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补课的矮人
查尔斯还是见过不少顶级大人物的，例如建了个商队满大陆跑的精灵公主伊丽莎白，在北地数十年如一日悬壶济世的光明神殿退休圣女圣安琪儿嬷嬷，被誉为冒险者良师益友的火焰神殿退休圣女凯瑟琳嬷嬷等等。
但是，处于金字塔顶尖的国王和教皇却是没见过。
不多久，工坊门口处响起了一阵中气十足的吼声。
“洛克，你找我来做什么？”
一位穿着皮制防护服，头戴金属安全帽，长胡子及腰的矮人走了进来。他的左手提着一把黄金制成的锤子，右手拿着一个皮革制成的胡子套。
“我正在炼钢厂做安全检查。”那位矮人说道，“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要命了，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枢机主教，连‘喝酒不上岗，上岗不喝酒’的规矩都敢不遵守了。”
“窝生石灰！”洛克·布莱恩特吼道，“窝今晚就去打断那龟儿子的腿！”
就在两位矮人交谈的时候，长桌周围的人，无论是埃尔巴赫和他带来的学生还是一只在当背景板的哈尔卡拉一同站起来向这位矮人行礼。
“愿您锤与砧的敲击声抵达锻造之神的耳畔！”
查尔斯跟着行了一个礼，这下子他明白了来的人是锻造神殿的教皇。同时从对话之中了解到洛克·布莱恩特居然是枢机主教。
不过他看着这位教皇不像是教皇，更像工地里的安全员。
教皇举起手中象征着教皇权力的黄金锤子晃了一下，向大家打招呼。
查尔斯注意到工坊里面那些正在火炉边工作的矮人们对此毫无反应，正在专心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教皇看到了查尔斯的疑惑，于是走过去对他说道：“年轻人，劳动是世间最为圣神的存在，在它的面前一切权力都是浮云。”
查尔斯点头受教。
然后教皇转过头去问布莱恩特：“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布莱恩特过来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对教皇说道：“这位是查尔斯·麦加登伯爵。”
听到了查尔斯的姓氏之后，教皇的眼睛微微一眯。
然后布莱恩特对查尔斯说道：“查尔斯，你把你刚才说的那些内容再向教皇说一遍。”
查尔斯走到黑板前，向教皇讲述了他刚才所说的制作新装甲的方法和思路。
教皇听完之后，在黑板前沉思了好一会儿。
查尔斯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这玩意有什么好研究的。
教皇招招手把布莱恩特叫了过来，说出了一串名字后让他去喊人。
然后他走到了埃尔巴赫的身前，说道：“埃尔巴赫教授，很抱歉，接下来我们要谈的事情……”
埃尔巴赫秒懂，立即带着学生告辞了。人家教皇平易近人给面子那就听人家的吧，如果他不知死活的要留下来的话，被对方锤死那是白死了。
教皇弄死个贵族，参考被弄死的查尔斯一家。
一同离开的还有哈尔卡拉，只是当查尔斯也想离开时，他被教皇叫住了。
“麦加登伯爵，请留下。”教皇对他说道，“你不是外人。”
“您叫我查尔斯就可以了。”查尔斯回答道，“请问能我说的这些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教皇走到长桌旁，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到桌子上面之后，示意查尔斯过来坐下。
“查尔斯，你知道你们家族和锻造神殿的关系吗？”教皇问道。
查尔斯点了点头，说道：“大贤者菲利普。”
“是啊。”教皇的脸上露出了崇敬的表情，“大贤者阁下是一位了不起的智者，他留下来的知识至今仍然指导着我们前进。”
“从炼铁时加入生石灰，到新式的炼钢炉，他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无私的奉献给了神殿。”
“在他离去之后，锻造之神和丰收之神都因为过于悲伤而神隐了。可惜丰收神殿却因此而式微了。”
说到这里，教皇深深地叹了口气。
“三十年前，我们在图书馆的一本老书里发现了大贤者阁下留下的笔记本。笔记本里面记录了被他称为‘人工石’，简写为‘砼’的建筑材料的制造和使用方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被称为‘水泥’的材料。”
“后来我们使用了十五年的时间，穷极神殿的技术，终于可以大规模生产合格的水泥。接着我们又花了近十年的时间，通过生产区的重建和城墙的改造，初步掌握了砼的使用方法。”
“估计是因为某种原因打断了大贤者阁下，笔记本里只记录了方法，但是没有记录下原理，这就限制了我们对砼的进一步使用。”
这下子查尔斯释然了，难怪会在城墙上给水泥打广告，原来这是新产品。也难怪这么优质的建材没有在民用建筑领域中出现，不然麦加登庄园重建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提到它。
于是查尔斯思考着是不是马上寄一封信回家，让自己的新家用上水泥。至于房子的设计嘛，继续按着白宫来应该不错。
而且先人只留下了设计图和施工手册一类的东西，但是一些理论知识并没有留下来。建筑是一门严谨的科学，单单是配多少钢筋就有相应的公式，钢筋放多了放少了都不行。
接着教皇继续说道：“我们花了好年的时间，都没搞懂钢筋砼里面钢筋布置的原理，以至于我们现在不得不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以获取经验公式。”
“同时，钢筋应该是怎么样的还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为了减少成本，钢筋直接使用圆柱体的钢条。另一派则认为，钢筋的表面要增加花纹以提高钢筋与砼之间的摩擦力。”
“你今天的这个想法，正好可以为这场争论画上休止符了。”
查尔斯听得一脸懵逼，他完全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稍微深想之后就释然了，这是逆向工程之中常遇到的问题。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是每个逆向工程中遇到的最大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得靠一个个实验数据来进行分析。而往往在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更多的问题就会随之而来。
跨越式发展的过程之中，经常会出现发现自己缺少某种基础技术的情况，这个时候就得回过头来补个基础课。
钢筋混凝土原本是一位园丁看到植物的根系带着泥土后发明的，在发明了二十年后有了第一栋钢筋混凝土建筑物。现在看来，查尔斯无意之中让他们看到了源头，有了源头的思路，矮人们就可以重走一遍钢筋混凝土的发展路线。
不过矮人们要面临的问题还不少，特别是这个世界里的数学水平并不高，单单是钢筋放多少的公式就能让他们研究上一阵子。钢筋的端部弯起个180 °弯钩的原理不知道矮人什么时候可以掌握，这一点和今天的问题是可以扯上关系的。
查尔斯目前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施工狗知识贡献出来，因为这对矮人来说无异于拔苗助长。水泥的使用是一门严谨的科学问题，来不得半点马虎，一不小心就会一般事故起步，特别重大事故最高了。
上辈子查尔斯在某点看一些穿越小说的时候就经常吐槽，那些主角们今天弄出土制水泥明天就敢起楼房了，老兄你的房子没超筋少筋吧？还有在崇祯年间在寒冬腊月的京城用水泥起房子，这事放21世纪都办不到啊，就算上防冻剂也得零下十度左右以上才行。更别说还有用水泥起城墙了，为了让混凝土干得快一点就用魔法把混凝土里面的水分全部弄出来的，不知道第二天拆模时要死多少人。
现在他也穿越了，自然不会犯下那种外行人的错误。
最后他的脑子想到，以后和矮人们联手搞一家建筑公司，看起来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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