕祁逸轩对她不走心地撩拨,更不怕祁逸轩对她冷嘲热讽。
她唯独怕祁逸轩这样突然走心的温柔。
慕蓁蓁还是喜欢祁逸轩的,她一点都不想否认这一点。
可是只要祁逸轩对她不走心,她就可以控制着自己,偶尔撩一撩玩一玩,等时机到了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她也可以很潇洒地抽身而退。
或者就算回不去,等她在外面的势力和世界创建好,找到出宫的机会,她也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皇宫,改头换面继续逍遥人生。
可是现在的祁逸轩,眼神中对她满是柔情,这样一张自己喜欢的脸,对自己又体贴又呵护,她觉得她要不了多久就会沉溺其中。
他祁逸轩若不是帝王,她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来一场跨越时空的爱恋。
可是祁逸轩就是帝王,自古帝王多薄情,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不可能!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且预感到自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一点让慕蓁蓁很不舒服!
祁逸轩,如果,我们是在21世纪相遇,该有多好,如果,你不是帝王,我不是嫔妃,该有多好!……
见慕蓁蓁少有的沉默,以为她是不自在害羞了,抽来毯巾将慕蓁蓁从水里抱出,迅速裹上,抱到床上,细心地帮她擦拭着。
待将水渍都擦干,给慕蓁蓁穿好里衣盖好被子,这才唤司琴和几个太监进来将房间快速收拾好。
很快,房间里就又只剩下慕蓁蓁和祁逸轩两个人。
慕蓁蓁看着祁逸轩,看着他的眼睛,想要找出他现在可能是在假意演戏的蛛丝马迹,来安慰自己强压自己的心。
可是没有,面前的这个突然对她如此温柔的祁逸轩,满眼都是温柔和真诚。
她真的想不通祁逸轩为何突然就对自己这么好。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慕蓁蓁问道。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
祁逸轩挑眉道:“你是朕的蓁妃,朕对你好,难道不应该?”
慕蓁蓁摇头:“皇上,你爱我吗?”
祁逸轩听到那个字,皱了皱眉:“不爱。”
慕蓁蓁轻笑一声。
“不爱,但朕喜欢你在朕的身边。”
今日烦心事很多,在敬和殿同众大臣商讨东沧国与其它三国的外交事宜,心神烦乱,走在路上就突然很想来慕蓁蓁这里。
昨日晚上的那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他喜欢那种安心的感觉。
所以就直接来了瑶仙殿。
慕蓁蓁听了祁逸轩的话,心中不免苦笑,不爱,但是喜欢自己在身边的感觉,这种话从帝王的嘴里说出,倒是也很难得了……
可是正是因为他祁逸轩是帝王,这份喜欢,她慕蓁蓁才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慕蓁蓁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道:“皇上今日要在此休息吗?要的话,就躺下吧。”
祁逸轩挑了挑眉,褪下外袍,又只剩下那套明黄色的“睡袍”,钻进慕蓁蓁的被子里,侧身抱着慕蓁蓁,深吸着她发间的清香。
身心放松了许多。
慕蓁蓁抬头,轻抚着祁逸轩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二人对视着,慕蓁蓁在心里默数:
“一,二,三……”
数到八的时候,祁逸轩勾起慕蓁蓁的下巴,吻了下来。
慕蓁蓁微微有些颤抖。这是祁逸轩第一次,主动吻她。
她其实是在做一个测试的,有一条心理学测试,说一个人若是喜欢你,你与他对视,不超过15秒,他/她会有吻你的冲动。
其实这个测试,那日在敬和殿书房她就用过,祁逸轩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今日,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祁逸轩,你明明也动心了,却不肯承认,可是行动上却是这样的明显。
她对祁逸轩,也不至于爱,但还是喜欢的。
祁逸轩其实在吻下去的时候自己也有些诧异,后宫嫔妃众多,他以前却从未吻过任何女子的唇,就只是不想。
方才看着慕蓁蓁的眼睛时,那双眼睛像是有一股魔力,将自己深深地吸引。
突然想到在敬和殿时的那个吻,竟不由自主地再次吻了下来……
慕蓁蓁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是什么,她有些犹豫,面前这个人,是与她跨越了几千年历史的帝王啊……
可是他是皇上她是妃……
正在慕蓁蓁眼一闭心一横,做好一切心里准备时,慕蓁蓁感觉身上一空,满脸疑惑地看向祁逸轩。
祁逸轩轻轻拥着慕蓁蓁,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笑道:“怎么?看你的样子这是有些失望了?”
慕蓁蓁一听,脸上瞬间红到耳根,祁逸轩轻笑一声,柔声道:“你的伤口刚刚有些渗血,还是要好好养伤。”
说完,轻轻吻了吻慕蓁蓁的额头。
慕蓁蓁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垂和额头,祁逸轩这样温柔地吻她的额头,比吻她的唇更让她浑身颤栗,身上像电流过电了一般,酥酥麻麻。
慕蓁蓁在心里默默定了个约,五日后祁逸轩生日那天,如果祁逸轩来瑶仙殿了……
不语,将脸埋进祁逸轩的怀里,八爪鱼似的抱着祁逸轩,忽然觉得,祁逸轩和她枕边的熊仔玩偶一样,都让她睡觉时只要抱着,就会觉得很安心。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很安心。迷迷糊糊中慕蓁蓁听到有人进进出出的声音,动作却极轻,又感觉好像有人吻了自己的唇,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安静。
待慕蓁蓁醒来,已是辰时末,床边早已没有了祁逸轩的身影,起身,看着床边空着的位置,轻轻勾了勾唇。
若真的与祁逸轩的感情到了那一步,她慕蓁蓁应该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爱这个帝王。
日后如果她能力够,和狄砚文一起帮助祁逸轩统一四国出谋划策也不是不行啊,她脑子里那么多知识,也能用上了。
唤来司琴和梓棋等人,四人将准备好的餐食端了进来。
慕蓁蓁边吃边道:“一会儿我便带司琴和妙书偷溜出宫,梓棋和允画守在瑶仙殿。
无论有什么事切记别慌,想办法稳住,我一定会在酉时初之前赶回来。”
“是,娘娘请放心”梓棋回道。
吃完饭,慕蓁蓁分配任务道:
“司琴,将我昨日画的几张图纸折两道贴着里衣收好,三个小瓷瓶就用一个小包袱装上,记得再装些首饰在里面。
从宫门走出去,就说是帮我送东西出宫的。
然后在宫外靠近御花园的那面墙那里等我和妙书。”
掌事宫女在白日是可以拿着宫女腰牌出宫的,主要是帮宫里的主子跑腿送东西或买东西。
所以守门的侍卫通常不会查宫女查得太细,只要确保身上没有携带危险品即可。
“嗯,好的娘娘。”司琴应道,便开始收拾起来。
慕蓁蓁自己从衣柜里挑了件衣裙,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裙,慕蓁蓁用一根淡蓝色的衣带当作腰带一系,腰身身段更是突出、好看,外披淡蓝色翠水薄烟衫。
又让妙书和允画给自己配了一个简约素雅的妆容和半披的发髻,斜插着一支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白珠。
一想到御花园的那个狗洞……
慕蓁蓁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打扮得这么精致,却要去爬狗洞!……
哼,都怪祁逸轩不准她出宫,心里暗暗将祁逸轩骂了十几遍后,深呼一口气,算了,为了出宫,爬就爬吧。
带着妙书径直走向御花园,假意一边欣赏着花一边向那个狗洞移去。
正在这时,身后偏偏响起一道声音:“哟,这不是蓁妃娘娘吗?”
慕蓁蓁眉头直跳,到底是谁突然跳出来坏她的好事!
一回头,原来是云嫔柳茗诺!身后也跟着两个掌事宫女。
一身粉色长裙,面容姣好,手中拿着一把圆形小扇,倒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当然,如果忽略掉那一脸的蛮横任性的神情的话。
柳茗诺微微屈膝行礼,道:“蓁妃姐姐吉祥,给蓁妃姐姐请安。”
慕蓁蓁忍下努力,脸上堆出标准的假笑:“是云嫔啊,快请起。”
看着面前的慕蓁蓁,云嫔心里满是嫉恨,听说昨日皇上又是在瑶仙殿待的整晚。
轻轻一笑:“蓁妃姐姐这是来御花园赏花了?”
“噢,对啊,现在季节不错,这御花园的花都开得不错。”
柳茗诺用扇子轻掩着唇,道:“蓁妃姐姐还真是好雅兴啊。
嫔妾就没这个兴致了,这不,嫔妾正准备去舒妃姐姐那儿坐坐呢。”
又扫了一眼慕蓁蓁,道:“不过蓁妃姐姐,别怪嫔妾没有提醒姐姐,这后宫之中,现在还是舒妃姐姐说了算的。
虽然舒妃姐姐免去了咱们对姐姐你的早晚请安,但是不代表蓁妃姐姐你就可以不去舒妃姐姐和如妃姐姐那儿坐坐呢。
舒妃姐姐和如妃姐姐与你同处妃位,毕竟蓁妃姐姐你这还没登后位呢,还是讲着点后宫的规矩为好。”
慕蓁蓁挑了挑眉,哟,这么快就来跟她杠上了。
也轻轻一笑,道:“是呀,本宫与舒妃姐姐和如妃姐姐同处妃位,我们之间如何相处那就是我们的事。
舒妃姐姐和如妃姐姐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嫔级的来对本宫说教,怕也是不合规矩的吧。”
“你!……”云嫔瞬间变了脸色瞪着慕蓁蓁。
呵,这么容易生气?还敢来找她的麻烦?!
但现在慕蓁蓁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云嫔身上,她现在是着急着出宫的!
正在这时,婉嫔陆婉依从远处走了过来,屈膝行礼道:“蓁妃姐姐姐姐吉祥,云嫔姐姐吉祥。”
云嫔脸色收了收,恢复了笑脸:“噢,是婉嫔妹妹啊。”
陆婉依走上前,道:“姐姐可是要去舒妃姐姐那里?妹妹陪姐姐一同去吧。”
云嫔睨了一眼慕蓁蓁,而后小步往前走:“走吧。”
陆婉依微微侧身,对着慕蓁蓁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同云嫔一起离开了御花园。
慕蓁蓁长舒一口气,感激地看着陆婉依的背影。
得赶紧出去了,司琴还在外面等着呢。
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没人,拉着妙书跑到狗洞前,扒开杂草道:“妙书,快,趁现在没人,快钻!”
“嗯,好的!”娘娘的吩咐,即使是钻狗洞,妙书也没有一丝犹豫。
待妙书钻过去后,慕蓁蓁又瞅了瞅四周,连忙迅速钻了出去。
还好姐姐我身材好,钻这个洞还算轻松。
见慕蓁蓁跟着爬出来了,妙书和早就候在洞口的司琴赶忙上前扶起慕蓁蓁。
慕蓁蓁跳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整理好后,便往前边跳边回头道:“走呀走呀,快带我去霓裳阁!”
司琴和妙书看着面前的慕蓁蓁,对视了一眼。
感觉……出了宫的娘娘,好开心啊,像是……脱离了什么束缚一般……
而后回过神,妙书道:“诶,来了,我们这就带娘娘去霓裳阁。”
两人带着慕蓁蓁走在集市上,慕蓁蓁看着两边大大小小的铺子,很是好奇,东看看西逛逛,不一会儿,手上就拿满了吃的和一些小玩意儿。
慕蓁蓁正吃着手中的糖葫芦串儿,眼睛四处瞅着,司琴上前道:“娘娘,咱们不是要去霓裳阁么?”
慕蓁蓁猛地拍了拍脑门儿,差点把正事给玩忘了!
顺手将手上的东西都塞给司琴和妙书,道:“噢,对对对,快走快走。”
司琴和妙书掩嘴笑了笑,将东西装进包袱里,道:“走吧娘娘,这里离霓裳阁也不远了。”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霓裳阁的楼前,慕蓁蓁抬头,一块上好的木质匾额上,题着苍劲有力的“霓裳閣”三个字。
嗯,这字不错。
霓裳阁有三层楼,在这京城中算是最繁华的地界。
妙书指着霓裳阁对慕蓁蓁介绍道:“娘娘,这霓裳阁就是这三楼。
一楼是胭脂水粉及各种香料,二楼是服饰和布料。
至于这三楼……三楼一般人都不能上去,好像是接待贵客时才会带到三楼的。”
慕蓁蓁点点头,摸了摸腰间的防狼喷雾,深呼一口气,希望一切顺利吧!……
抬步迈进霓裳阁,便立马有伙计迎了上来。
伙计聪明着呢,慕蓁蓁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
伙计脸上堆着笑,道“哟,这位小姐,您是想看点什么,小的可以帮您介绍介绍。”
慕蓁蓁回以微笑,道:“我想见见你们老板,我这里有合作想找你们霓裳阁谈谈。”
那伙计的脸色变了变,瞅着慕蓁蓁仔细瞧了瞧,想知道她是不是在说笑,但见她满脸的自信,又怕万一是真的,白白错过了一单大生意。
一时拿不定主意,还是准备去向老板请示一下。
伙计侧着身道:“姑娘这边请,在里边稍作休息,小的这就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板。”
便领着慕蓁蓁走向右侧的屏风后,慕蓁蓁坐下来,伙计上了茶,司琴和妙书站在慕蓁蓁的身后,眼睛却四处环顾,以确保这里足够安全。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朱红色锦衣,上面绣的都是金色钱币的纹绣,头戴黑色锦帽,大腹便便的男人堆着满脸的笑容走了过来。
“哟,这位小姐好,在下便是这霓裳阁的老板,钱福生。”
说完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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